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童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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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松越自然习了安家的剑法，他骨骼极佳，是练剑的好料子。自会走会跳便练起功夫，比安意和安铁匠那般岁数时，都强上许多。安铁匠喜不自胜，每日都督促他练剑，是以袁松越每天都往小河边练两个时辰的剑。</p>

小小少年，这般功夫，谁人不当稀奇景看？只他混不在意，步伐稳健，剑锋凌厉，一趟走完停了下来，站姿如松，围观的众人皆叫好。</p>

众人拍手道好便罢了，只是他收了剑，众人皆看清了他的长相。袁松起就在一旁，二人年岁相差不到一岁，众人看看自家少爷，再看看这位少年，不由皆对了个奇怪的眼神——两人长得竟有六七分像！</p>

有人道，到底也算是同乡，长得像也在情理之中；可有人却道，那少年和他们家世子爷，长得更像，八分有之！</p>

有人问袁松越，姓甚名谁，家住何处，袁松越并不理会这些来自陌生人的探问，收了剑离开了。没过半日，这事便传到了秦夫人耳朵里。</p>

秦夫人自来便觉得自家夫婿不大对劲，家中无有旁的小妾通房，他也不去寻花问柳，按理说这样的夫婿旁人求之不得，只是秦夫人知道，他对自己亦不过是不冷不热而已。他一年有大半年不在家中，问他便是出门打点庶务或者某了差事出差，秦夫人怀疑他是个好南风的，还出手试探了他一番，谁知他全无兴趣。</p>

镇子上有个样貌同他八分像的小少年，秦夫人一听便觉得脑中一哄，眼前迷雾全都散了。她着急忙慌地着人去打听，打听回来的人回完话，秦夫人只是坐在圈椅上冷笑。</p>

所有事情都对上了！自己那个人人羡慕的好夫婿，竟是玩了好一手分身术！娶两房妻室，生两个儿子！</p>

......</p>

这事在袁家立即闹开了去，几房在附近城里住的本家都赶过来了。安家难能不知道些端倪，寻了人往镖局送信，却道袁灼出了远门，一时回不来。</p>

镇子里的风言风语似是冬日凛冽的风，刮的人体无完肤。尤其那些早就嫉妒安意夫婿体贴能干又样貌不凡的，每日都站在安家门前说三道四，只说是安意不要脸勾搭了人家，还说什么明媒正娶，就是那下贱的外室而已！</p>

安铁匠病倒在床上，安意出了门便被人指着鼻子骂，袁松越气不过拔了剑，不过划破一人的手背，那人就叫上了天去，跑到官府去告状。</p>

安意吓得不轻，孩子还小，如何能见官？家中老父又卧病在床，周围除了两个老邻居暗中帮衬一下，再没了旁人。</p>

袁家人找上了门来，说袁家若是认下这孩子，不过是伤了人的那点子事，两句话就摆平了。安意心想哪有这样的好事，果听来人说道：“按道理，秦夫人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正室夫人，孩子认了也只能是庶子。”</p>

安意五雷轰顶，她还存了最后一丝念想，不料老侯爷亲自赶了过来，身边带着袁灼早几年的小厮。事情闹成这般，小厮也知瞒不住了，当下都说了个明白。安意和袁灼刚成亲那会儿，也见过此人的，这下还有什么不信的，自己以为捡了个天上掉下来的夫君，没想到不过是给人家做了外室。</p>

安铁匠受不住打击病入膏肓，袁家又递来话，说让安意母子认祖归宗，自然会出钱请大夫给安铁匠看病，而袁松越伤了人的事，也一并摆平了去。</p>

安意揣着这话琢磨了一夜，第二日便带着袁松越上门去了。</p>

她跪在冰冷的青石板上，给秦氏夫人敬茶，秦氏夫人看她的眼神时而厉，时而嘲，她又把袁松越拉上前来，让袁松越磕头敬茶喊“母亲”，袁松越不跪不拜更不必提喊什么劳什子“母亲”了。</p>

一旁坐的族人皆窃窃私语，说是不愧是乡野长大的，果真一星半点的规矩礼数都不懂，作庶子都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p>

有眼色的仆妇上来按袁松越，袁松越何曾受过这么大的气，他人虽小，可几拳就把那几个仆妇打到在了地上，满堂皆惊。</p>

安意忍不住泪，一把扯过袁松越，想抱在怀里，却伸手打在了他身上，“若不想你外公病死，你就跪下按娘说的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