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古怪的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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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闪！”</p>

黑色闪电劈进沙尘暴里，响起混乱的一声爆炸和接踵而至的惨叫，以及乔安娜的惊呼声：“慕斯林！”</p>

沙尘暴渐渐平息，沙丞慕斯林救走了毒丞乔安娜，卡卡瞥了眼地上被撕烂的衣服和断下的手臂，无所谓了。</p>

卡卡草草地包扎了一下左胸，简单地恢复一下力气，顺着织亡身上的惧之煞传来的信号追上去。要是找到他，一定要吊打这任性的王子一顿。</p>

夜色越来越深，黑色湖水蜿蜒进黑色的林子里，一阵微风乍起，卡卡缩了缩脖子，夏日的微风该当是温暖的才对。他注视着林内，冲了进去。“织亡。”</p>

他喊了一声，没人回应，可是在湖水对岸，有一颗颗的白色点缀在夜色里。他冻结湖水，快步走向对岸，盯着那些白色。白色光点扑闪扑闪，忽然那些光点一起移动，卡卡停在湖水中间，疑惑地盯着那些光点，以及在光点下暗淡的人影。</p>

白色光点齐齐地消失，然后又突然出现。卡卡的心猛烈一跳——这是一百只眼睛！</p>

湖水忽然被恐怖的力量操纵，变成一只巨大的手，卡卡来不及躲避已经被黑手拦腰抓住。</p>

“索罗门尼！”</p>

卡卡大喊一声，看见黑夜被火照的通亮，露出那只百眼的妖精——索罗门尼！一个人在索罗门尼脚下狂奔。</p>

“织亡，织亡！”</p>

织亡没有回头，他反而越跑越急，索罗门尼转身和他一起奔跑，跑进缤纷的火焰中。</p>

“织亡！”</p>

卡卡大吼一声，挣脱黑手，踏着寒冰冲进火里。“索罗门尼！”他远远地发出三闪，可是黑色闪电泥牛入海一般无力地落在索罗门尼身上。他放出煞魔，可是惧之煞它们还未靠近便被索罗门尼的战刃全部砍倒。</p>

火还是在烧，可是索罗门尼和织亡一起跳进白色的传送阵里，不见了。卡卡明显地看到织亡并不是被索罗门尼抓获的，他是自己跳进传送阵的。他努力地感应贴在织亡后背的惧之煞的踪迹，看见他出了天秤座主星，跨过鹊桥之门冲进了天秤座另一颗星球。半天使斗士们被索罗门尼恐怖的气场刮倒，他们还未休整好，又被随后而来的卡卡再次冲倒。</p>

卡卡粗暴地冲过鹊桥之门，撞毁了好几个葫芦糖仙，听见路人们的咒骂，他遥遥看见天卑星护卫的斗士们七零八落，他冲进去，再度刮倒了他们。</p>

可是进了天卑星，感应消失了，织亡彻底失去联系了。卡卡没头苍蝇一样束手无策，织亡会去哪里？他为何会跟索罗门尼搅在一起？他应该堂堂正正地接受天秤座的审判，然后辩护自己无罪，这才是对波江座最好的处理方式，不卑不亢又名正言顺。</p>

距离天秤座下达的一年之期已经只剩下十天了，无论如何，必须先去法院报到才行，否则将会招来织法者们的搜捕，令辩护更加困难。</p>

“你就是波江座的织亡？”天卑星中级法庭的审判长取下他的老花镜，认真地打量卡卡。</p>

“我不是。”卡卡指着审判长手里拿着的——他之前写好的报到书，“织亡是我的王子，我代替他来向天秤座报到。”</p>

“虽说男大十八变，然而我一看见你就知道，你不是织亡。没错，我见过织亡，我和他的父亲是老相识了。”审判长和颜悦色地说，“现在是在法庭里，我不能说任何主观的观点，然而如果在法庭外，我说什么也不相信波江座会——你懂我的意思。然而你又是谁？”</p>

“我叫卡卡。”</p>

审判长眼中闪过惊讶的神光，他重新戴上老花镜，更加仔细地打量卡卡。“原来你就是那个卡卡。”</p>

“你知道我？”</p>

“当然，恐怕稍微关心星际大事的人都已经听说过你在北冕座、双鱼座和大熊座三次击败蛇夫座伯颜的事了，你可不是个无名小卒，你现在很有名。”</p>

“我不在乎名气，我只在乎织亡的安危。”</p>

“他人呢？”</p>

“他得了急症，圣手说需要静养十天，但是我保证，十天后他必定会来出庭。”</p>

“你带我去见见他，他可真是个可怜孩子。”</p>

“他现在谁也不想见——呃，我该怎么称呼你，审判长。”</p>

“蔡仑。”审判长又认真地打量卡卡，“你好像生病了，不要紧吧？”</p>

“我习惯了。”</p>

“真是个意志坚定的好孩子，织亡能得你护卫，是他的荣幸。老实说，我一直觉得愧对织亡，愧对他的父亲，一年前波江座被定义为谋反时，我没能——哎，有些话我不能说，你懂我的意思，虽然知道现在说什么做什么都弥补不了，但是我依然想略尽薄力，我把我们天卑星最睿智最专业的律师介绍给你。安妮？”</p>

有个女人拐进来。她穿着职业的律师长裤，修长的大腿笔直圆润，上衣绷紧，上围撑得扣子艰难地守卫，随时都可能崩裂；雪白的脖颈，尖削的下巴，如玉的粉脸——这些卡卡都不在意，他只关注到，安妮律师一脸的桀骜不驯和老子天下第一的飞扬跋扈。</p>

“你喊我？”她甚至连对蔡仑的称呼都懒得提，只简短地听了蔡仑的介绍后，微微一笑，“不好意思，我拒绝。”然而她的微笑毫无不好意思的样子。</p>

“安妮……”</p>

“审判长，我不想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无聊的小鬼上，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失陪。”</p>

“安妮——”</p>

“没关系，审判长。”卡卡说，“让她走好了。我知道天秤座开庭时各方都必须要有律师，以保证公正性和知情权。不过无所谓了，因为我会把所有资料准备好，所谓的律师只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恕我直言，天秤座的律师在我眼里都是一个水平，我要的只是他们的执照而已。再见。”</p>

无视蔡仑的惊讶和安妮的愤怒，卡卡走出法庭，看见对面有一间酒馆。酒这个字窜进脑袋，他第一时间想到了妃妃这个女酒鬼，不知道她的病情怎样了。呵，我有什么资格去关心她，她那么厌恶我，即便是死了，也不会哪怕想起我一丝一毫。</p>

然而他依然忍不住走进酒馆，带着一点点希望奇迹的幻想。可是他扫视酒馆，并没有看到那个凭借颜值就可以免费喝酒的女人。他失望地坐下，一时发呆，听见有吟游诗人在传唱商曲于天卑星大败金牛座的事迹。忽然酒馆里起了轰动。</p>

“快看，是林帅哥。”</p>

“不愧是如沐春风雨五神启大人的共同学生，真是一表人才气度不凡哪。”</p>

“我猜测将来五神启之位必有他一席之地，他可是五神启大人的第二得意弟子。”</p>

“而且还是咱们天卑星和安妮齐名的两大金牌律师，真是羡慕。”</p>

“快看，他果然是和安妮律师一起来，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啊。”</p>

卡卡真希望人的耳朵有自动屏蔽功能，这些人吵死了。</p>

俊男美女入得酒馆来。酒保很知趣地讨好：“一号会员包间有请。”</p>

“不必了，我们就在大厅里好了。”安妮忽然说，她瞟了眼卡卡，“与民同乐，对吧，林少将？”</p>

“美女说一，我岂敢说二？”</p>

卡卡不想听他们的废话和周围的嘈杂，然而他舍不得离开酒馆，仿佛酒馆里蕴藏妃妃的气味。他把两团棉花塞进耳朵里，自顾自对着满满的酒罐发呆，也不去喝。</p>

“安妮，你在看什么？”</p>

“没什么，有一只讨厌的苍蝇，我想看看它会不会飞到酒里，然后——淹死！”安妮玉手枕着下巴，微眯着杏眼，有意无意地不时瞟卡卡一眼。她可是个记仇的人。</p>

“安妮，你今天真漂亮。”</p>

“所以我以前不漂亮喽？”</p>

“当然不是，你每天都是女神，只是今天尤其女神，看来待会我不能喝酒了，你早把我迷倒了。”</p>

“酒馆，就该是喝酒的地方，怎么能不喝？”</p>

“说的是，今天咱们每人最少十坛，不醉不归。”某人巴不得安妮醉得不省人事，色眯眯地盯着安妮的胸口，恨不得纽扣爆开。。</p>

安妮：“说得对，不喝酒就不要进酒馆，像那边的某些人，明明不喝酒，却占着位子不走，实在是素质低下。”安妮说完快速地指了指卡卡。林帅哥发觉安妮的不快，当场就喊：“酒保，把他轰出去！”</p>

酒保果然听话地来轰卡卡。若是以前，卡卡定和她硬杠，然而织亡的事情让他心烦意乱，没有心情和安妮胡搅蛮缠，他只望了望安妮，看见她挑衅而又飞扬跋扈的表情。卡卡站起来，朝外走去。林帅哥鄙夷地说：“你看他那样子，像不像一条狗？真是没用。”</p>

卡卡只当这杂碎放了个屁，正要走出去时，忽然楼上的包间传出另一个酒保的惊叫声。</p>

“死人了！”</p>

安妮第一时间冲上楼，林帅哥紧随其后，然后一大堆酒鬼纷纷冲上去看热闹。卡卡犹豫了一会，也跟了上去。他挤不进去，只能远远地看和远远地听。安妮和林帅哥以律师的身份得以直接进入现场。</p>

死者是个中年大叔，心口插着一把匕首，地上有散乱的酒瓶，桌上两束成夹角的血迹。据发现尸体的酒保说，包间原本是被反锁的，而门窗也是紧闭，他透过门之间的缝隙看见死者倒在地上，故而大喊。换句话说，这是个密室死人案件。</p>

“是自杀。”林帅哥检查后，自信满满地说，“密室内没有打斗痕迹，门窗从内反锁，我已经问过附近的酒保和客人，都没有看见可疑的人进入或出去，是自杀无疑了。”</p>

酒鬼们纷纷点头赞叹。“不愧是金牌律师，查案真是迅速啊。”</p>

“年少有为，年少有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