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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大伯知道留不住她,便顺口说:“那你先过去忙,一会把老汉叫上一块过来吃饭。”三快婆往出走着说:“你们乐吧,我两会也不来啦。”</p>
桃花连忙拿了一包糖果追到门口,塞进她手里说:“这是我大伯的喜糖,你老两口可要多吃点哩。”三快婆接住糖果说:“好,好,我们也高兴。”</p>
三快婆走了以后,常大伯挨个看着这些年轻人,当他看到大妮和斗娃脸上有不悦之色就问:“大妮,你们好像有事,是不是斗娃又赌上了。”</p>
大妮忙说:“没有,爸,斗娃他没有再赌。到处都在开发,搬迁的村子多,盖房的人特别多。征了土地的人没事干,手里有钱就拼命盖闲房,以图获取更多的搬迁赔偿款。物价涨了又涨,工钱翻了几番,生产建材的老板、包工的工头都发了大财;大工小工也没少挣钱。我们搞运输地不愁没活干,这些日子给两个工地供砖,收入不错,很快就把账还完啦。”</p>
常大伯高兴地说:“这就好,这就好,只要账还完了人就放心啦。强子给你们借的钱可是有利息的贷款,我一直为这事担心着,现在还清了就好。没账了也不敢松劲,趁年轻时好好干,要不了几年就彻底翻身啦。”</p>
斗娃噘着嘴说:“我倒想好好干哩,可惜干不成了,都歇了几天啦。”</p>
所有人全都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俩,二妮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怎么会干不成哩?出了啥事啦?”斗娃朝大妮努努嘴没有出声。</p>
大妮唉声叹气地说:“唉,这回怪我,怪我的心太软了。我们给工地供砖,和包工头的协议是拉够十万砖结一次账,我们和砖厂的协议也是十万结一次账。前几天,我们刚卸完砖,工头就给我们把账接了。我们肚子饿了,就想先在路旁小吃摊吃碗凉皮,再回去给窑上结账装砖。</p>
我们把车停在路旁,吃了凉皮正要上车,就见两个壮汉追上一个小伙,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拳打脚踢。我站住脚惊慌地看着说:‘斗娃,他们为啥打人哩?咱过去劝劝吧,’斗娃说:‘快走,别管,被打的是个熟人。’</p>
我大声说:‘熟人,熟人更应该管啦。’说罢,我便大喊大叫着朝打人的地方跑去,斗娃没有办法,只好跟着我跑过来了。”</p>
被打的人已经满身是血,躺在地上痛苦地嚎叫着,打人的还在用穿着皮鞋的脚往他身上猛踢。我厉声喝道:‘住手!你们为啥打他哩?’</p>
一个大汉朝我看了一眼说:‘少管闲事,这家伙不打就不知道还账。’</p>
我又说:‘他能欠你多少钱吗?就这么狠心地打人哩。现在可是法治社会,打人是违法的,如果把人打死了,你们就成了杀人凶犯啦。’</p>
另一个大汉恶狠狠地说:‘这家伙打死也是为社会除害哩,犯不了法。’斗娃拉住我的手说:‘大妮。咱快走,这种事不能管。’</p>
我用力甩开斗娃的手说:‘咋不能管哩?光天化日之下,把人往死的打哩,难道就没有王法啦!斗娃,把手机给我,我,我要打电话报警。’</p>
斗娃并没有掏手机,而是硬拉着我走,我被他拖得走了两步,那个被打者突然抱住我两个的腿哭着喊:‘斗娃哥、大妮嫂,原来是你两个呀!快救兄弟一命吧,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们的大恩大德。他们要打死我哩,我把钱都准备得差不多了,答应明天给他们还账都不行。’</p>
斗娃说:‘我们也救不了你,你干脆叫他们打死算了,受点疼就一了百了啦。像你这种人,活在世上都是麻烦,倒不如死了省事。’</p>
我瞪了斗娃一眼说:‘你这人咋这么心硬的,咱咋能见死不救哩?喂,他能欠你们多少钱,明天还都不行吗?你们紧慢还在乎一天时间。’</p>
一个大汉说:‘他欠的钱倒是不多,两万多元,只叫他还两万元他都不还。嘿,明天,几个明天都过去啦,他这种人说话能相信吗?’</p>
那个被打者忙说:‘能相信,能相信,这回一定,明天保证给你把钱还了。’另一个大汉抬脚踢着说:‘你这人的话就不能信,干脆打死算了。’</p>
两个大汉又是拳脚交加,猛打起来。我使劲挣脱斗娃的手,大声叫道:‘住手,别打啦,不就是两万元吗。我这里有,先给他把账还上。’</p>
我马上从挎包里取出两沓子整钱,斗娃急忙抢到手里说:‘不行,不行,大妮,你疯了吧。这是给窑上清手续的钱,指望咱能挣多少运费吗,你要是给他还了账,咱就拉不成砖,往后指望啥挣钱呀?’</p>
那人抱住斗娃的腿说:‘好我的斗娃爷哩,你就给他们吧。我明天一定把钱还给你,保证误不了你们的事。’</p>
那两个大汉从斗娃手里抢过钱说:‘嫂子都给啦你不给,你这人思想太落后啦,就不知道学雷锋、做好事。唉,男子汉连个婆娘家都不如。’”</p>
大妮说得口干舌燥,便端起茶杯喝水。斗娃接着说:“就这样,那两个大汉拿到钱扬长而去,我们回到窑上清不了账,给老板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老板仍然要坚持合约,清了账才能装砖。我两个费尽口舌,求爷爷,告奶奶地说了一整,老板不但丝毫不能灵活,还阴阳怪气地说:‘你们要助人为乐做好事,那得用自己的钱呀,我可没有那么高的姿态。’</p>
我两个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开着空车,唉声叹气地回去啦。”</p>
大妮喝了一杯茶水接着说:“第二天,我硬拉着斗娃去找他那个同学。斗娃说:‘找见也不顶啥,那家伙的外号就叫‘八赖’,咱那钱没指望了。’</p>
我说:‘你没去就知道不行,他昨天说好今天还钱,总不会不认账吧。’</p>
我两个找了好多地方,总算找见了斗娃那个同学,谁知他却理直气壮地说:‘谁叫你们管我的闲事哩?我八赖欠的账,根本就没想给他还。你们要是不过来,他们抓住我,无非打一顿了事。你们一来,我就得求求你们,无非是演演戏罢了。谁叫你自作多情地给我还钱,现在想要钱,我能认账就很不错啦。除非等我八赖下辈子发了大财,或许可以哩。’</p>
我当时气得脸色铁青,指着他破口大骂:‘无赖,无赖,不要脸-----。’</p>
他却嘻嘻笑着说:‘骂吧,骂吧,挨骂比挨打舒服多啦。多谢嫂子夸奖,把我八赖叫成五赖啦,一下子就进步了三赖,再有一次就成了二赖啦。’</p>
他家里没有一样值钱东西,我们毫无办法,只能回家生闷气。”</p>
斗娃接着说:“我们有车拉不成砖,车放在家里不挣钱还要花钱,我是干急没办法呀!一文钱难道英雄汉,何况这是两万元哩。”</p>
强子狠狠地说:“这事很明显,他们知道你刚结了账,合伙演戏讹诈你们。狗日的,诈到我哥头上来了。不能便宜了他们,我给你想办法要。”</p>
柳枝看着她的女儿女婿说:“这事你们能帮,回去给你老板说说,让他们到哪里先拉着。只要车不停,人不闲,两万元很快就挣回来啦。”</p>
柳枝的大女婿说:“可能不行,窑上的砖老是供不应求,有时拿着现钱都买不到货。老板是做生意的人,不会放着现钱不卖而给咱们赊账吧。”</p>
大女儿说:“那也不一定,老板是个好人,给他好好说说,又有咱们几个担保,可能不成问题。”二女儿说:“咱就试试吧,不行了就说咱们盖房要用砖。一家用五万,三家也用十五万哩,不放心就用咱的工资顶。”</p>
柳枝又说:“我觉得那个老板是明理人,有你几个在那里干活,他不会不同意。回去问问不费啥,成不成来个电话。”</p>
三改说:“不用麻烦,现在就可以问问,听他的态度如何。”</p>
蛮牛从口袋取出手机,走到没人处去打电话。柳枝看见就说:“三改,你们也买手机啦?你们家老的老、小的小,负担重啦,有钱就要用到非用不可的地方哩。买东西不能和别人比,咱们在窑上干活,手机没有也行。”</p>
三改忙说:“妈,手机不是我们买的。老板为了联系方便,给我三家都买了手机,说是给我们发的奖品,不顶工钱,你就放心吧。”</p>
柳枝感叹着说:“你们这个老板确实不错,对工人真是太好了。你们可要好好干哩,趁年轻的时候多攒点钱,一定要供孩子上大学。”</p>
蛮牛打完电话,兴冲冲地走过来说:“成啦,老板满口答应,说我们都是实在人,他百分之百地放心,叫我斗娃哥明天就去拉砖。”</p>
大妮夫妻脸上露出了笑容,对柳枝这几个女儿女婿说:“多谢你们了。”</p>
柳枝说:“谢啥哩,都是自家兄妹,互相帮助是应该的。”</p>
桃花说:“是呀,用不着多说那些客套话。咱们现在就开始做饭吧,三改胳膊上的伤还没好,坐在这里陪老年人,其他的人都跟我做饭去。”</p>
强子说:“这么多的人,把厨房都挤满啦,咋做饭呀?不如你们女的先进去做,我们男的一会往出端,有用人的地方就言传,我们随叫随到。”</p>
桃花说:“对,对,叫你们进去能做啥吗,都不够麻烦钱。”</p>
大妮正走着又回过头说:“强子,你们再商量商量,看那两万元能不能要回来。我们挣那些钱,实在不容易呀!”</p>
斗娃生气地说:“快去,快去,知道不容易还替人还账哩。那八赖的钱不好要,这家伙为八,上边还有七个亲哥哩,势力不小,都是和人黑说白道的滚刀肉。咱连个欠条都没有,法院肯定不会受理。”</p>
强子说:“这你放心,干啥的有啥拿法。如果是好要的账,人家自己一要不是完啦,谁还找人要呀?凡是找人要的账,都是法院没法管,铁拳对铁腕的硬账。要回来可能要少哩,不会是出去那个数。”</p>
斗娃说:“那当然啦,人家讨账的不会白给你讨,干啥的都要吃饭、都要有收入吗。那种账讨一个是一个,两万元就是落一万也算好的。”</p>
常大伯听到这话就说:“强子,你可别干出格的事呀!今天这些孩子当中,最让我担心的就是你。这些年都干些啥事吗?不是借钱贷款,就是讨账要账。国家的钱只贷不还,私人的钱总是挖了东墙补西墙,东墙挖完了看你挖啥呀?年轻轻的娃,就不知道脚踏实地的干正经事,老想着空里来、空里去,天上掉馅饼。这样下去咋得了哩,人只会越来越懒,路只能越走越窄。我给你们咋说也不顶啥,到走投无路的时候就悔之晚矣。”</p>
强子自信地说:“爸,你就别为我操心啦,我虽说欠了点外账,日子过得不比人差。别人有的我都有,别人没有的我也有,我的日子比你放心的姊妹伙都好。就是每年来拿的礼品,也没有超过我的。</p>
我两口子穿着时兴衣裳,吃的饭美菜香,住得宽敞漂亮,日子超过小康。他们干活重又脏,不如我们游四方,每天只凭把嘴张,给个县长都不当。車走車路,马走马路,鸡不尿尿有去路。自古以来都是出力的不挣钱,挣钱的不出力。你看人家那些凭嘴吃饭的人,钱多得有啥多少哩;人家过的是啥日子,靠下苦挣钱的人想都不敢想。社会上的事就是这样,有智者吃智,无知者吃力,有啥特长的人就吃啥饭,谁不服都不行!”</p>
对强子这番真知灼见,在场的人没有与他争长论短,只有祥俊说:“改革开放就是八仙过海,各显其能,谁有多大的本事就成多大的精,谁有多大的能量就刮多大的风,但都要实干哩,成绩没有空里来的。二强哥,我要和你抬杠,那就是郑人争年,争个没完。你的日子都超过小康啦,那就快把哪年借我的钱还了吧,我现在紧张得喘不过气来。”</p>
强子笑着说:“我知道你现在不用钱,给你还了,还不是放在柜子里闲着,不如先让它为人民服务着,等小平娶媳妇的时候保证还。”</p>
祥俊笑着说:“再别卖嘴啦,你那嘴不是人家值钱的嘴。走,看厨房里有做的活没有,让老年人在这里聊吧,你那套理论没人爱听。”</p>
年轻人在桃花的安排下进了两边的厨房,淘米的淘米,洗菜的洗菜,杀鸡的杀鸡,剁肉的剁肉,手里做,嘴里说,笑着唱着多欢乐。</p>
前厅里只剩了两对老年夫妻,玉柔高兴地说:“咱们这些年轻娃多懂事呀,都知道体贴老年人,咱们只坐着喝茶聊天。多少年来,农村待客都是老的最辛苦。我前几天整理大哥的文章,发现有首诗就是写这方面的事情,很贴合事实,读起来朗朗上口,我多念了几遍就记下了。写的是:</p>
年龄越老客越稠,华服盛装时髦头。</p>
来宾桌上享美味,家主厨下汗水流。</p>
宴罢儿女飘然去,可怜父母腰腿疼。</p>
如今青年清福大,昔日老牛变老奴。”</p>
玉顺接口说:“好,这首诗写得真好,完全符合农村待客的真实情况。特别是最后两句,写得更是恰如其分。现在的年轻人回到家里,就知道吃喝玩乐,从不体贴老人的辛苦劳作。老人们在家里连个佣人、保姆都不如,保姆干一个月吃了喝了还有工资哩,而他们只知道默默奉献,一分钱不挣还要受歧视哩。有些没良心的东西,老人能干的时候当奴隶着使唤,干不动了就一脚踢开,甚至赶门在外的事也大有人在。”</p>
柳枝看玉顺说得有点生气,就连忙劝着说:“大家别生气了,咱们今天高兴,就别说不高兴的话啦。咱们那些孩子,绝对不敢做丧良心的事。”</p>
常大伯说:“你这话我信,你那几个孩子虽然文化不高,个个明白事理,他们都是好样的,绝对不会不孝顺。”</p>
柳枝又说:“这就多亏了现在的政策好,到处都搞开发,今天刚盖起的房子明天就拆了。窑上的砖快价高,我这几个孩子的力气才有处使,才能有地方挣钱。要不是改革开放,没有这么多人盖房,他们没活干,挣不来钱,自己吃都吃不饱,拿啥孝敬老人呀?”</p>
常大伯知道柳枝没有文化,不懂得深点的道理,他就叹口气说:“唉,现在的钱多好挣属于事实,可是,钱不值钱,好挣也好用呀。过去十块钱能办到的事,现在一百块钱都办不到。真正的富强是要靠发展生产,利用较少的资源创造更多的财富;而不是靠出卖土地,糟蹋资源来获取的。有句老话说:‘有钱不置半年闲’,盖房都是需要才不得不盖。</p>
你看现在的农村,有钱的快盖,没钱的慢盖,有多没少的钱都盖到房上去啦。可是,尽盖些没用的闲房,一家只有三两口人,能用多少房吗?一个住房,一个客厅,再有一个厨房就够啦,何必把家里前前后后、上上下下都盖满哩。把屋里弄得跟阴司洞一样,连通风透气的地方都没有。有的屋里盖满了又往上加盖,还有没人住的闲庄空院全部盖上空空荡荡的房子,更有甚者把承包地都盖满啦。这么多闲房要耗费多少财力、物力和人工呀。人说功夫没有枉费的,而这么多的东西和功夫,只不过获取了赔偿金后,就变成使人头疼的垃圾啦。只可惜那些珍贵的建筑材料来到这个世上,连一点作用都没起就得被清理掉。”</p>
玉顺附和着说:“大哥说得对,现在这物价涨得太快,花钱的数字往上猛翻。这种情况对我们来说无所谓,水涨码头高,物价上涨,工资上调,反正那些阿拉伯数字没有封顶的时候。但对没有工资的农民来说,问题就严重多啦,尽管他们早就养成了艰省节约的良好习惯,但他们没有工资,自己又挣不来钱,那个填不满的肚皮却和别人一样,每天非用食物充饥不可。特别是那些失去土地的农民,往后物价越来越贵,如果馒头涨到两块钱一个,指望那点补偿金能用几天,恐怕连无儿无女的五保户都不如啦。五保户还有国家养活,而他们靠谁呀?”</p>
玉柔考虑了半会才说:“你们说得不无道理,这些都是农村急待解决的实地问题。咱们得想办法找政协委员、人大代表反映一下,看他们能不能认真考虑,到中央开会的时候作为议案提上去。”</p>
柳枝忙说:“说啥哩,不顶啥,谁听咱的话呀。咱现在不管他,反正这辈子瞎好都能过去,咱们省着吃,少用点,勒紧肚子把孙子供养好,让他们个个都上大学、个个都当干部,往后不是都有了工资啦。”</p>
常大伯淡淡地说:“往后普及大学教育那是必然的,人们的文化素质统一提高了,社会发展就快了。但再快、再发达,人还得吃饭,农民还得要人当。我以前说过‘粮食由工厂生产,词语上再没有农民这个字眼’,那不过是幻想而已。如果人人都当了工作干部,土地该叫谁种呀?”</p>
玉柔又说:“那也不一定,往后或许能够发现可以替代粮食的东西。那样一来,地球上永远不用农民辛辛苦苦地种地啦。”</p>
玉顺正准备说她是‘异想天开’,桃花就过来收拾桌子准备吃饭。</p>
就这样,前堂的老年人谈兴正浓,下厨的年轻人人多手稠,没用多长时间,已经菜好饭熟。米饭打了一锅,馒头馏了两笼,热菜应有尽有,凉菜调着香油,清汤丸子断后,黄焖鸡块打头,-------只见那:</p>
八仙桌上香味浓,一周儿女围几层。</p>
四个老人咧嘴笑,六对青年喜盈盈。</p>
没有猜拳行令声,只有晚辈表亲情。</p>
待客之道实罕见,史无前例当推行。</p>
他们这十六个人只摆了一张桌子,坐的坐,蹲的蹲,手端大碗身挨身;说的说,吹的吹,欢欢喜喜一窝亲。大家吃着饭说了会话,桃花望着常大伯说:“大伯,今天高兴,何不就这事作一首诗留个纪念。”</p>
常大伯停住筷子说:“我这水平,何敢称诗,无非顺口溜而已。你们听:</p>
今日待客创意新,来的客人待主人。</p>
志在四方家为本,树高千丈要归根。</p>
家有父母年纪迈,在外儿女常回归;</p>
脚勤手快多干活,体贴老人尽孝心。</p>
这群青年男女们,聚在一起好开心,吃饭不怕自己亏,干活不用互相推,饭后清洗打扫完,依依不舍东西分。各人回到各人村,日落西山正黄昏。院里只剩人两个,年老有伴最顺心。</p>
自从儿女探望回去以后,常大伯家好长时间没有人来,就连玉顺玉柔也很少过来闲聊。只有对门的三快婆来去匆匆,时不时地过来说上几句。小凡大多数时间都是玉顺接送,和小平一起在那边吃饭,家里只有常大伯这对老年新婚夫妻,早起晚休,烙馍熬粥,顿顿吃饱,天天喝足,安享晚年,与世无争。每天只是看着天天都见的太阳,到了什么时候。</p>
这样的生活虽好,但对常大伯这样的人来说,怎能把心收。他看那桌上的钟表永不休,转了一周又一周,机器不转动,废品该回收,为人不老死,还得多忙碌。他两个都是劳动惯了的人,开始几天挺不错,时间长了就觉得不能这么往下混。但他们已经是年近古稀的农村老年人,还能干什么宏图伟业?常大伯便和柳枝商量,想要实行自己思谋已久的计划,承包那片几个村子的乱坟岗。他要把那块只长荒草荆棘,没有丝毫用处,祭奠辉煌一时,平时少有人迹;野兔毛虫高兴,孝子贤孙哭泣;墓堆荒塚起伏,地下亡灵安息的聚坟点开发利用,让它变成:果树葱绿茂盛,荒地得到利用;既能美化环境,又能造福百姓的绿色陵园。</p>
柳枝听了他的打算以后,也担心年龄大了身体撑不住。常大伯给她讲了愚公移山的故事,说自己只要坚持下去,一步一步慢慢来,先在前边把路踏开,如果能够引起政府重视,就会有人跟着走下去,说不定大有作为哩。柳枝听他说得不错,自己也跃跃欲试。两人沟通以后,便迈开了计划的第一步,先取得政府认可,便向乡政府写了一份这样的承包申请书:</p>
各级政府领导,及机关干公的人:</p>
我是一个小小的农民,一生没有什么大的作为,只在地里收收种种、辛勤耕耘。多年以来,由于双鸟失群,困于家务重围,旷良辰二十余春,度年龄已近七旬,在改革开放的浪潮中,没有建功树勋。</p>
如今幸喜得伴,方能走出家门,大事力所难及,申请承包荒坟。想把那些乱草荆棘,变成鲜花艳艳、果实累累的园林。</p>
我不为自己长粗发壮,乘鹤驾云,只想美化死者住所,益于活着的人。把自己最后的余热,献给乡里乡亲,祖国人民。为此甘愿鞠躬尽瘁,沥血劳神,让农村的困难群众、后进百姓,全部致富脱贫。</p>
还望各级部门,能够研究咨询,多开一盏绿灯,让我尝试一回。无利则官声无损,有功却利国利民。 老村李村民, 李玉常</p>
常大伯的申请很快得到政府认可,觉得的确是件利国利民的好事。如果能把农村的荒坟墓地,渠岸沟边,庄前屋后,全部变成开花结果的园林那该多好,要节约多少土地,增加多少收入呀!</p>
于是,各级政府马上召开专项会议,认真研究了常大伯的申请建议,决定大力支持。不但批准了常大伯的申请,还决定出三年不收承包费的优惠政策。县政府还要求农业银行下拨无息贷款,予以经济支持。</p>
常大伯接到通知,心情无比兴奋,把前来送通知的村主任叫进屋里,烟茶招待,要求村主任抓紧时间办好承包手续。</p>
村主任喝着茶,慢悠悠地说:“你急啥哩,这事没有人掏你的蛋。就是实施起来,也得到今冬明春的植树季节,现在才到秋天,还有几个月时间哩。我看你干脆等到冬天,荒草干枯以后,放把火把荒草灌木全部烧完,明年春天再开始植树,我赶过年以前给你把手续办好就能跟上。”</p>
常大伯说:“上级已经批啦,就当刻不容缓,我准备双管齐下,马上让玉顺出去申请贷款,联系优质树苗。那么多的荒草烧了怪可惜的,也不利于保护环境。得想办法把它当作资源利用起来才好。”</p>
村主任摇着头说:“没用处,农村的牛羊少了,养殖场不要这些杂草,即便有用也不会派人来割,都不够运费和功夫钱。”</p>
常大伯又说:“只要割下来晒干就有人要哩,农民的生活条件是提高了不少,用柴火做饭、烧炕取暖的人还是不少。这些年搞秸秆还田,煤价上涨,农村为烧柴犯难的群众为数不少。我想,离收秋种麦还有一段时间,与其在家闲等,不如马上动手,把那些乱草荆棘一点一点地割下来、挖出来晒着,让需要烧柴的群众随便拉回去,就能解决烧柴问题。”</p>
村主任说:“挖出来有人要,想叫大家挖不可能,耽搁打工就划不来了。指望你一个老汉,就算有婶子帮忙能挖多少?”常大伯笑着说:“那些荒草比起愚公搬的山,那就微不足道了。我们或许也能感动上帝哩。”</p>
村主任笑着站起身说:“那好,我马上给你办手续。”常大伯把村主任送出门,就见有辆卡车急速而来,车上还站着几个彪形大汉,当时吓得他:满腹狐疑一旁站,表面镇定心里颤,不知来者干什么,接着再把下回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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