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血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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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挥动不知火剑编织成巨大的帷幕挡住狂野的吸引力，光剑刺进大地加固，他不知道可以抵挡多久，可是欧若拉的伤势已经刻不容缓了。她全身都被疑之煞咬中，雪白的身躯遍布着咬痕，一缕缕的煞气在这些伤口上飘荡。</p>

卡卡使劲拍打她的脸：“喂，你醒醒，别睡过去。”</p>

拍打似乎有效果，欧若拉缓缓睁开疲弱的眼睛，她看见卡卡，那双无神的眼睛猛地睁开放射光彩，“你……真的是你，卡卡，你还活着？我以为从此只能在梦中见你。”</p>

“我们……认识吗？”</p>

欧若拉身体一僵，“你……你忘记了我？”她的眼睛重新又变得暗淡，扑地吐出大口大口的血。“原来我在你心里，真的是那么微不足道。”</p>

她的呼吸越来越微弱，卡卡捏紧不知火剑，望着巨大的疑之煞，看来只有先杀死它了。</p>

不知火剑跃跃欲试，它兴奋地发抖，暗影笼罩剑身，三闪的力量在不知火剑上加持。卡卡冲过去，不知火剑携带猛烈的暗影光芒变得又大又长，猛烈地刺进疑之煞的心脏位置。</p>

“蠢货，负向能量是不会死亡的。”</p>

卡卡被疑之煞的触手卷住，滚滚的煞气喷在脸上让卡卡头脑眩晕，那些煞气在攫取他的记忆和体力。</p>

“我已经看穿了你的一切，你赢不了我。”</p>

触手扎进卡卡的身体，攫取他的血液。</p>

“意思是，只有负向能量可以赢你？”卡卡举起左手，“负向能量，我也有。咬死它！”</p>

惧之煞、狂之煞和恨之煞同时跳出，他们巨大的身体就和疑之煞一模一样，他们扑上去撕咬疑之煞。四股相似又不同的煞气卷在一起互相冲撞，大地疯狂的裂开，一股巨大的力量击中卡卡，他摔进茫茫的煞气里。在即将落到地平线下时，他看见倒在地上浑身是血的欧若拉。</p>

我不能死。</p>

他重新握紧不知火剑，朝着底下巨大的疑之煞刺进去。他觉得血管里有一套东西在自己运转，觉得他的呼吸和宇宙连成一体，四面八方的煞气朝他汇聚，他的身体充满无穷的负能量，三大煞魔卷着疑之煞冲进他的身体，在他的血管里厮打。</p>

“你的父母不爱你，你难道没有怀疑过你只是捡来的？”</p>

“你哥哥把你当童工，你难道没有怀疑过你只是被利用？”</p>

“你师父非常讨厌你，你难道没有怀疑过她永远不会爱你？”</p>

“你的兄弟寻战死了，你难道没有怀疑过他其实是因为你的天真才死？”</p>

这些声音在脑袋里频繁地想，卡卡听不懂，可是他想懂，于是在想懂与不懂之间，他的脑袋爆炸一样要裂开。疑之煞似乎占据了优势，它掌控了血流，他的触须开始蔓延进其他细小的血管。</p>

“你的身体是我的了。”疑之煞说。</p>

爸爸，要快乐啊。</p>

卡卡想起这句话。他烦躁的情绪变得安静，听见疑之煞溃败的喊声：“这不可能，你挡不住我的怀疑光环。”</p>

“或许我会怀疑很多事，可是有一点——我不会怀疑我自己。”卡卡说。疑之煞彻底崩溃，被其他三煞魔同化。血流恢复平静，卡卡对着天空，手指上四只煞魔缠绕在一起。他背后腾起一对七彩翅膀——帝羁绊。</p>

“四闪！”</p>

激烈的光束穿透青天白云，撕裂空气。他回头，看见欧若拉正对着他笑。</p>

“我这就治疗你。”卡卡说，犹豫一下，“我需要吸出你身体里的煞气，可是我需要……直接触碰你的……”</p>

欧若拉苍白的俏脸泛起红晕，她看见卡卡扭捏的样子，噗嗤一笑：“反正你又不是没看过，没摸过。”</p>

卡卡吃了一惊：“你冤枉我。”</p>

“你真的不记得了吗？”</p>

“不管了。”卡卡烦躁地说，“你忍着点。”</p>

卡卡脱去欧若拉的长袍，一具千疮百孔的女人身体。他按在伤口处轻轻地揉，吸出疑之煞的煞气，煞气进一步修复她的伤口，重新变得雪白光滑。欧若拉突然靠过来想吻他，卡卡觉得心里纠结，他用力地推开她。欧若拉僵住，她神色黯淡地穿好衣服，好像在哭泣。</p>

“离开白羊座吧，卡卡，然后永远不要再回来。”</p>

“可以啊。那你呢？”</p>

欧若拉眼睛里又罩上一层迷雾。“我还有点事要做，等我做完，我会去找你的。”</p>

“你要去对付那个扭曲了灵魂的骗子？那是谁，我帮你啊。”</p>

欧若拉身体一僵。“不，不是，我并不是要找那个人，我只是家里还有事没处理好。卡卡，永远不要忘记我，请你永远记得在白羊座，有一个叫欧若拉的女人愿意为你去死。”</p>

“死？说的这么严重？”</p>

“再见，卡卡。”欧若拉深深地吻住他，香舌在他口中卷动，然后幻影移形不见了。</p>

卡卡歪着头。“伤脑筋，总感觉是生离死别的一样。咦，还有活人？”</p>

在废墟中，露出一只微微抖动的手掌。</p>

“路易明？速速复原。”</p>

路易明几乎变成了人干，但是欧若拉的光剑保住他的最后一口气。“谢谢你。”</p>

卡卡定定地望着欧若拉消失的方向。“你知道欧若拉的住址吗？”</p>

卡卡站在尊神殿前。辉煌的尊神宫殿，大概是除了白羊宫之外最富丽的了，高耸入云，像仙宫一样。卡卡正欲进去时，迎面撞见一个人。</p>

“你？”奥特沙说，“你来干什么？”</p>

“关你屁事。”卡卡说。</p>

“我知道你是谁了，你叫卡卡对不对？我猜你是来找圣女的。”</p>

卡卡定定地望着他，看见他脸上的古怪笑容。</p>

“很不巧，圣女刚一回来就去了白羊宫觐见未来星了。正好我也顺路，我可以带你去找她。”</p>

白羊宫，卡卡头一次来这里，白羊雕刻在金色的墙上，一眼望去有巨大的威压感，鲜花和云雀飞翔在宫上空，奥特沙走在前面，一层层难以攻破的魔法之门为他打开。</p>

“未来星就在前面。”奥特沙说，“我先去禀报。”</p>

卡卡踩在鲜花地毯上，顺着鲜花铺就的道路，看见尽头的天台一个女人的背影，她一袭黄色的背影在秋日晚霞下拉出孤傲的影子。只有她一个人在，并不见欧若拉。奥特沙和那个女人在交谈。卡卡远远凝望，看不清她的面容，只看见那女人朝他的方向望来，然后她一挥手，所有的守卫和侍女全部退下去，奥特沙经过他身边时，嘴边露出嘲讽似的冷笑。</p>

他在笑什么？卡卡蹙眉，极其地不爽，奥特沙这冷笑深深刻印进他脑子里。他余光瞟见未来星朝他走过来，每一步都很慢，她那双眼睛就像吸盘一样牢牢注视着他。</p>

这个女人，搞什么鬼，这么古怪。</p>

女人站在他十码之外，定定地望着他的脸。卡卡被看得心里发毛：“我们认识吗？”</p>

女人眉角一扬，声音有点嘶哑：“你……你是谁？”</p>

“原来不认识啊。”卡卡迈步走过去，“我叫卡卡，你呢？”</p>

“漫饶黄。”</p>

“名字很好听。”卡卡说，他发现气氛莫名其妙的诡异，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划出条沟壑让他们之间有隔阂一样。“我……我来找欧若拉，她有来过吗？”</p>

“她……她刚离开。”漫饶黄的声音渐渐圆润，“我们或许可以坐下来聊。”</p>

“好啊。”</p>

天台上有个琉璃桌，美酒佳肴尽有。卡卡捧着酒杯，发觉对面的女人一眨不眨地望着他。</p>

“我脸上有花吗？”卡卡问。</p>

“没有，但是我觉得我们好像见过一般。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呢？”</p>

卡卡歪着头想了想，微微一笑，“我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没有印象。”</p>

“是吗，一点印象也没有了吗？”她看着酒杯，呢喃地说，又抬起头，“那么，你是为了找欧若拉才来？”</p>

“是的。”</p>

“你和欧若拉是什么关系呢？”</p>

“呵，朋友而已。”</p>

漫饶黄深深低下头，在余晖下看不清她的表情。“这酒不错，你可以尝尝。”</p>

“好。”卡卡机械地说，他端起酒杯，又想起奥特沙离开时那古怪的冷笑，他瞟了瞟四周，昏暗的光线下除了他们空无一人。他不由有些紧张，看见漫饶黄正望着他。他闭起眼，一饮而尽。</p>

漫饶黄同样一饮而尽。</p>

卡卡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既然欧若拉不在，我想，我该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