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六章 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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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程度的决裂，结果自然是你死我活的大悲大恸。事实上，谁悲恸与否，都不是他这个后来人可以知道与评判的。</p>

他只知道，同风元年的那起旧事，让先帝只留下了一个皇弟。也是他如今唯一的一位皇叔——景安王。</p>

能在那样大的动乱变故之中幸存下来，且拥有了自己的一块封地。至少应该证明了两件事，其一便是当年有心夺皇位的三个兄弟之中并无他。二就是对于这位皇弟，先帝应该是给予了完全的信任。</p>

如此这般，景安王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异动。不过，人心不是恒常的。当年他不起异心，可面对着他如今的这个侄子，多年又不相往来，难保不会存了异样的心思。</p>

便是亲情又能如何？这一点，明烨自觉早就看了通透。哪怕是血浓于水的亲情，都抵不住诱惑，也难以抵挡得住时间的砥砺。</p>

明烨在这边还在为景安王的事情苦苦思虑不得结果而心生烦闷，那边陆公公已是快步走进了殿中。</p>

一脸心急外加茫然的样子，促使明烨不得不问了一句：“有事要禀?”</p>

让他问出此番话的，非是对陆公公的为难之色感到些许疑惑甚或是同情。而是本已被景安王的奏章搞得焦头烂额的当口，突然撞入了这样一张愁眉苦脸的人脸。换做是谁，心情都只能是更糟。</p>

只是，明烨不知，心情上的差劲向来不会有边界一说。它有时就像是触动了一个什么机关，一旦转轴开始启动，麻烦便会源源不断地接踵而至。</p>

陆公公一言不发，只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紧紧贴着地面不说，便是蜷缩在一起的身子都是忍不住地发着颤抖。</p>

他如此异常，明烨终于反应过来了这当中的不对劲，可惜却有些迟了。</p>

凌瑶带着她的宫婢不知何时也出现在了太宸殿里，那春光满面的笑容洋溢在脸上，却让人打心底里升起一股厌恶之情：“你怎么进来了？”</p>

凌瑶惯会用计，嫁祸与挑拨也算专长。她不紧不慢地行礼过后，才故作姿态般地横了一眼地上犹在发抖的陆公公：“这个，陛下自然要问问您的身边人了。”</p>

陆公公攥着拳头，对此是敢怒不敢言。唯有不断叩击着地面，以此来发泄心中的不满与愤恨。当然，这些动作自然也有他的小心机在。那就是，他多年服侍圣驾，陛下应当能看出他这么做也是被逼无奈。</p>

“朕是问，你为什么要来?这里是太宸殿，后宫女眷皆不得入内。”明烨纵然对陆公公的私自做主感到火气无处可泄。</p>

不过比起这些可有可无的事情，他更关心的是，凌瑶又在搞什么鬼？</p>

“陛下晨起的时候，臣妾就派人通传过了。”凌瑶朝身后的寒霜使了个眼色，接过了她手中提着的食盒：“这里是臣妾亲手酿制的甜酒。陛下日日为国操劳，想来也应该适时放松放松。”</p>

“酿酒?”明烨可从来没有听过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女们还有亲自下厨动手的事情：“可别是酿了毒酒吧？”</p>

厌恶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是事实。能不相见自然是上策，可若是无法避及，那整治一番也未尝不可。</p>

凌瑶面色不由地便是一紧，慌忙俯身在地，嘴上依旧是不急不缓地：“陛下说的是哪里的话。皇宫内外都是陛下的臣民，臣妾哪来的胆子要与陛下作对呢！实在是……”</p>

没有得到明烨的准许，凌瑶私自起了身不说，甚至提着食盒踩上了殿前的台阶。</p>

她盈盈一笑，妆施得过浓了一些，不过倒也因此遮掩了许多脸上原有的瑕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