第一百二十三章 颠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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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老四听着一怔，这话的意思，就是当作亲信在看了？看着又不太像，他不由得露出一个尴尬的表情。</p>

“戍主莫要消遣老康罢，好歹咱也跟着你出生入死，命都舍过几回了，还能有什么旁的打算？”</p>

“这话却是怎么说得？”刘稷诧异地看了他一眼。</p>

“队里谁个不知，康某是被前任高中丞发下来的，只是不合做了他的对头，这么些年下来，便不死不活地，侥幸逃得一条命而已。你是封中丞的东床，原以为这回过不去了，哪曾想，还能有这番经历，戍主既然问起，康某并没有什么打算，若是你瞧着不对眼了，让某走，走便是。”</p>

“你是夫蒙灵察的行官？”</p>

康老四点点头：“既然知道，又何必再问，那都是上辈子的事了。”</p>

刘稷怎么也没想到，这里头还有一番曲折，难怪康老四做事不比他人，根本不像一个普通的戍卒。</p>

夫蒙灵察是高仙芝的上一任大都护，正是他的提拔，才让后者逐渐崭露头角，因为锋芒太盛，总会有人看不过眼，以副都护程千里为首，包括了押衙毕思琛，行官王滔、陈奉忠，以及眼前的这位康怀顺。</p>

结果，高仙芝因为攻取小勃律一战，为天子所喜，直接取代了夫蒙灵察的位子，这些人立刻就慌了神，虽然为了收买人心，高仙芝并没有大肆报复，可他们的位子不可能再保得住，毕竟节度使的押衙，掌握着他的起居行止，非心腹之人不得任，这是常例。</p>

于是，除了程千里以外，余下的几个全都被下放到了远地，混得最好的是毕思琛，他从安西转到了北庭，又被王正见送入了京师，另有一番际遇，余下的人里头，王滔已经做到了镇将，虽然地处偏远，倒也还算自在。</p>

只有他，好死不死地分到了刘稷的手下，凭着节度牙兵的一身好武艺，成为队中的陌刀手，又因为一身的胆识，得到了戍主的信任，可以说从头活了一遍，他当然不想再因为过去的那些事，生出什么芥蒂。</p>

问题是，这位年青的郎将，心胸倒底如何？康老四只能赌一把，张无价那样的过节都能饶过，自己毕竟与他没有过直接冲突，总有一个机会吧。</p>

康老四没有想到，如果不是他主动提起，刘稷根本就不知道，既然现在知道了，也绝不会因为封常清的关系，影响自己的判断。</p>

“难怪你有一身好本领，我的运气不错，老康，你的运气也不错。”对于这样一个得用的多面手，他并不吝惜多解释几句，明眼人一看就会知道，跟着自己这样的潜力股，值得。</p>

聪明人用不着说太多，只这一句，康老四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前事不计，前程还有奔头。</p>

刘稷没有理睬他的惊喜之情，长身从山石上站起来，因为一个身影正迅速地朝这头移动，很快就出现在他们的眼前。</p>

咄骨利倒底是走惯了山路，一路飞奔着跑上来，依然是脸不红气不喘。</p>

“来了！”</p>

他指了指来路，用最简洁的话语说道。</p>

刘稷长出了一口气，虽然有些晚，但到了总比不到的好。</p>

他所指的，就是通往天竺的方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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