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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人坏人怎区分?好坏在心不在身。</p>
好人心动与人好,坏人动心酿祸根。</p>
权贵卖国图富贵,小民害人知何因?</p>
善意爱心人人有,快乐和谐处处春。</p>
不管亲不亲,同住一个村,抬头看得见,实意对真心。</p>
谁知小人阴,偏爱戳是非,人家日子好,自己并不亏?</p>
闲言打倒莫再吹,先把正文说明白。上文说道:杏花妈到常大伯家里已经十多天啦,这一日天下着雨,玉顺和桃花在自己家里吃着饭,一起谈论分析常大伯和杏花妈的婚事。</p>
隔壁家里也是三口人一起吃饭,气氛挺和悦的。常大伯快速吃完自己碗里的饭说:“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吧。这会雨下大了,我得找雨衣接小凡去。”</p>
杏花说:“不用你去,我二爸一会就捎回来了。你去只能带一个,他去再多一个都能拉上。”</p>
杏花妈也说:“是呀,我早上都给你说啦。一个羊两个羊都是一样的放,你咋还不明白哩?”</p>
常大伯正要说话,虚掩的大门被人推开,麻将婶合住雨伞走进门说:“学生的事你们别管,玉顺知道今天下雨,早晨都安顿好啦。把它家地,在学校对门给两个娃定的早饭,放了学就送去啦。现在的学生就是有福,学校周围啥好吃的都有,大部分学生吃饭不回家。”</p>
常大伯看雨越下越大,只好叹口气说:“唉,好是好,那样就花钱多了。咱不花那种钱能行的事,为啥要花哩?”</p>
麻将婶说:“嗨,一个娃最多两块钱就够了。把它家地,能花几个钱,算那账干啥,不是把家里的粮省下了吗。把它家地,玉顺这人就是有知识,他把啥都想到啦。害怕亲家母在家里心急叫我陪着,又怕我打不成麻将,再想了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把它家地,让我出去把亲家母带上,我能打麻将,她看看牌也不心急了,我看这办法真是聊咋啦。”</p>
杏花说:“不错,这的确是个好办法,你能打牌,我妈也不心慌啦。你以后出去就把我妈带上,让她在村里熟悉熟悉也好。”</p>
麻将婶得意地说:“是呀,是呀,把它家地,这办法我怎么想不到,白白耽搁了十来天时间,我这双手早就痒得不行了。把它家地,这样好的主意也只有玉顺才想得出来。看来,咱这没知识、少文化的人就是不行。亲家母,吃完饭就跟我走吧,”</p>
杏花妈看看院里流的水说:“亲家母,这么大的雨咋去哩,还是等天晴了再说。”</p>
麻将婶跺了一下皮鞋上的水说:“哎哟哟,怕啥哩。把它家地,亲家母,咱这里和你们老家不一样,全是用水泥打成的街道,一点泥都不用踩。把它家地,皮鞋穿上不怕水,打个雨伞不怕淋,就是再大的雨也是一样地走路哩。</p>
亲家母,你要是没有皮鞋,我那边多的是,给你拿几双随便穿。把它家地,就凭咱姐妹俩的关系,我还能问你要钱吗?”</p>
常大伯冷冰冰地说:“打麻将不是啥好事,还是别去了,不如停在家里安宁。”</p>
麻将婶笑着说:“哎哟,大哥还没成亲哩,就想把人管住。把它家地,一个人一个爱好吗,你不爱打牌就说打牌不是好事,我爱打就说好的不得了。把它家地,人活在世上,就是要高高兴兴地活,如果连自己爱好的事都做不成,那还不如死了去。”</p>
杏花吃完碗里的饭,把筷子往碗上一放说:“妈,出去转着看看也好,慢慢就和村里人熟悉啦。经常憋在家里不出门,好人都能憋出病来,何况你这病人,时间长了会憋死人的。我二妈的皮鞋你穿着可能不合脚,我房中也有皮鞋,你去换一双就行了。</p>
麻将婶又说:“对呀,把它家地,出去转转畅快畅快,心情好了伤好得快。亲家母,你要是会打麻将那该多好。把它家地,往后,咱姐妹两个,永远都是个伴。”</p>
常大伯不好再说什么,就把自己的碗端进厨房,回房叹气去了。麻将婶坐在椅子上等着,杏花妈吃完饭,回房换上女儿的皮鞋,大小正好合脚。杏花在门背后给她取了雨伞,自己把小桌上的盘子碗筷收拾到一快,一个人拿进厨房清洗。</p>
麻将婶早就急的不得了,没等杏花妈走到跟前,自己便拉开大门先走出去。她在门外撑开雨伞,走了老远还不见杏花妈跟来,又回头看了看,就见杏花妈站在大门外面,手里拿着雨伞撑不开,急忙走回去指着雨伞的手把说:“亲家母,这是自动伞。把它家地,把这里一按,‘嘣’的一声,这伞就自动开了。你那么弄,弄烂都不得开。”</p>
杏花妈照她指的地方按了一下,‘砰’一声,吓得她丢开双手,撑开的伞掉在地上,被风吹着滚去老远。麻将婶大笑着说:“啊呀!你咋把伞丢开啦。”</p>
杏花听到喊声,急忙跑出来一看,赶上雨伞拾起来说:“妈,没有多大的风呀,咋能把伞吹掉哩?你要是不舒服就不去啦,回屋里歇着,天晴了再出去转吧。”</p>
麻将婶忙说:“不是人不舒服,她是不会撑这自动伞,我给她说把这里一按就开啦。把它家地,她照我说的地方按了一下。伞‘砰’地一声张开了,把她吓得撂了手。”</p>
杏花把伞递给她说:“妈,这有啥害怕的,你用上几回就顺了。”</p>
杏花妈打好伞,和麻将婶并排走在街道上,杏花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又回去涮锅洗碗。</p>
街道上没有泥土,下雨走路果然一点不滑。杏花妈走了一会说:“亲家母,你们这里就是好呀!天下着雨,走路还是这么轻松。生在这么好的地方真有福呀!”</p>
麻将婶说:“是呀,把它家地,要说有福,我这人最有福啦。不但生的地方好,嫁的老公更好。把他家地,要人样有人样,要本事有本事,现在退休回家,一月还有好几千元的工资哩。</p>
虽然家里的事都是他说了算,把我的话不当话,但他对我也好着哩。把它家地,不管是穿的戴的、吃的爱的,从来没亏过我。他不爱打牌我爱打,他从不干涉,输啦赢啦也不过问,输多输少全不在乎,我迟早用钱都是随便拿哩。</p>
把它家地,皇上吹喇叭——君子所好不同吗。不像隔壁他哥,自己不爱打牌就说打牌不是好事-------。”</p>
麻将婶说到这里,觉得自己失口,马上改变口气又说:“不过,隔壁我哥有他自己的好处哩。把它家地,他那人就是会过日子,人也勤的不得了。</p>
你这些天都看到了,大好人呀!在村里威信可高啦。把它家地,你看他把家里拾掇得多好呀!-----。”</p>
杏花妈打断她的话说:“再好也没有你家好呀!你看你家,简直就跟天堂一样。”</p>
麻将婶站住脚说:“啊呀,亲家母,把它家地,人和人不能比呀!一个人一个命,再能行的人也能不过命,人就是要认命哩。把它家地,我就有自知之明,他不听我的就按他的来么,咱也省得操那些心。把它家地,咱没本事挣钱,人又长得不行,只要有吃有喝、有穿有用就行了,知足者常乐吗,他爱咋弄就叫他咋弄去。</p>
把它家地,他想叫我做啥,我就尽量把啥做好,对他百依百顺,他就是嫌我长得不好,也不好意思多嫌。把它家地,就拿这次来说,他叫我对你好哩,我就连麻将都不打了专门陪你。</p>
亲家母,你想要我的啥就尽管说,我都能舍得给你,不论是穿的用的、涂的抹的都行。把它家地,人吗,就是要大度哩。”</p>
杏花妈这些天和麻将婶停的时间最多,早就熟的不得了,听到这话就开着玩笑说:“哟,亲家母真是个大方人,如果我想要你的老公,你能舍得给吗?”</p>
麻将婶蓦然扭过头,瞪着杏花妈警惕地说:“亲家母,你可不能有非分之想呀!这可是原则问题。把它家地,自己的老公咋能随便送人哩?就是再大度的人也不可能把老公送人。把它家地,我要是把他送给你,那我咋办呀?把我往啥地方搁呀?这可万万不行。把它家地,老公就是我的命呀!如果没有他,那,那我只有死路一条了。”</p>
杏花妈笑着说:“啊呀,亲家母,看你哟,我不过和你开个玩笑,你就死呀活呀的。我咋舍得让你死哩,你要是死了,我连作伴的人都没有啦。”</p>
麻将婶嘻嘻一笑,走了几步又说:“走吧,走吧,胡说啥哩。把它家地,就凭咱两个这种关系,我就是要死,也不能把你丢下,非拉上一块上路不可。”</p>
她两个打着伞,在这水淋淋的街道上走着说着,过了一条街道,再拐个弯,就走进了一户人家的大门。门里敞厅宽大明亮,摆着三张自动洗牌的专用麻将桌,每张桌子周围都坐着四个玩牌的人,有的桌子旁边还坐着几个看牌的人。</p>
打牌的全神贯注,看牌的左顾右盼,大厅里人声吵杂,烟雾缭绕。旁边还开着一间小卖部,柜台里的货架上摆着各种香烟、饮料、瓜籽、食品,各种小商品应有尽有。</p>
她俩刚走进门,就有个头戴鸭舌布帽的老头热情地招呼迎接:“啊呀!他二婶,你可来了。今天还领了个新人,欢迎,欢迎,先给大家介绍介绍,她是谁呀?长得这般好看。”</p>
麻将婶拉住杏花妈往柜台旁边的椅子上一坐说:“这位就是我的亲家母,我侄子祥合他丈母娘。她们那里遭了天灾,家里人遇了难,她自己也受了伤,怪可怜的,我们把她接到咱们这里养伤哩。我这些天没来打牌,就是在家陪着她,可把我急日塌了。</p>
我掌柜的就是会疼人,他看我心急得不行,就想了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让我把她领出来转转。她自己不会打不要紧,看看别人打牌也不心慌啦,我还能有时间打牌。”</p>
那个戴布帽的人说:“欢迎,欢迎,他二婶,你老公就是会心疼人,他给你出这主意的确高明。今天有远道而来的客人,我也该尽点地主之谊,先喝点吧。”</p>
那人说着从货架上取了两瓶饮料递向她们说:“喝吧,别客气,不要钱。到这里来就是客人,当然要热烈欢迎哩。”</p>
杏花妈看看麻将婶,麻将婶接住饮料瓶朝杏花妈努努嘴说:“喝吧,怕啥哩。咱们今天没带茶杯,将就着喝点算了。要不然,谁喜欢喝他这破饮料。”</p>
杏花妈也接住饮料,照着麻将婶的样子拧开瓶盖,也照麻将婶的样子慢慢喝着。</p>
这时候,有个打牌的人走到柜台跟前,拿着五块钱往柜台上一扔说:“烂师,取盒五块钱的烟。他妈的,今天就背到家啦。到现在一壶没开,就剩这五块钱了。”</p>
戴布帽子的人给他取了盒烟,也往他面前一扔说:“怎么,又想贷款呀!我看你还是算了吧。就凭你今天的手气,再打还是个输。不如坐在旁边歇歇,让他二婶上吧。他二婶好长时间没打,手气肯定好,上去就能扭转局势。”</p>
那人看看麻将婶说:“好,二婶,我今天就把位子让给你,你要是赢了钱,可得给我买盒好烟。我这几天的手气不顺,这五块钱的烂烟,把人抽得够够的啦。”</p>
麻将婶高兴地说:“好啊,只要我能赢钱,一盒烟算啥哩。没问题,我赢了就给你买盒十块钱的好烟。”说着就把没喝完的饮料瓶往杏花妈手里一塞又说:“亲家母,我要上场了,你把椅子搬过来,坐在我旁边给咱压阵,我有空还能给你教教。”</p>
麻将婶坐在了那人坐过的位子上,杏花妈刚站起身,那个戴布帽子的人便走出柜台,端起杏花妈坐的椅子说:“让我搬吧,你头上有伤,到我家来理应格外照顾。像你这么排场的人能到我家来,真是蓬荜生辉,咋能叫你自己搬椅子哩。”</p>
杏花妈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把椅子办到麻将婶旁边说:“来,和你亲家母坐在一起多合适呀!既能看牌,还能帮着整钱、数钱,真是恰到好处。”</p>
杏花妈过去坐到椅子上,看着桌上那些麻将牌一个也不认识。戴布帽子的人也给自己搬了把椅子放在杏花妈旁边,有空就过来坐坐,看看人,说说牌。</p>
这个戴布帽子的男人就是这家麻将馆的主人,也有六十出头年龄。因为自小长着满头烂疮,一直带着顶布帽子,不管春夏秋冬,从来没有卸过。几十年来,村里很少有人见过他不戴帽子的样子。听偶然见过一半回的人说,他满头就是帽口下面一圈头发,头上就像没长毛的麻雀儿子。本来没有什么,他却欲盖弥彰,经常戴着个帽子,从不以本来面目示人。</p>
他这人不仅是头瞎,主要是心眼特别瞎,是标准的、罕见的、名副其实的‘头上长疮,脚底流脓,’浑身上下瞎透了的人物。附近各村的人都把他叫‘烂头蝎’。</p>
烂头蝎不像老蝴蝶那样,对谁有意见,对啥事不满就去明说明告,而他的特点就是爱使阴招,从不明着提意见,善于背后戳事弄非,搧风点火,写匿名信,爱干些损人不利己的坏事。前些年,农村中爱占便宜,损人利己的人不少见,像他这样的人确实不多。</p>
比如说,那时的土地都在生产队,每户只分着一点自留地,他见谁家的麦子长得比自己好,晚上就去躺在人家地里,从这头滚到那头;谁家的包谷长得好,他就偷着去拿镰刀胡割乱砍。</p>
那时候的农民都烧柴火,人家勤勤恳恳地拾点柴火堆在门外,他偷偷跑去点上把火;谁家养头肥猪,他给人家猪食盆里撒上老鼠药,谁家养着群鸡,他就给人家庄前屋后撒上拌着农药的粮食粒。总之,他这人啥害人的瞎事都干,是个十足的瞎家伙。</p>
他由于自己心瞎貌丑,头上长着疮,一直娶不下个好媳妇,也就从不成人之美,村里的小伙子订婚、结婚他都生气,不管谁家的事成了,他就要跑着去砸锣。</p>
前些年,农村的青年男婚女嫁,大都是介绍人牵线搭桥,双方见过面后,还有一个互相了解的阶段。他就在这个时候,不辞劳苦地提着榔头去砸锣,那真是锤锤见效,一砸一个准。有多少好姻缘都被他这样葬送了,吓得人们把婚事当着绝对保密的地下工作来搞。</p>
烂头蝎直到三十来岁的时候,才和一个带肚女人结了婚。这女人又矮又小,模样长得十分难看,像头只吃不长的僵蛋猪,她丈夫就是嫌她实在太丑才不要了。</p>
这女人和烂头蝎倒是绝配,二人真像是秦桧夫妻转世,经常夫唱妻和,戳事弄非,挑拨离间。谁的家庭和睦她们就戳,谁家夫妻恩爱她们就挑,害得人家打架闹仗,他们幸灾乐祸地看热闹。因此,村里人也给这女人起了个外号叫‘七寸蛇’。</p>
烂头蝎的麻将馆带小卖部是村里开得最早的一家,开始是小桌小櫈,打的也是输赢不多的小牌,他只图多卖点东西而已。年前又摊了几千元的底,买回来几张专用麻将桌,大小由玩牌人自己随便定,他只收取‘炸弹费’。</p>
其具体做法就是,平胡的牌不收钱,炸胡的就要给他抽钱哩。他还给玩牌的人提供贷款,按天数加点利息,这样一来,他的收入也算不错。村里害眼红的人照着也搞,几个月来,这样的麻将馆很快发展了好几家子。</p>
老蝴蝶曾为此事跑着告了几回,各级单位好像都不太重视,把这事当成了一般的娱乐活动。老蝴蝶因此还挨过许多人的谩骂,只有听之任之,谁爱咋玩就咋玩吧。</p>
麻将婶本来不谙此道,就是这两口子看到人家的日子好,家庭和睦,二人一唱一和地勾引她沉迷此道,企图挑起她家不和,自己好看热闹。怎奈桃花明白事理,任劳任怨,瞎好不和婆婆计较,这两口子黔驴技穷,也就只有望洋兴叹的分了。</p>
自从杏花妈来了以后,烂头蝎两口虽然没去看过,但对常大伯家的情况却了如指掌。知道杏花妈长得漂亮,和常大伯成亲已成定局,他心里十二分的不自在,总想破坏这门好事,苦于无从下手,只恨得牙齿痒痒,食不甘味,晚上连觉都睡不着。</p>
今天,麻将婶把人领进家门,这真是天赐良机啊!他怎肯错过这个求之不得的大好机会哩。</p>
当他亲眼看到杏花妈果真模样出众,要和自己那个七寸蛇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心里的醋坛子全打碎了,整个五脏六腑都酸得透透的。他暗暗咬着牙想,绝不能让他们结为夫妻,这样漂亮的女人要是真嫁给老常头,那还不把自己难受死呀!</p>
烂头蝎有了时间,立刻坐到杏花妈跟前谄笑着说:“喂,这打麻将可是最能解心慌的好办法。怎么样,看着可好,要不要上去玩两圈?我给你安顿位子。”</p>
杏花妈忙说:“我不会,今天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东西,别说打啦,认都不认识。”</p>
烂头蝎又说:“认不得不要紧,像你这样聪明的人,看上几回就认得啦。我再给你指点指点,好学哩很,一会儿就会打了。”</p>
杏花妈不好意思地说:“不,我,我不认识字,学不会这个,看看就行了。”</p>
烂头蝎忙说:“唉,这玩意就不用认字,只要能数清点点就行。你看这条、饼、万一共三门,都是从一到九,道道的叫条,圆圈的是饼,这红字的叫万,也是从一到九的数字,没有学的啥,这几个黑字就叫东南西北,一个红字叫红中,一个绿字叫绿发,啥都没有的叫白板。简简单单的,一般人看看就会了,何况是你这样灵醒的人哩。先看一会,要是想上就言传,我叫别人下来给你腾个位子,有我当参谋,你怕啥哩。”</p>
杏花妈说:“不急,不急,还是让我先看几回,熟悉熟悉再说。”</p>
这时候,麻将婶揭来一张牌,用手指摸了摸,翻过来猛然往桌上一甩,只听‘叭’地一声,她大声喊道:“炸弹,夹二万。不好意思,都开钱吧。”</p>
她随手把立在面前的一溜牌推到,其他三人只扫了一眼,啥话没说就给她开钱。</p>
麻将婶洋洋得意地收着钱说:“把它家地,今天的手气真是不错,上来就连胡带炸。把它家地,往后就是不再开胡,这些钱也够输啦。”</p>
谁知她不但没输,反而连续炸了几把,其他三个人的钱,大部分都被她赢了去。喜得麻将婶眉飞色舞,精神倍增,其他三人则似霜打了似的萎靡不振。</p>
麻将婶一边打牌,一边把钱推给杏花妈说:“亲家母,给咱整理一下。把它家地,人的运气来了,赢钱就不费啥,也可能是沾了你的光啦。把它家地,我今天赢的钱全给你,你就给你装好,等日后学会了,上场也有点本钱,省得自己想打牌没有钱,还得向女儿开口。把它家地,女儿自己又不挣钱,还得问祥合要,这样一来二往,又该让你那亲家说三道四啦。”</p>
杏花妈一辈子没出过山沟,连汽车火车都没见过。前几年公路修进山区,她第一次看见汽车的时候,还以为是‘屎巴牛’成了精,吓得直往家里跑。长年累月就是出门种地割草,进门喂猪做饭;只知道地里产的粮食蔬菜能吃,树上结的核桃栗子能吃,一年喂上一头猪,过年杀了吃点新鲜肉,剩下的制成腌肉、熏肉就可以吃上一年。</p>
那年杏花离婚嫁到这里,她在家看门没有来,只听丈夫和她大女儿回去说:‘那里啥都好,比咱们这里强得多啦’。</p>
自己这次走出山区,才知道山外还有这么大的天地。她对一切都感到惊奇、新鲜,村里的乡亲们都很亲切、友善,纷纷前来看望,拿这送哪,许多香肠奶粉,水果食品,她从来都没见过。</p>
再加上桃花无微不至地关怀,玉顺和蔼可亲地笑容,她甚至感到这次地震使自己因祸得福,彻底走出了山区,完全改变了命运。</p>
今天在这里又听到了许多蜜语谗言,使她仿佛认识了自身价值,有点高高在上的感觉。当她看到麻将婶一会功夫就赢了那么多钱,觉得这样挣钱的确容易,自己就用心地看着。麻将婶把钱推给她又那么说,她就整着钱说:“我帮你整整可以,咋能要你的哩?”</p>
坐在旁边的烂头蝎不失时机地插言说:“她给你你就拿着,客气啥哩。她今天能赢钱,还不是你给她带来的运气,依我看,至少也该给你分一半才比较合理。”</p>
麻将婶大方地说:“把它家地,还用分吗,我都说了全部给她就会全部给她。把它家地,咱这人说话,从来都是算数的,我还在乎这点钱吗?把它家地,就凭我和我亲家母这关系,马上就成为好妯娌啦,这点钱算啥哩,就是再多也无所谓。”</p>
烂头蝎忙说:“那是,那是,他二婶这人福大命好,嫁了个能挣钱的好老公,一个月啥都不用干,白拿国家好几千元。别说这点小钱啦,就是给你亲家母的再多,那也是应该的。反正,反正你家那钱也是空里来的。”</p>
麻将神生气地说:“你这人说话差得远。把它家地,你说我今天赢的钱是空里来的还差不多,我家的钱怎么就是空里来的?把它家地,真是岂有此理,好像国家不该给我家钱似的。有意见就往上告,我不和你说啦,磨闲牙影响打牌划不来。”</p>
麻将婶专心打牌,不再听他说话,烂头蝎朝杏花妈耳边凑了凑说:“你瞧,他还生了气啦,这就叫烂驴护的脊梁杆子。告诉你吧,她老公那教师职务,还是你亲家让给他的。”</p>
杏花妈小声说:“这话我女儿说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有啥办法?”</p>
烂头蝎又凑近点说:“唉,我就是为你亲家抱不平呀!他这人实在太瓜了,把自己好端端的工作,白白地让给他兄弟,人家白拿着国家的高工资,自己却当了一辈子农民;辛辛苦苦地挣点血汗钱,舍不得吃、舍不得用,全部给灾区捐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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