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星曜矿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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毁灭、毁灭，无止境地毁灭，万杀无影术在寻战用来如同破坏神降临，卡卡耳边听见震耳欲聋的大地崩溃声，无穷尽的尘土在头顶倾落，他只有四羁绊的渺小力量和寻战相比完全不值一提。卡卡被强烈的毁灭咒掀飞，他感觉全身的骨骼在碎裂，听见自己的血管在爆开，他刚刚愈合的伤口在全部崩裂。卡卡蹲在一块巨大的、正在下沉的土块上，拼命忍住因虚弱而生出的眩晕感。他眼前开始模糊，所见皆是混乱崩溃的大地，耳边传来寻战的哈哈大笑声：“江山有命我无命。末代元帅，你永远也别想追的上我，我不杀你，你就在自责和痛苦的深渊里苟延残喘吧。”</p>

“我，我——”卡卡不停地擦掉嘴边流出的污血，他因自己力量弱小而羞愧，但却更加战意高昂，“我虽然很弱，但我绝不认你宰。我会让你看着我是怎样挖出你的心脏！鼠辈，别逃！”他瞧见寻战扭身窜进黑暗里，急忙足尖踩在落下的土块之间跳跃，从身陷百码的深坑里跳出，冲着寻战的背影追过去。昏暗的夜，连空气也是昏暗的，寻战的声音越来越远，身影越来越模糊，卡卡一口火气憋在心里，牵动伤势，新伤旧伤一并发作，风一吹，他的脑袋昏昏沉沉，看寻战就越来越模糊了。但是织亡在他手里！</p>

一念及此，他立刻又清醒了，他不知道寻战要逃到哪里去，不知道他劫走织亡究竟最终目的是意欲何为，但是这些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织亡绝不能死！</p>

卡卡不知道自己追了多远，经过了什么地方，只知道到处都是昏暗的。寻战回头看见卡卡居然还在不依不挠，冷笑出声：“真是疯子。”他纵身一跃，隐入了密林里。</p>

这么深的地底怎么会有密林？树木都是焦黑的，因接触不到阳光而以黑色的状态存在于世界边缘。卡卡见过这种树的图片，它们叫冠心树，枝干都是中空的，却顽强地不会死亡。然而寻战呢？织亡呢？没有了，消失了，可恶！卡卡四处打量，却看到密林中央一片宽广的空地上沙土弥漫。</p>

不，不对，这里既然是山林，空地上应该长有草木才对，怎么会是这样平整的荒漠一般？卡卡蹲在地上，抚摸土地沙砾。没有潮湿，完全没有，连地表下的土都是干燥的。他忽然站起来，手指对准地面，一闪术射出，直没入地面。卡卡看到竟有微弱的黄光从地底钻出！</p>

地下是空的！</p>

该死的鼠辈，果真跟老鼠一样钻地了吗？卡卡正要用毁灭咒将地面全部击穿，忽然间他听见似乎有“吱吱”的声音轻微地在响，余光一瞟，看见在右边的密林里，一棵五人合抱的大树下，露出了两个奇形怪状的怪物——他们身材比之铁公鸡族还要矮小，人的身子却是狗的头颅，露出尖尖的牙齿，头上顶着燃烧的蜡烛，手里正捧着红色的水晶在咬噬，吱吱的声音不停传出。</p>

那是——狗头人！</p>

狗头人一族是新生的部族，在一百多年前的第二次星座战争时忽然形成，谁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变化成的。据说狗头人一族特别擅长于钻洞和挖矿，喜欢住在地穴里，最明显的特点是，为了适应黑暗的环境，所以他们头上都会顶着烧不完的蜡烛。</p>

这两只狗头人刚才一直躲在暗处偷窥，幸灾乐祸地过了头，竟发出了声音。狗头人看到卡卡发现了他们，忽然尖叫一声抓起脚边的矿锄就跑。</p>

那些红水晶的色彩……那竟是——星曜矿石！</p>

星曜矿石！有这样一个理论叫做星座消亡论，认为星座时时刻刻都在以极微小的速率消亡解体，那些已经解体的星座碎片散溢到太空中，形成能量体，称为星曜。</p>

血星族历来信奉星座消亡论，加之无法修炼星座图，是以对星曜最为痴迷，认为汲取星曜可以快速增长命力，从而加强自己的命格的威力。</p>

卡卡断定寻战的消失必定和这些狗头人有关。他大喜着冲过去，脚一动，人就已经几乎要抓住了狗头人。</p>

然而那两只狗头人见势不妙，忽然间一跳，转瞬间不见了踪影。</p>

卡卡大吃一惊，跑到冠心下，地上却只剩下那两颗矿石，哪里还有什么狗头人！</p>

他抬起头，仔细打量这冠心树，见它的树枝都干枯镂空，树叶全无，心中一动，重重一掌打在树上。树发出怪异的嘎吱声，轰然倒在地上。那断口处，不是年轮，而是空心的，凑到空心树边朝下一看，竟看见树根下是条幽深的隧道。</p>

谜底已经揭开，寻战必然逃到了地底。这里应该是一处星曜密集地，被这些狗头人找到，于是挖空了地底。狗头人为了不被人发现，就施展了移山之术，移来平整的空地遮掩住了底下的矿洞。而寻战必是知道这秘密，但是他为何要逃进狗头人的地盘？是为了吸取星曜矿石恢复力量吗？织亡呢？</p>

织亡，我来救你！卡卡想了想，跳进隧道，斜向下跑去。里面漆黑一片，卡卡施展荧光闪烁，眼前开始明亮，发现这隧道越往下越是宽阔。跑不多时，前面忽然出现了两条木制的轨道，一直往下延伸。有一辆矿车搭在轨道上，两个凹陷的轮子刚好嵌进轨道里。这些狗头人好有头脑，居然制作出了这么自动化的轨道，省去了拉矿车的麻烦。卡卡跳上矿车，拉动车闸，矿石立刻飞速地在轨道上滑行。前面忽然间亮了起来，依稀间看到有火把燃烧的亮光，听见叮叮当当的响声，想来前面就是狗头人大量聚集在一起挖矿了。</p>

果不其然，前面亮光大作，有成百上千的狗头人正在奋力地挥舞矿锄，一下下敲击在岩石上，挖出一块又一块的红色水晶，而后又全部用矿车汇聚到了中间。那矿坑中间早已堆了无数的水晶，汇聚在一起，通红的光芒似乎是染血的晚霞，其中蕴藏的强大力量，卡卡毫不怀疑，假如将之引爆，足以将这深达千码深的矿洞全部炸毁，埋葬所有人。</p>

那些狗头人还没有发现卡卡。但是寻战呢？织亡呢？</p>

冷不丁右边人影一闪，卡卡陡然听见有声音大叫：“快来抓贼啊，在这里！”</p>

是寻战的声音！抓贼？抓我？这该死的鼠辈！</p>

寻战的声音暴露了卡卡的位置，卡卡看见隧道里那些狗头人放下了手里的工作朝他的方向涌来。卡卡的头一阵迷蒙眩晕，他挪到角落里，施展出隐身术，狗头人从他身边经过却无法发现他。卡卡忽然有不好的预感，如果寻战存心要暴露我，那么他会……</p>

如他所料，一束闪光冲击到了他身上，令卡卡的身体摔了出去，他的隐身术立即被破解了。该死的，寻战这个鼠辈！他暴露了我，自己却躲了起来！不，也许寻战本身就是和狗头人一伙的。</p>

狗头人族发现了卡卡，嗷嗷叫着扑杀过来。他们身材矮小力量也薄弱，卡卡释放毁灭咒令隧道坍塌，阻断他们的进攻。但是隧道四通八达，仍旧有无数的狗头人冲过来。卡卡现在头昏脑胀，一个狗头人队长欺身过来矿锄砸向卡卡的后背。卡卡惊醒了，光剑反手刺进了对方心口，激起一片的血光。更多的矿锄被丢过来，卡卡释放电擎雷界将它们一一挡开。但是狗头人越聚越多了，一眼望不到边。卡卡不能再动用回光返照命格了，回光返照在抗议卡卡的剥削。卡卡蹲在地上，抚摸光剑，那上面双手叉腰的怪物让卡卡重新振作：“师父给我的东西，我不会把你丢在这里，我会和你一起战斗，然后杀出去。”</p>

他大吼着跳起来：“来吧，鼠辈们！”</p>

两只狗头人一左一右朝他攻击，卡卡的光剑划出圆弧，将他们的头颅当即斩下；飞起一脚将面前的狗头人踢飞；光剑从上而下贯穿了一只狗头人的脑袋……他知道寻战一定隐藏在某个地方注视这场战斗想要看着自己死去，卡卡绝不愿死，更绝不想让寻战如愿以偿。他不知道自己杀了多久，也不知道杀死了多少狗头人，他只看见他的脚下堆积起的尸体成了座山，流淌出的血液蔓延到四通八达的隧道各个角落。闪亮的红水晶见证着这场厮杀，他们接触到蔓延过来的鲜血，于是发出的光泽更加妖艳而危险。</p>

那些狗头人忽然捧起红水晶开始咬噬，随着星曜矿石入体，他们的身体倏忽间变得和正常人一般高大，他们浑身通红地如同恶魔，他们的手臂粗壮得孔武有力了。狗头人因星曜矿石而变得强大起来，开始对卡卡发起新一轮的攻击。</p>

还真是没完没了……卡卡疲惫地蹲着，若是他的身体完全复原，他将用一个个的毁灭咒让这些渣滓知道厉害，但是……</p>

隧道外忽然传来巨响：“谁敢伤我殿下！”两道绿光飞射过来，将一片片的狗头人炸成血雨。是阴落和阳绝！他们杀出一条血路，遥看见卡卡，大喜过望，想要闪烁过来，然而猛地斜地里刀光一闪，寻战一直没有亮出的武器终于露出了真面目——霸刀！</p>

霸刀一出，天命逆转！</p>

随着刀光剑影在昏暗的隧道一闪即逝，阴落的胸前已经被划出了一条长长的血痕。然而阴落悍不畏死，他和阳绝的身体迅速地开始重叠，他们的力量相交在一起，手里绿光连绵不绝：“灭言闪杀术！”</p>

两人联手的力量已经趋近于寻战了。寻战举起霸刀将连绵不绝的击杀咒抵挡，这两股强大的力量令矿洞承受不住开始坍塌，无数的星曜矿石轰隆隆砸下，如要覆灭天地的灭世陨石一般无情杀伐。</p>

狗头人因矿洞即将被毁而尖叫，在这尖叫的喧闹声中，卡卡忽然听见了沉重的呼吸声，这声音就仿佛是混沌的清晨苏醒时一样的沉闷，但是却——强大到直接敲击进每一个人的心底，令所有人心神震颤得不可自拔。</p>

有什么东西要苏醒了！</p>

寻战脸色大变，讥嘲地说：“你们做的好事，只会把你们自己推进地狱。不陪你们玩了，你们准备迎接狗头人督军的怒火吧！”他的身体分散成点点星光，奇迹般消失地无影无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