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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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下，屋外飘着鹅毛大雪，主殿里炉火滋滋地烧着。</p>

猴子盘腿坐在主殿的一角，点着盏油灯，对着那一叠的功法。</p>

那其他人，都在另一边烤着火。</p>

紧闭着双目，按照功法上所写的，他开始尝试着感知天地灵气。</p>

修行的第一步，便是感知天地灵气。</p>

感知天地灵气，能够将天地灵气吸纳入体，淬炼自身，这是凝神境的标志。这一阶段，其实是在为往后的修行打基础。虽说还没任何神通，却是身为一个修士最基本的标志。</p>

不过，即使是这第一阶段，现如今对猴子来说都是一个极大的难题。最重要的是，那些个功法他至少有一半看不懂，只能靠猜，也没人指导，只能拼命地试。</p>

好在就在前几日，他隐隐约约地，终于感受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p>

闭上眼睛，他能感觉到四周的环境，除了最基本的声音，身体的触觉之外，还有一股淡淡的，薄雾一样的东西。随着这些薄雾的流动，他甚至可以闭上眼睛感受到周遭一丈以内的事与物。</p>

那是一个没有色彩，只剩下轮廓的世界。</p>

这一发现让猴子兴奋异常，不过，在那天之后，他便再没能顺利进入那个世界了。</p>

“是不是哪里搞错了呢？”他努力地回忆着，抓破了头。</p>

好不容易地，经过几天的折腾，他终于感觉自己又要进入那个世界了。</p>

静悄悄的，如同流水一般，一个白色的面在他的身下展开，绘出了地砖的轮廓。</p>

那四周围，他也可以清楚地感觉到流散的白色的雾。</p>

整个世界安静得只剩下他自己。</p>

猴子紧闭着双眼，屏住呼吸，开始努力地扩张感知的范围。</p>

一尺、两尺……</p>

猴子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在微微颤抖了，那是激动。</p>

三尺、四尺……</p>

“喂，你们看，那家伙没走呀。”黑尾的声音传来了。</p>

一瞬间，猴子的感知范围颤了颤，缩减了一尺。</p>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缓缓滑落了。</p>

拼命地努力着，好不容易地，那感知的范围才又撑起一点点。</p>

“嘿，他这是想干嘛呢？”这次传过来的是大红的声音。</p>

“我看看我看看。”这次是肥肠的。</p>

“你说他会不会冻死呀？”一个轮回，又到黑尾。</p>

一番轰炸下来，猴子的整个感知都缩到看不见了，炸了，一下整个站了起来：“你们有完没完！就不能安静点吗？”</p>

一声咆哮下来，整个主殿一下都安静了下来。</p>

玄叶和白霜，牛头在烤着火，大红、黑尾、肥肠三个挤在窗前张望。所有人都一脸错愕地望着气喘吁吁的猴子。</p>

好一会，猴子才缓过劲来，一脸无奈地朝着窗前走去。</p>

“让开，我看看。”透过窗，猴子看到那跪坐在雪地里，冻得瑟瑟发抖的道士。</p>

玄叶也起身走了过来。</p>

似乎察觉到众人在看他，那冻得已经快僵直的道士微微睁开眼睛，喊道：“你们不收贫道，贫道就不走！冻死在这里！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们懂不懂呀！贫道死在这里，你们的佛也白修了！”</p>

寺内的众人面面相觑。</p>

“要不，让他进来吧？”玄叶小声道。</p>

“不行。”猴子想也不想地答道。</p>

“他会冻死的。”</p>

“那就冻死呗。”</p>

“可是，可是……”玄叶双手合十，委屈地说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求佛者，当以普渡众生为己任。”</p>

“行呀，你要普渡是吧？你先普渡她。”说着，猴子已经把白霜拉到了玄叶面前，道：“他之前可是想杀白霜的。你把他给救了，白霜也就活不久了。”</p>

“这，可是这里是万寿山，他应该不会……”</p>

“没什么不可能的。”猴子冷声道：“反正呀，师傅，这件事交给弟子处理好不好？弟子不会让他死的。”</p>

玄叶蹙着眉头犹豫着，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吧，听你的。”</p>

一众小妖都朝着猴子望了过去。</p>

猴子努了努嘴，道：“我们玄音寺的大门，岂是谁想跪都可以的？”</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