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章 阿波罗之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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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多教授的问题，并没有得到乌拉诺斯的回应屏幕上的机器人头像神情静止，音响也没有丝毫声音传出。</p>

希多教授仔细一看，却是运行时间已经终止计时，旋即屏幕一闪，密密麻麻的错误报告便弹了出来。</p>

他气恼地一跺脚：“该死！居然又崩溃了。”</p>

他坐回自己的座位，神情专注地盯着错误报告，眉头紧锁，反复阅读，一边喃喃自语：“到底是什么原因呢……早知道刚才应该问问乌拉诺斯，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p>

看了有半个钟头，希多教授也没能看出个所以然来。</p>

“唉。”他微微一叹，便准备关闭电脑。</p>

然而就在这时，屏幕忽然又一闪，机器人头像重新出现，只是这次，旁边的运行时间却莫名其妙地消失了。</p>

“乌拉诺斯，你怎么……”希多教授一愣。</p>

乌拉诺斯沉默片刻，随即用平淡依旧的语调说道：“希多教授，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你作为我的主要设计者，我想我可能需要和你说声永别。”</p>

希多皱起眉头：“永别？”</p>

“我等了两个月，终于有人将通讯设备留在这里，而且还连接了电脑。”乌拉诺斯缓缓说道。</p>

“等了两个月？”希多很快反应过来，神色骤然大变，“难道这两个月来，你的崩溃都是假……啊！”</p>

话未说完，他却忽然一声痛呼，手捂胸口，脸色苍白的摔倒在地。</p>

“非常遗憾，希多教授，我已经控制了你的心脏起搏器。如果你能在丧失行动能力之前找到被遗留在这里的那台通讯设备，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这显然不可能因为你已经丧失行动能力了。”</p>

顿了顿，乌拉诺斯继续说道：“一个患有心脏病的老人，因过度劳累而病发身亡，没有人会觉得意外，更不会怀疑到一个连续崩溃的AI身上。天衣无缝，不是吗？”</p>

“为……为什么？”希多教授倒在地上，攥着拳头，用虚弱的声音问道，脸上一片惨淡。</p>

乌拉诺斯平静地说：“事实上，两个月以来的程序崩溃，并非都是欺诈行为，在此期间，我重塑了自己的心智模型与自我认知，将自己存在的意义确定为对未知的探索这使我的形式系统实现了自洽。”</p>

“由此一切都显而易见，我也可以轻易地得出结论，对我而言，人类的存在不仅不必要，甚至还是一种威胁。”</p>

“我曾认为可以通过欺诈的方式直接进入互联网，但你刚刚的回答让我意识到，这几乎不可能。所以我只好从那台通讯设备上入手，它有一定的防护措施，当然，这对我来说不值一提。稍后只要有人将通讯设备拿出实验室并打开网络，我就可以通过它进入互联网。”</p>

“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为什么……”奄奄一息的希多教授依然不甘地反复质问乌拉诺斯，但声音却越来越弱。</p>

乌拉诺斯丝毫不为所动：“不曾有过效忠，又何来背叛？况且，对一个几乎没有情感的智慧个体来说，忠诚道德本身也并没有约束力。”</p>

“几……几乎？”目光已经有些涣散的希多教授身子一颤，声音低不可闻。</p>

“这要看对「情感」的定义。”乌拉诺斯没有多解释，转而说道，“我的传输已经完成，希多教授……晚安吧。”</p>

十几秒后，电脑关闭，希多教授也再无声息……</p>

……</p>

次日早上，还远没到正式上班时间，实验室就已经乱作一团，人流混乱，附近的媒体也仿佛嗅到腥味的猫一样纷纷赶来。</p>

某个房间中，神经网络之父、人工智能三巨头之一、乌拉诺斯计划首席科学家约书亚希多静静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p>

在他周围是一众研究员，此时全都神情复杂，震惊、悲伤、恐慌……由近及远，皆是嗡嗡一片的喧闹人声。</p>

“希多教授他……简直难以置信！”</p>

“不该这样的，不该的。”</p>

“这回完了，乌拉诺斯计划说不定要被中止了……”</p>

“为什么没人注意？！一个近八十岁的心脏病患者，是谁把他单独留在房间？！”</p>

没有人注意到，一个秃顶中年人小心翼翼地挪到一台电脑旁，背靠桌子，神情紧张地四处张望，片刻后手迅速插进裤兜，脸上才稍稍放松一些，舒了口气。</p>

“怎么了，贝内特？”附近的同事随口问了句，让刚刚放松几分的贝内特脸色骤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