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矛盾与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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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圣公咄咄逼人，说话间，他提着灯笼朝着我们步步走来。</p>

周围的阴风开始刮得更加猛烈了，卷起地面上一层层血红的枫叶，朝着我们这边涌动而来。</p>

见此，我的瞳孔紧缩，而王鸿飞那淌血的脸上也变了颜色，急忙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黄符纸。</p>

然而，枫叶随风而来，却在抵达我们面前时毫无征兆地纷纷落地。</p>

江莱走上了一步，拉住了灵圣公，肆虐的阴风却在这一刻停了。</p>

“余笙是我的丈夫，他不能死。”</p>

江莱这么说着，她面若寒霜地看着灵圣公，声音里有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强硬。</p>

灵圣公愕然地回过了头，殷红的灯笼火光闪烁不息，与地上的枫叶有若一体。</p>

“姑娘，他对于你来说只是一个匆匆过客，你和他的婚姻本身就是阴差阳错，可你怎么还要一昧地维护他呢？你要知道，你如果不让我杀他，那么过不了几天，我就得死啊！”</p>

灵圣公这么说着，脸色渐渐难看了。</p>

而灵圣公的这句话，我已经不止一次听他说起过了。</p>

我的八字到底怎么克他了，为什么这灵圣公一次次的说，我如果不死，他就得遭大劫呢？可眼下，却并不是我思量这些的时候。</p>

对此，江莱的语气依旧不容丝毫商量，“我说不可以杀，就不可以杀，如果你再往走一步，我就让你再也看不到阳世路，还把你劈了当柴火。”</p>

灵圣公干瘪的脸上抽了抽，可他似乎真被江莱这番话给震慑住了，却不曾再往前挪动半步。</p>

“罢了，罢了！遇到你们姐妹俩，是我命中该有此劫！”</p>

灵圣公一声长叹，却是打着灯笼转身离去，身影消失在了漫天飘下的枫叶中……</p>

看到这一幕，我的心里又添新疑。</p>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从冥婚到现在所发生的所有事情，几乎都是由灵圣公在一手主导，而江莱只不过是他的一个帮手而已。</p>

可从眼下二人的这番话谈看来，这灵圣公似乎对江莱很畏惧……或者说是一种近乎卑微的尊敬，以至于对她唯命是从。</p>

这种感觉让我感到很奇怪，总像是二人的角色互换了一般。</p>

此时，江莱眼神复杂地看向了我，“余笙，我不想让任何人伤害你，可是……你能不能不要再管我和王鸿飞之间的事了？”</p>

江莱原本的强硬消失不见了，当她朝我开口时，却更像是一种恳求。</p>

然而，我摇了摇头，“那就请你不要再穿这身嫁衣，因为我一看到这身嫁衣，我就忍不住想起我刚过门的媳妇，可她在我印象里，并不是你现在的样子！”</p>

“这是我这辈子穿过的最好的一身衣裳，我舍不得把它换下来。”</p>

江莱的眼神里流露出一抹落寞，她低头看了一眼那身一直没舍得换下的嫁衣，固执地摇起了头。</p>

而随后，江莱收敛了眼神的失落，她看向了王鸿飞，嘴角勾出一丝苦涩，“王鸿飞，我的妹妹想要你死，可我的丈夫却不愿你死。既然这样，就让老天爷决定你的死活，这样一来，我对我妹妹有交代，对我丈夫也有交代。你看怎样？”</p>

此时的江莱，似乎终于肯松了口，可她所说的由老天决定王鸿飞的死活，却是让我颇为不解。</p>

对此，王鸿飞颇为痛快地点了点头，“老爷子我这辈子经的风浪多着，还不至于让一个后生这么对我苦苦求情。既然你要我看天命，那我倒想要看看天命如何！”</p>

江莱想了想，随后说道，“王鸿飞，你能不能告诉我，大雁每年入秋南去，来年开春自北归。可如果开春之前大雁都没能北归，会怎样？”</p>

听了这话，王鸿飞微微皱了下眉，“归不来就是孤雁，孤雁难成群，自然得死。”</p>

“王鸿飞，你现在可以归家了。”</p>

“谢谢姑娘。”王鸿飞应了声。</p>

他们俩的这番对话显得突兀而又前后不搭调，让我根本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在说什么。可不知为何，王鸿飞的脸上却是突然出现了一丝难得的释然，仿佛有一颗大石头从心头落下了一般，甚至还对她说了一声谢谢。</p>

而这时，江莱看向了我，“余笙，王鸿飞要回家了。可从你接我过门到现在，你都没有回家的，你今天可以陪我回家吗？”</p>

回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