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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有人赞同,有人叫好。不料,却有个戴布帽子的人走出来说:“唉,快婶此言差矣!人常说:‘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炉香。’有钱人过事就是要讲排场哩。像玉顺这样的人家,在村里要是落个啬皮、拽不展,那就不是人家的脸面,叫他日后咋在人前说话哩?咱们这些乡党给主人帮忙,就是要把事过得热热闹闹、体体面面,这样也是咱村里的脸面呀。</p>
我还有个合理建议,不知大家认为怎样,村里人过事,乡党们帮忙,这是天经地义的事。过事吗,就是过人的事哩,要是没有人,这事就难过了。不论每项工作都是有忙有闲、有紧有松,人闲的时候就会到处乱跑,忙的时候管事找不见人,这就把主人家的事耽搁了。</p>
目前最能留住人的就是麻将牌,帮忙的人闲了看看牌就不乱跑啦。到用人的时候,大管事也有地方寻找。因此,我想把我的麻将桌子搬来,这对管事的、主人家都好。”</p>
说话的人就是烂头蝎,他真会瞅机会呀!果然得到好多人拥护。村主任和常大伯一同走进来,正好听到烂头蝎后边的话,看到好多人都很赞同,村主任也觉得这个建议很切合实际。</p>
他当时表态说:“那好,你就自己找几个人,在门外不碍事的地方搭个帐篷,把你的麻将桌拉来摆上。这也是死者的爱好,让当时没事的人先在那里玩玩,有事随叫随到。”</p>
烂头蝎马上叫了几个爱好者出去了,有好多闲人都跟着走出大门,屋里的人当时少了许多。</p>
客厅里的人少了,不吵了,面对麻家兄妹,玉顺明确地表态说:“国家号召节约过事,咱也不能铺张扬厉,有钱也不能白白糟蹋,钱要用在该用的地方哩。我不能像老队长那样,把钱撂得连响都不响,我有钱就要办有意义的事,不会那么白糟蹋。</p>
不过,娟子说棺材老衣的事可以考虑,尽量捡好的买。你们放心,我会让你姐穿得整整齐齐的走。其他一切,都按照村上的常规习俗,本着节约过事的原则进行。”</p>
麻媚立刻大声喊道:“不行,不行,不照老队长的例子过事就不行,你们不嫌丢人我们还嫌哩。明给你说哩,你要想草草了事地把人埋了,别说门啦,连窗都没有。”</p>
麻亮接着说:“是呀,是呀,老队长不过是个老农民,你们父子可是响当当的国家干部呀!如果没有人家那么体面,不但不是你父子们的面子,也不是我们的面子呀!”</p>
麻明蛮横地说:“哼,你想胡日搞,得问我们答应不答应。有我在这里坐镇,看你把人埋得了。”</p>
麻娟也瞪着眼说:“我们娘家人可不是好欺负的,事过不排场就不行,从我们手里别想往过翻。”</p>
村主任不耐烦地说:“行啦,行啦,你们不是要照老队长的样子过事吗,用得着列眉瞪眼地说那些话吗。有啥大不了的,就按照老队长的样子来,这事我拿了。------”</p>
玉顺盯着村主任看,周围的人瞪着村主任看,麻氏兄妹却悠闲自得地喝起茶来,只有常大伯不动声色地坐着,就没有打算说话的样子。</p>
村主任继续说:“是呀,老队长是个农民,只有一个儿子金蛋是个打工仔,他就是有几家有钱的亲戚而已。我麻婶的亲戚也不亚于他呀,几个兄弟,几个妹妹,还有那么一大帮坚强后盾,一定会把我麻婶的丧事办得洋洋火火,比老队长有过之而无不及。</p>
周围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我村里今年正月死了个老队长,过事的经过谁不清楚,我当然更清楚啦。我和金蛋商量的过事方案很简单,都是按照节俭的原则制定的,结果被他家的亲戚推翻了。</p>
人家就是有气派、有见识,比我这个村官强多了。当时这个万二,那个八千地把钱往我面前放,不到一会功夫,我面前整捆整扎的人民币就放了好大一堆。啊!那种情形至今历历在目,多么美好呀!老队长过了那么大的事,他家不但没花钱还落钱哩。</p>
我们村跟着沾了光,周围十里八村都沾了光,吃了从未吃过的美味,看了从未看过的歌舞,经了从未经过的事情。乡亲们都想照那样的事再过几次,今天可能要如愿以偿了。</p>
我麻婶这些娘家亲戚,个个出言不俗,谈吐大方,看来绝非等闲之辈,一定比老队长那些亲戚带的钱多。这回的丧事,肯定比老队长那回还要洋活、还要阔气哩。</p>
我二叔虽然有点工资,今年却办了个助学会,再加上我麻婶天天输钱,祥俊挣点工资还要养活自己的婆娘娃。我知道他家最近经济拮据,这回好了,这个事过下来,还不落几万元吗,不但家里宽展了,也能给助学会帮点忙。</p>
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按老队长的事办吧。各位上司衙门的大劲亲戚,都把自己带来的钱往出掏,我还等着安顿事哩。”</p>
三快婆大声说:“对呀,过事是凭钱过哩,说话也是凭钱说哩。麻明是老大,老大就带头掏钱吧。其他的做好准备,按次序来,不要争,不要挤,迟点早点没有啥。”</p>
麻明红着脸说:“我,我以前是靠我姐夫生活哩,现在靠卖点羊奶,哪里来的钱呀?”</p>
麻氏兄妹全都低下了高傲的头,坐在那儿没人说话。老蝴蝶给他们倒着水说:“怎么,你们都没带钱,没带钱有啥资格说那些话哩?人家老队长的亲戚都是拿钱说的话。”</p>
麻媚抬起头说:“怎么,没钱就不能说话啦?埋人都是主人出钱哩,娘家人来就不能提点建议、有点要求吗?我们都不是有钱的人,咋能和人家一样哩。”</p>
三快婆说:“由主人出钱,就要由主人根据自己的能力定事,想推翻主人的决定就得拿钱推翻。提点合理性的建议可以,你们提的是啥吗?真真是站着说话不害腰疼-----。”</p>
麻亮口气软了下来,对他们兄妹说:“就按他们村里的习俗办吧,咱们在这方面就别争啦。人家说得也对,人和人、事和事都不能比呀!其他方面还可以再提提。”</p>
麻娟正要说话,就见杏花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两个脸蛋好像多施了增白剂的馒头,简直白得有点吓人。嘴里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快,快,我妈,我妈她肚子疼得厉害。”</p>
众人闻言,就像打开了闸门的渠水似的,呼啦一下涌出这边大门,向常大伯家滚滚而去,一下子冲开隔壁大门,流进杏花住的屋子里。</p>
杏花妈在床上连翻带滚、痛苦万状,嘴里好像断断续续地说着一句话:“我----我----忘了,忘-----了------换杯子。”其姿态和麻将婶那时的精彩表演如出一辙。</p>
大家见此状况,马上拨打着120急救电话,谁知120却回电话说:“高速路上发生了严重事故,他们正在营救伤员,一时无法兼顾,你们还是自己找车往医院送。”</p>
有人说:“那就赶快打电话叫出租吧。”立刻有几部手机同时压着不同的号码。麻将婶娘家来的那个农用车司机大声喊道:“还是用我的车吧,要是等出租车来,黄花菜都凉啦。”</p>
他也是这些人中唯一一个年轻小伙子,身体强健,手脚麻利,说着话就冲到杏花妈跟前,伸开双臂抱人,几个利落点的帮着把杏花妈抬起来往外跑。</p>
杏花这时更加麻利,不等别人吩咐,顺手抱起床上的被子,一口气跑到农用车跟前,不管车厢脏净就把被子扔了上去,自己也爬上车,把被子胡乱拉开。</p>
众人把杏花妈抬到车上,她还是抱着肚子胡翻乱滚,杏花一个人在上边按也按不住。她抬起满脸泪水的头高声叫道:“桃花姐,你,你跟我去吧!”</p>
桃花看着刚出门的祥俊有点迟疑,玉顺走来大声喊道:“祥俊、桃花,你两个都去,先救活人要紧。家里有我和你大伯在,天塌不了,你们就放心去吧!”</p>
祥俊摸了摸自己口袋里还没顾得往出掏的钱,马上和桃花爬上了已经嘟嘟直响的农用车。司机加大油门,农用车急速喷出几团黑烟,风驰电掣地朝村外奔去。 真是的:</p>
可 笑 劫 后 杏 花 妈 , 逃 得 生 命 不 顶 啥 。</p>
自 己 无 能 当 本 分 , 别 人 有 福 莫 慕 她 。</p>
海 阔 虽 有 鱼 鳖 大 , 池 浅 亦 能 活 小 虾 。</p>
投 毒 也 把 自 身 害 , 直 教 雀 巢 没 乌 鸦 。</p>
常大伯家里恢复了平静,人们又回到玉顺家里各执其事。麻将婶娘家的人这时也不怎么闹了,他们方才的气焰好像被村主任的软棒槌打下去了,但他们并不知道这软棒槌是谁给村主任的。老蝴蝶只倒了一次水就不再倒了,祥俊和桃花不在,他们只能自斟自饮。</p>
家里的香烟早吃完了,出去采购的人还没回来,麻明和麻亮掏出自己的烟抽了一会,觉得有些不妥,便起身走出客厅,用自己的烟给帮忙的人散了起来。</p>
帮忙的年轻人出外办事去了,在家里执事的都是些老弱病残。这些人大都有自知之明,觉得自己挣不来钱就尽量少花钱,尽量不惹家里人讨厌。一个个不约而同地戒烟戒酒戒茶叶,戒骄戒躁戒零食,如果不是为了多看几天太阳,甚至连吃饭都想戒哩。</p>
麻明麻亮从前厅转到后院,又从后院转出来,没有一个抽烟的人。他们又走出大门,大街上也有好多人来来往往地忙碌着。麻明麻亮知道这些人是在搭棚,搭棚的目的是为了摆麻将场。麻氏兄妹个个热衷此道,二人马上走过去给大家发烟。</p>
烂头蝎热情地招呼他们坐下聊天,取出自己的饮料给他们喝,并说了许多关切话。让他们有啥难处、啥问题,尽管出来言传,他夫妻二人一定会为他们出主意、想办法的。</p>
麻明麻亮回去给两员女将一说,她们好像苍蝇闻到了大粪,立刻出去看了战场,和烂头蝎、七寸蛇一会儿就谝熟了。比及麻将场开始营业,麻氏四将就成了这儿的主力军。</p>
玉顺家里倒是轻松了许多,可是,村主任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他只说村里过这等事,有个麻将场就能留住人,用人的时候便于寻找,与过事有利。但他却没有料到,他们这麻将场倒成了麻氏阵营的前沿指挥所,烂头蝎两口子也成了麻氏四将的狗头军师。</p>
有这两个人给麻将婶的娘家人出谋划策,又给这次丧事带来了许多料想不到的麻烦。直闹得;死了的人难安葬,玉顺当众翻旧账。乡亲们,有忙难帮多观望,采购几次把县上。</p>
常大伯心里早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他那时叫杏花过去照顾她妈,就是估计她将要去过监狱生活。可是,谁也不会想到,杏花妈由于心慌害怕,忘记自己已经调换了有毒的杯子,致使她也误喝了有毒的茶水,虽然送去医院,免不了和麻将婶一路同行的下场。</p>
常大伯一个人不声不响地走回自己家,来到后院里的窗台前看了看,他那没用完的两个半瓶农药,其中一个敌敌畏瓶子明显少了许多。他没有动那瓶子,又默默地转出来走进自己的住房,坐在他那简易沙发上想了许久,觉得这事与自己责任不大。</p>
国家明令禁止了老鼠药,并没有禁止使用农药,农民家里放有农药,那也是正常事呀!谁能想到会出这等事。</p>
现在知道了已经无法挽回。他心里虽然踏实了许多,还是不想吃喝、坐卧不宁,又回到玉顺家里,叫玉顺马上给祥合打电话,让他即刻请假、赶快回来,越快越好。</p>
玉顺犹豫着说:“祥合路远,家里死了个人,他顺便了回来,要是不顺便,回不来也行,为啥要那么急哩?这等事有乡党帮忙,人多人少都行,就不用麻烦他啦。”</p>
常大伯坚定地说:“叫你打你就快打吧。死的人不是一个,而是两个,他不回来能行吗?”</p>
玉顺想了想杏花妈刚才的情形,觉得他哥地担心不无道理。他知道祥合上次去灾区丢了手机,可能还没够得买,马上翻开电话薄,找见祥合单位的电话号码,很快就拨通了。</p>
祥合单位回电话说,祥合说是要回家收麦种秋,请了一个星期假,今天早上已经回家去了。常大伯估计祥合已经到路上了,明早就可以到家,自己心里这才踏实了许多。</p>
常大伯和玉顺往沙发上一坐,忽听门外响起一阵强烈地炮竹声,知道是出去采购东西的人把棺材拉回来了。放炮是遵照村里的老风俗,棺材进村进门,都要放几串鞭炮,有个响动。自古以来都是这样作的,到底能起什么作用?谁也说不清楚。</p>
现在的各行各业竞争激烈,炮竹厂当然也不例外,家家提高技术水平,加大能量,鞭炮比原来的大炮威力还猛。震得人不敢近前,大部分捂着耳朵站在远处,等炮声过后才敢到跟前去。男人们把棺材抬进家门,妇女们把寿衣直接抱进客厅,准备给死者穿戴。</p>
麻氏兄妹此时正在麻将棚里,听到炮声就问周围的人怎么回事。烂头蝎说:“这还用问吗,一定是棺材拉回来了,你们上司衙门的人可要尽职尽责地好好看看哩。”</p>
七寸蛇跟着说:“是呀,你姐嫁到这里几十年啦,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哩。如今被人毒死了,娘家人要是不追就没人管啦,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能白白死了哩?”</p>
烂头蝎又说:“你们兄妹这么多,咋能叫亲姐白死,案情自然非追不可。为今之计,就得先把好棺材寿衣这一关。你姐不知道瞎好啦,你们可不能被人唬弄过去。”</p>
麻明立刻起身说:“那当然了,我姊妹伙的眼睛亮着哩。走,咱们过去好好看看,有毛病就要挑出来,不好让他们另换,咱娘家人可不是好唬弄的。”</p>
七寸蛇又说:“是呀,像你姐这么有福的人,论身份地位,棺材怎么也得純柏木的。寿衣吗,起码也得真丝的;做工吗,也得与众不同,有些讲究------。”</p>
麻氏兄妹没有听完就一齐走出麻将棚,进了玉顺家大门。三快婆叫了几个年轻力壮的妇女刚进客厅,正准备给麻将婶换衣裳,麻媚麻娟一同走进来,拿起刚买回来寿衣,仔细地翻着看着。</p>
麻媚连声说:“不行,不行,这是啥寿衣呀?式样这么老调,做工这么粗糙。你们看看,这是啥吗,真真是粗针大麻线,一针到河南。我姐可是很爱面子的人,这些年穿衣裳最讲究啦,你们叫她穿着这样的衣裳上路,她咋有脸去见阎王爷呀?”</p>
麻娟接着说:“对呀,对呀!我姐一辈子争气好强,嫁了个有本事的体面男人,死了也要体体面面的,这样的寿衣怎么配给她穿呀?你们再看看这材料,枵得跟蝇子翅膀一样,一水洗的就没有啦。</p>
我姐穿的寿衣,最低都应该是货真价实的真丝绸缎,能工巧匠的精工细作才行。你们想拿这么庸俗平常的东西唬弄人,明给你说哩,连门都没有!我们娘家人要是不坚持原则,不把好质量关,怎么对得起我这冤死的姐呀-----你死得好可怜呀!---”</p>
麻娟说着大哭起来,麻媚赶忙同声相应,边哭边说:“姐呀,我可怜的姐呀!你生前对我们不错,今天死得不明不白,我们一定要为你伸冤报仇、把丧事办得风风光光------,”</p>
麻媚麻娟爬在麻将婶尸体旁边咳咳诺诺地哭开了,弄得三快婆和那些妇女手足无措,只好放下手头工作,给她们一个劲地说着好话:“唉呀,他姨,入土的衣裳你还要多好?就是再好的布料,在精细的做工,还不是一样地埋进土里边啦,你们谁能下去给她拆洗呀?”</p>
麻媚麻娟不管她们说什么,就是哭着不肯起来。她们带来的侄子、侄女介于前车之鉴,都涌在二人周围守护着。这样一来,三快婆叫来的那些妇女,也就只有看的份啦。</p>
与此同时,麻明麻亮也在外边的灵堂前看那刚抬进来的棺材。麻明只瞅了一眼就说:“怎么是松木的?我姐年龄虽不怎么太老,但她也是作了奶奶的人啦。论身份、凭地位,怎么也得睡个純柏木寿材,何况她丈夫还是响当当的国家正式干部。平时就高人一等,死了当然也应该与众不同,怎么能给她买副烂松木棺材哩?”</p>
麻将婶的一个侄子帮着腔说:“不是我们说哩,你们看这做工粗得就像给暴死街头的乞丐做的。大头原止有二寸厚,连一个花纹也没有,这叫什么寿材呀?是个人的棺材都比这强。让我大姑睡这样的棺材,不但丢了他们李家的人,连我们麻家的人都丢完了。”</p>
麻亮紧接着说:“是呀,是呀,我们麻家也算是名门望族,像我姐这样有建树的人,死了就应该给后辈留下些文化遗产。</p>
我们也有自知之明,不敢要求像达官显贵那样修墓。但也该像一般名流那样,简单地修一下,搞得比较讲究一点。墓壁上弄点名家字画什么的,棺材上雕刻些巧匠手艺,将祖国伟大的文化瑰宝保存下去。现在费点工、花点钱不要紧,为子孙后代积福吗,说不定以后就成了价值连城的文物啦。”</p>
麻将婶另一个侄子说:“还文物哩,他们搞的这算什么寿器?简直就是墙上挂芦席——太不像画啦。他们想这样草草了事,咱们一万个不答应!”</p>
老蝴蝶说:“你们别谈嫌了,死了,死了,一死百了。都是入土的东西,埋啥还不是一样的。已经买回来了,就这样将就着入殓吧。农民死了,谁还想啥文物哩。”</p>
麻明生硬地说:“不行,我说不行就不行。这关乎着我们两家后代的福荫大事,怎么能将就呢?我姐夫刚才说啦,要叫我姐走得舒舒服服,买回来的东西要我们看上哩。”</p>
麻亮又说:“是呀,过事方面我们都让步啦。这个问题上就不能再让,我们看不上的东西就是不行吗。你们帮忙的必须再辛苦一趟,把这些烂东西拉去另换好的。”</p>
买东西的是几个人年轻人,谁会买他的账。其中一个站出来说:“不行能咋吗。我们不去,谁看不上了自己买去。在我们这里过事,就得按照我们这里的规程来。”</p>
另一个买东西的小伙说“这里是老村李,不是你们麻叶村,我村里的事有主人和村主任哩。你们叫我拉去换,算个老几吗?我就当谁在这里放了个臭屁。”</p>
麻将婶的侄子立刻站出来大声喊:“你小子嘴里放干净些,你骂谁放屁哩?再骂一句试试,别看在你们村里,我麻叶村的人也不是好欺负的。”买东西的小伙也大声说:“谁放屁谁就知道,用得着别人说吗。我就想领教-----。”</p>
双方一时面红耳赤、互不相让,眼看着矛盾即将激化,烂头蝎还在后边连哄带搧,推波助澜。老蝴蝶和几个年龄大的赶忙插到中间劝解,致使双方不能靠近。</p>
常大伯和玉顺也把买回来的东西看了看,又和村主任在隔壁商量了一回。为了让丧事顺利进行,决定退一步海阔天空,也能给他们娘家人留点下台的机会。</p>
于是,玉顺和村主任把买东西的人叫出来,讯问出去采购的情况。买东西的小伙说:“你们不是决定按照一般水平过吗。我们没买最贵的,也没买最便宜的,挑了中间的买回来了。埋人吗,瞎好都是一样的,咱们不能让步,省得他们得寸进尺。”</p>
村主任说:“不让一步他们不好下台,搅得咱们的事无法进行。马上要收麦啦,天气又热,这种事宜早不宜迟呀!你们就再辛苦一趟,去把最好的换回来吧。”</p>
买东西的小伙说:“买回来再去换,可能话不好说。”</p>
玉顺说:“不要紧,让老花和你们去吧。他年纪大,嘴会说,又是一个换一个,咱拿瞎的换好的,补点差价就完了,想来不会有多大的问题。”</p>
他们找到老蝴蝶一说,这个怪人一口答应,马上行动,此一去,又发现新大陆,再碰上怪事情。这才是:</p>
棺材铺子遇怪事,预定寿器为后世,</p>
天下奇闻到处有,再看下回更有趣。</p>
要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p>
尊旧俗舅父教礼仪</p>
换新棺采购看合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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