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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才刚刚舒缓了些,多少可以支撑着动作,方生还想要被自来水冲刷清醒一番,异常状况又是发生。</p>
任由自来水冲刷着脸面,在方生恢复过来之后,本就是涓涓细流的自来水,少了模糊视线效果,因为倾侧的缘故,方生可以清楚看到自来水从水龙头流出的状态,连贯且舒缓,那是干净的水。</p>
太干净了,干净到凝结的状态可以映照出方生的眼睛,或许存在一瞬间的对视,那是坠落的人。</p>
不是错觉,那真的是眼睛,即便是空洞的眼,白浪泡沫般的浮肿。再之后,是简单污浊的水,带着浓重的消毒水气味,夹杂着腐败的铁锈。</p>
方生惊慌地错开,即便是再一次伤害身体,扭曲肢体,也是在所不惜。所有的矫情,所谓的心理活动,在现实面前,被重创,碾压式地摧枯拉朽,再也不曾提起。说到底,伤春悲秋什么的,偶然闲着尝试一番,还是可以,但绝对不是生活的重要部分。</p>
污浊的水,单是看着,就是恶心,更别说或许存在的肮脏的物件。方生在一侧查看,满脸水花,但没有胆气拭擦,他害怕自己在擦拭的过程中,不小心触碰到什么不好的残留物。</p>
或许,就那样任由水迹留在脸上,只要是风干了,曾经有过的一切,就不复存在。</p>
水还在流,孜孜不倦,夹杂着铁锈,那是黑色的流水,由头发和铁锈混杂成的肆意冲刷着池壁,纤细且锐利,会是将干净透亮的池壁污染,细小的铁锈会在金属池壁上留下更轻微的痕迹,那是难以抹去的划痕,一道一道,就像是割在脸皮上一般,整齐而有数律美感。</p>
轻易看不到,但却是真实存在,那是被开了无数刀子的脸,一层一层,一格一格地拼接而成。人们所能看到的,不过是拼接后的面貌,很美的面貌,光洁细腻,用手触摸,很有质感,而那些存在的沟壑,不曾被觉察到。</p>
自水龙头流出的铁锈和头发,混杂不知名物质的硬水,冲刷到金属池壁上,水滴在流动,不曾落下,勾勒成扭曲的面孔,更多的水落到池壁上,那样一张脸,紧紧地贴着池壁,似乎是沾着,无从剥离,除非是整张从池壁处割裂开来。</p>
也是看不到五官,但方生就是觉得对方在笑,嘲讽地笑,尽情地戏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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