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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战事，空出了一个相位，李相国在世时，压制边将入朝为相之路，如今他不在了，这些边将便进入了天子的眼中，并不是什么出奇的事。”</p>
“对于咱们来说，最为不堪的结果，当是太子上位，陛下若是有禅让之意，先以太子兼右相，培养自己的班底，在一、两年之后，再行退位之事，便是水到渠成，除此之外，无论是安禄山、哥舒翰还是封常清，都不足为虑，因为他们没有根基，大夫对付他们，要有把握得多。”</p>
“而这其中，又以封常清为甚。”</p>
鲜于向平静地说道：“某这么说，大夫可能明白？”</p>
杨国忠拈着精心修饰过的胡须，露出一个若有所思的表情。</p>
同一坊市隔着一条街的高府，刘单睁开眼时，头还有些昏昏沉沉，一睁开眼，封常清那张令人深刻的面容便进入了眼帘。</p>
“中丞？几时了。”</p>
“快到午时了，本想来叫你一起吃饭的，见你宿醉未醒，就多待了片刻。”</p>
封常清笑了笑：“你我本就是好友，又有婚姻之约，将来结成儿女亲家，你还要中丞中丞地叫，岂非生份？”</p>
“是某口误，你此番立下大功，岂会止步区区一个御史中丞。”</p>
封常清一怔，随即摇头不止：“都说你父子不相像，这讥讽的口吻，简直是一脉相承。”</p>
“说笑而已，某只记得昨日里陛下设宴，似乎还见到了五郎，莫非都是梦境？”</p>
难怪他不敢相信，被人从奉先召来，一刻不停地径直入宫见驾，没想到会见到儿子，结果又是好一顿酒灌下去，还不能不喝，就连说了什么都记不得，若不是一睁眼就看到封常清，哪里还有丝毫印象。</p>
“你记得不错，五郎昨日已与你会过面，回到府中也是他扶你进来的，因见你酒醉难受，还守了许久，一夜也不曾睡上几个时辰。”</p>
“当真？他人呢。”刘单挣扎着想要坐起，被封常清按住了。</p>
“一早就被高开府的小儿叫出去了，同行的还有某的那对儿女，说是去城中逛逛，只怕禁夜前才会回来。”</p>
刘单无法，只得依言坐下：“这是高开府府上？”</p>
“恩，他一力邀请，某家也推托不过，岑夫子亦在府上，一会儿等你清醒些，咱们好生聚一聚，这一晃也有两年不见了吧。”</p>
刘单呆了一会儿，听到岑参的名字，心下稍安，因为无论是高仙芝还是封常清，都是位高权重之人，给人的压力极大。</p>
“家中那个逆子，给你添麻烦了。”</p>
封常清晒然一笑：“要说麻烦，的确不小，不过收获也是不少，你还不知道吧，这次战事，风头最劲的，既不是哥舒老儿，也不是某家，而是五郎呢。”</p>
“他！”刘单哪里敢信。</p>
“若非他，你又怎会无端被陛下召回京城，你以为陛下设宴是为了我们三个节帅？错了，陛下是想看一看刘五郎。”</p>
就在刘单不解的神情中，封常清对他讲述了宴会上发生的事情，当然是在他进去之前，只听得刘单目瞪口呆，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那个在天子面前侃侃而谈，毫不怯场的少年，就是自家的儿子。</p>
“唉。”封常清叹了口气：“某现在反而有些担心，事情怕是要横生枝节了。”</p>
“何事不妥？”刘单诧异地问道。</p>
封常清却没有同他说出心中的担心，因为府中下人前来禀报，吏部侍郎韦见素，竟然亲自上府，而且指名要见的人。</p>
就是刘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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