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出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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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将这花猫从杨丽霖手中骗过来，对阿牛几人来说并非易事，算下来这一路上的确有好几次差点被这花猫害的丢了性命，说是咬牙切齿也不为过，但总归不愿意落下杨丽霖，毕竟怎么算别人都请他喝了一顿酒，吃了好几块美味的点心。</p>

穷酸书生出面，三言两语便要过来他表妹怀里那只别人摸都摸不得的花猫，只说是带出去洗洗，杨丽霖便也信以为真，只是不曾想到阿牛也跟着出了去。</p>

“要不，还是别杀了吧？放它走就行了，好歹也是一条命。”</p>

真到了刀子对准被捂住嘴巴的花猫脖子时候，表哥到底还是于心不忍。</p>

“放它走还会回来，倒不如现在结果了它，免得到时候惹来麻烦。”</p>

对于杀过许多人的阿牛来说，杀一只猫自然是算不得什么，只是表哥在三两度咬牙之后最终还是犹豫道。</p>

“要是就这么杀了我怎么跟表妹交代？”</p>

“那你不想想你表妹千里迢迢来投奔你，结果若非我给了你几两银子，你恐怕立马就会将你表妹轰出门，你又怎么跟你表妹的爹娘交代？”</p>

表哥立时涨红了脸。</p>

“说了半天你就是觉得是我太不厚道，拿了你的银子。”</p>

“倒也不全是。”</p>

已至及冠之年的阿牛身高已与表哥相仿，甚至隐隐高出一丝，阿牛淡淡道。</p>

“我只是想确定你收了银子会不会出尔反尔将我们出卖，现在看来应该是稳妥了，连一只猫都不敢杀的人又怎么会敢出卖人。”</p>

表哥当即说不出话来。</p>

“行了行了，既然你已经收了银子，那就已经跟我们扯上了关系，现在恐怕就是你把我们交出去你自己也脱不了干系，这其中厉害你应该晓得，林家灭门的事情都干的出来，又哪儿会差你这么一条穷酸书生的命。”</p>

“你说错了。”</p>

表哥有些激动的道。</p>

“穷的确是穷，不过我早晚都会有钱的。”</p>

阿牛点头道:“说的有道理，等什么时候你活不下去了把你这两间破房的地皮卖了就有钱了。”</p>

表哥又道:“小兄弟你看不起我们读书人。”</p>

阿牛又道:“那你就错了，我可没有看不起读书人，我只是看不起连自己文房四宝都卖了拿来换饭吃的读书人，有这个心思倒不如出去小镇上做一阵子长工。”</p>

表哥再道:“长工这种事情怎么能是我们这种读书人干的？”</p>

阿牛道:“是是是，读书人了不起，长工这种事情是我这样粗人做的，那你这清高的读书人倒是不要接受我这粗人的钱啊。”</p>

表哥哑口无言。</p>

阿牛是故意找这读书人一波茬，倒并非他无事生非，只因默念自己见过的那些个读书人，千奇百怪，应有尽有，唯独还没有见过又要拿别人的又不愿意承认自己懒惰的。</p>

花猫到底被表哥洗了个澡，只是原本应该是一番舒服的享受，到了表哥这里却成了一次不小的战争，只因表哥被阿牛几句话弄的很是不忿，穷酸读书人愣是被花猫指甲挠的满手臂是血，偏偏如此他还专门凑到自家表妹面前说了一番这花猫的不是。</p>

吊着手臂在胸口的渔夫不禁摇头叹息。</p>

“只听说过人欺负动物，还不曾听说过动物欺负人的，偏偏这样还好意思亮出来看。”</p>

只是没想到这下一幕更让人大跌眼镜，因为杨丽霖竟宛若呵护那只欠揍的花猫一般心疼的处理表哥手臂上伤口。</p>

“你怕是看错人了。”</p>

赵骞用还能动的一条手臂拍拍阿牛肩膀。</p>

“原来现在的姑娘都不喜欢你这样有男人魅力的，偏偏喜欢这些半点男人气概都无，完全不像男人的男人。”</p>

“就你话多。”</p>

阿牛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之后便着手准备今天晚饭，只因这些日子吃不好睡不好，已经让两个姑娘疲惫不堪，更是瘦下来不少，阿牛嘴上虽不说，到底还是看在心里，若是能自己动手的，那便自己动手也不错，只是这有锅有灶，却无半点食材是个恼火问题，不得已之下便只能去找并不是很喜欢的表哥，好在表哥虽不像是一个真男人，却也要解决五脏庙问题，只是表哥前脚才踏出门，阿牛后脚便跟了上去。</p>

这座城镇比不得太湖城，不过也不算太小，最起码是五脏俱全应有尽有，自小生活在这里的表哥对这里早就是轻车熟路，只是今天得了几两银子，表哥似乎走路也腰杆挺直了不少，往日里见了面恨不能远远绕开的一些个邻居，表哥今日也主动打起了招呼。</p>

阿牛一直跟在其后面不紧不慢，倒也不至于被表哥发现，这街道上小摊贩很多，卖菜卖货都在一条街，见这穷酸书生只是老老实实买菜之后阿牛也放下心来，心道自己到底是猜对了，他连猫都不敢杀，又怎敢做这出卖人的营生？</p>

只是当阿牛准备回首回去之时，却在拐角处看见一个熟悉人影，身着白裙，一张脸略施粉黛在这城里显得实在太过引人注目，因为别家姑娘都是普通衣裳，而她的衣裳却是质地上乘，再配上那一张脸，自然是让人频频侧目的对象，这女子不是原本应该与姜明成亲的傅清霜又是谁？</p>

这么一个与众不同的姑娘之所以能如此走的安然，全然不怕那些个富家公子哥儿骚扰是因为她身后有两个一看就知道不怎么好惹的人，他们三人踏进一家名为枫林阁的客店，原本傅清霜的突然出现阿牛并不觉得有什么，因为这天下虽然大，不过遇见认识的人也并算不得什么稀奇事情，可是他又见到了枫林阁二楼探出头来关窗户的一个人，一个一头跟鸡窝没多大区别头发，肩膀上站立着一只黑鸦的老头儿。</p>

没想到才分别不久居然还能有再见机会，与蛇老，鸟老相识是一场意外，这赠礼于阿牛的二人也是阿牛极为尊敬的前辈，想不透傅清霜怎会跟这两个老头儿扯上关系，阿牛打算一探究竟。</p>

枫林阁是客店，既是客店便少不了银子，为此阿牛还从表哥那里要了几两银子回来，穷酸书生虽不愿意，不过大概也晓得眼前这个年轻人绝对不是一个好惹人物，再加之阿牛说会还，也就给了阿牛。</p>

阿牛去了二楼三人隔壁，也自然能听清楚了隔壁人说话。</p>

“这次教主又有什么指示？”</p>

听声音是蛇老声音，教主？难不成这看不出是高手的两个绝世高手也是有组织有门派的人物？</p>

“指示倒没有，就是告诉你们一声，林家灭门事件江湖上已经有不少人开始将我们列为目标，行事需要小心再小心，莫要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p>

只在此处，阿牛忽觉一阵劲风自耳畔而来。</p>

糟糕，被发现了。</p>

阿牛到底反应极快，在那一掌还没打穿墙壁之前便翻身下了枫林阁消失于闹市街头，不过即便如此，仍是被那击穿墙壁之后犹有余力的一掌拍到了后背，阿牛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借着这股力道冲了出去。</p>

阁楼处，傅清霜打开窗户望着那慌慌张张一闪而逝的人影面色难看。</p>

“跑的倒挺快，虽然没说什么有用的信息，不过这人也绝对不能活下来。”</p>

不是与二老说话，而是对她身后两个随从下令。</p>

……</p>

阿牛到底还是低估了这一掌的厉害，逃命时候浑然不觉，等回去躺在床上时候燕子李才沉声道。</p>

“要是你被这一掌直接拍上，立马就能要了你这个武道二品的命。”</p>

“你肯定想不到我今天见到了什么人。”</p>

阿牛当下忍着剧痛将不久前遇见蛇老与鸟老的事情全部告诉燕子李，甚至连傅清霜的事情都不落下。</p>

“你是说林家的事情有可能跟他们有关系？”</p>

燕子李揉揉额头，他是极少做这个动作的人，事实上燕子李在四十岁之前是一个江洋大盗，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了什么而活下去，一直到遇见这个在那个雷鸣电闪夜晚愿意给他一碗饭吃的年轻人之后才明白原来有些人活着不为名，不为利，只为了朋友，燕子李想试着做一次为了朋友而活下去的人，事实上应当说是忘年交才对，毕竟阿牛如今满打满算也不过才及冠之年而已。</p>

“我不确定，不过现在想来这其中好像是有什么联系，就比如咱们那天夜里看到的杀人凶手，带着牛头面具，是不是很奇怪，他好像跟蛇老与鸟老一样奇怪。”</p>

“只是这个并不能说明什么。”</p>

燕子李在检查阿牛一番强势，确定再无大碍之后轻声道。</p>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奇怪的人实在太多，更何况蛇老与鸟老看起来实在不像是滥杀无辜的人，事实究竟怎样，现在下定论还为时尚早，你还是好好养着才是，只是人家家里就这么一张床，给你躺了，恐怕两个姑娘今天晚上就得委屈将就一下了。”</p>

阿牛负伤，兴许是表哥对阿牛不久之前“借”走几两银子不还还心有芥蒂，做的一碗汤都很咸，阿牛喝着嘴上也不说，毕竟表哥好歹也算够义气。</p>

夜幕降临，阿牛到底是不愿意一个人占了本该让两个姑娘休息的床，他们去了另外一间，也就是在这一天晚上来了两个厉害杀手要取阿牛性命。</p>

这是两个高手。</p>

燕子李单凭这二人身上气息便能感觉出来一二，只是这二人在见到阿牛从怀里取出来的一根黑鸦羽毛之后最终一语不发原路返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