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毁灭前的决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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煞气从手指尖涌进池渊的身体开枝散叶，只要他能活着，哪怕是成为煞魔，只要他能活着……池渊挡住卡卡的手：“不需要了。让我去见苏思徊，我知道她在等我，我想她了。”他陡然抓紧卡卡，指着太煌，大吼一声：“卡卡，杀死他，杀死他，杀死他，为我、为父母、为双子座、为我们的家园——报仇！”</p>

手上的紧箍消失了，池渊有力的手腕无力地下落，瞪着太煌的赤红的眼睛变得无神。</p>

“哥哥！”</p>

卡卡怔怔望着这张脸，听见太煌在说：“即便你的身体不是少煌，然而经过皇天命格十八年的浸润，你的灵魂和少煌不可分割，说你是卡卡也好，说你是少煌也对，你无法回避。”卡卡由得他说，只当他在放屁。他合上池渊的眼帘，不知火剑指向天空，怒吼一声：“迦楼罗！”</p>

巨大的机械金翅鸟呼啸着破开空间浮在高空，大片的阴影从中飞出，迦楼罗族、破军的拍拍熊族，七杀的鲛人族、牛肖的牛头族、色拉雷切的蠕虫族，密密麻麻地落在灾影神殿周围，将十二宫和血星族尽数包围。</p>

“魍魉，带我哥哥的遗体走。”</p>

魍魉：“殿下，你又要我们走？那你呢？流星雨群可很快就要来了。”</p>

卡卡斜昵着太煌：“这里有个鼠辈的头头，我跟他还有恩怨现在必须要算。这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谁敢插手，死！”</p>

太煌：“是要算清楚了。伯颜、飘摇，你们带着部队也走。还有我的灾影族，也先撤。”</p>

伯颜：“可是大王，我们必须在此护驾。”</p>

“我相信我会让少煌回心转意，我会带着少煌一起回归。马上走，这是命令！”</p>

卡卡嗤之以鼻，转向苏念徊：“你也一样，带着你的十二宫，滚！”</p>

“呸！你以为你能命令得了我？”苏念徊喊，“池渊死也不能解我心头之恨，我要先杀了太煌这个罪魁祸首，再把池渊挫骨扬灰！”</p>

“那八个老匹夫可不这样想，你看啊，他们正在用刚恢复的命力企图冲破哥哥设置的暗影牢笼，呵，打破了啊。魍魉和我的血卫士们听着，一分钟后，除了我和太煌匹夫外，若是还有在场的，格杀勿论一个不留！”</p>

虚空里不时有裂隙被打开的声音，不断有人飞快幻影移形离开死影星。一分钟后，卡卡放眼望去，空无一人了。</p>

卡卡：“只剩下我和你了，鼠辈。”</p>

“我无时不刻不在怀念过去并肩战斗的日子，那时候我被称作蛇狱血王，你是蛇狱血帅，我们带领着蛇夫座抗衡不可一世的十二宫，多么快意潇洒。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们会生死决斗。你之所以不肯承认自己是少煌，是因为你还没有想起我们共同的信仰。”</p>

“真是好笑。那你倒是告诉我，你的信仰是什么？”</p>

“推翻十二宫，建立一个资源平均分配，人人平等没有压迫的新世界。”</p>

卡卡啐了一口，“拿去骗三岁小孩吧。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争斗，有的勤奋上进，有的懒惰苟活，资源平均不了，也不应该平均。我曾见过最高尚的唤星族，也曾见过最卑劣的血星族。唤星族或许虚伪，然而血星族毫无道德可言。把上位者的愚民政治披上虚假信仰的外衣，你们血星族比起唤星族更加无耻奸险。”</p>

“果真是伶牙俐齿啊。少煌，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引诱池渊堕落，也是为了让你回归。回来吧，别做亲者痛仇者快的傻事。”</p>

“你——就是——我的——死敌！血骨无锋术！”</p>

太煌举起虹吸之拥，击杀咒落在虹吸之拥宽广的剑身上只溅起朵朵浪花。“你是赢不了我的，虹吸之拥在手，我就是无敌的化身。”</p>

“血骨无锋术！血骨无锋术！血骨无锋术……”</p>

卡卡疯狂地舞动不知火剑，发出的击杀咒从四面八方每个角落射向太煌。太煌动也不动，虹吸之拥发出的七彩之光化为护盾抵消所有攻击。</p>

“徒劳的攻击。”</p>

太煌就像一座山峰似的矗立在面前。自出道以来，没有任何一次战斗的等级差距像今天这么大如鸿沟，卡卡浑身兴奋地发抖，闪烁过去，发出无敌斩，上百次攻击一瞬间斩在虹吸之拥上，他打红了眼，不知火剑是渴死的鱼，而太煌就是它要渴饮的血。</p>

煞气灌注剑身，卡卡跃上高空，不知火剑乌光汹涌割裂天空，朝着它要渴饮的目标怒斩而下。太煌右腿后撤，弹跳起身，双手举着巨剑一个横扫。</p>

咔擦一声……</p>

卡卡呆呆地望着手里的半截光剑。不知火剑断了，跟随他经历无数次战斗的、曾经如臂使指的武器——断了。他好像心里有什么东西也断了似得，一阵巨大的恐慌席卷心头，就像是失去了至关重要的东西。他一个恍惚，不知火剑的剑柄从手里滑落，和那被割断的另半截躺在地上。</p>

“敢和虹吸之拥接连对砍，少煌，我高看你了。”</p>

“仗着一把破铜烂铁就在那里叽叽歪歪，等我打碎你的龟壳，看你这鬼魂能躲在哪里！”煞气灌注在右手延伸出去，形成一把纯粹由命力组成的气剑，它在沸腾，连通他的心情，不把太煌斩杀绝不熄灭。</p>

太煌将虹吸之拥插在地上，他的右手同样形成气剑。“我的力量可不仅仅在于虹吸之拥，这就让你心服口服。来啊！”</p>

背后汗毛倒立，卡卡一个转身，架住太煌，两把气剑纠缠着刺啦刺啦地响，一次次对砍，轰鸣声震得卡卡耳朵生疼，胸口一股难言的疼痛，嘴里涌出一口鲜血。</p>

“哈哈哈——我们兄弟可很久没有这么痛快地战一场了！”</p>

去你的吧！闪耀灰烬！</p>

卡卡的身体化为灰尘消失，绕到太煌头顶，闪电一样刺下去。太煌忽然化为暗影飘散四周，在对面重新凝聚。卡卡恨得牙痒。</p>

“最多再过三分钟，死影星就要爆炸了。”太煌轻飘飘地说，“届时我可以藏身于虹吸之拥中，哪怕再剧烈地爆炸也伤不了我，可是你呢，少煌，你可逃不过星球的爆炸威力。”</p>

“三分钟足够我取你狗命！”</p>

“我可不想你死在这里。少煌，你和我的力量天差地别，我就用这招制服你！命格——灾影！”</p>

身边突然出现无数的影子，卡卡撑起电擎雷界仍被斩地浑身震颤。该死的东西，这是我哥哥的命格，我哥哥的命格，这鼠辈怎么敢——目光瞥见太煌虚幻的人影嘴边露出的冷笑，卡卡暴怒地撤去电擎雷界，身体化为千百个分身，将围住的影子纷纷斩杀，然而影子无穷无尽，杀之不绝，卡卡觉得手臂酸痛。</p>

“滚开！”煞气爆涌，扩散开去，将所有影子化为乌有。卡卡喘息着蹲在地上，手里的气剑一闪一闪地忽暗忽明。太煌还在笑，该死的这鼠辈！“暗影编织！”</p>

“暗影编织！”</p>

两个人的影子同时出现在背后。太煌回头抵挡自己的影子时，卡卡迅捷冲了过去，一剑劈在他头盔上，太煌情急地挥剑架开卡卡，却被自己的影子砍中脖颈。卡卡被斩地摔在地上，那是他自己的影子砍得。</p>

“你疯了吗？竟全不防御？”</p>

“哈哈哈——”卡卡忍不住快意地笑，太煌的受伤就如琼浆玉液滋润他的心，“你怕了吗，鼠辈？狂煞之咒！”</p>

一缕煞气击中太煌，钻进他身体里。这出其不意地凑效攻击令卡卡更加大笑。</p>

“你做了什么？”</p>

“这下你可别想着逃了，鼠辈，中了我的狂煞之咒，只要你离开我超过一千码，你将被点燃然后发狂变成白痴。鼠辈，我绝不会让你活着死影星！”</p>

“区区煞咒，焉能奈何我！”太煌身体上冒出浓烈暗影钻进他的五脏六腑。卡卡目光一凝，分明看见那缕煞气被逼了出来。该死的鼠辈！卡卡冲过去，一通狂砍，全然不防御，招招对准太煌脑袋，他红了眼，什么招数，什么生命，全都见鬼去吧，我要这鼠辈死！</p>

太煌被这不要命地打法一时间震惊地连连后退，他多次砍中了卡卡，却也被卡卡多次砍中，他那原本由暗影组成的身体一阵阵晃动。他陡然间再度消失，远远拉开距离，愤怒地吼：“你这个疯子！”</p>

卡卡蹲在地上，摸到身体的血迹，舔了舔，就如嗜血的魔鬼。</p>

“还有两分钟，鼠辈。”卡卡喘息着喊，“我绝不会让你有机会躲进那把破铜烂铁里，我要你死！影分身！”</p>

身体化为千百个扑向太煌，他必须一刻不停地进攻。太煌撑起护盾，同样变化出分身，墓府门下就好似千军万马在混战。卡卡扫视四周，太煌的真身在哪里？</p>

找不到，场面太混乱，硝烟和尘土飞扬遮蔽视线，到处都是气剑相撞的刺眼光芒。</p>

“四煞出来！”</p>

四大煞魔跳出身体，四大光环震荡开，那些太煌的分身在四大强烈无人能挡的光环下变得扭曲，找到了！卡卡突刺过去，一剑刺穿躲在十个分身后的太煌。太煌愤怒地回击，同样刺穿卡卡。</p>

疼痛从每一根神经传导到大脑，卡卡扑地吐出口鲜血，左手绿光闪耀：“血骨无锋！”</p>

击杀咒冲到太煌脑门，太煌头一摆，绿光落在头盔上竟当啷一声消散。太煌飞起一脚，卡卡远远地摔在地上，站起来都觉得分外艰难。</p>

“你这层龟壳可真是硬啊，鼠辈。”</p>

太煌蹲在地上，他看起来依旧没有受到致命伤，只用暗影包裹身体，隔绝四煞的光环。“少煌，你是真的想要杀死我啊。我懂了，我得不到的人才，谁也别想得到，我不会让你这个可怕的灾难祸害到血星族。卡卡，我要杀了你！鬼神术！”</p>

太煌陡然变成巨大的螣蛇，卡卡惊得瞪大眼睛，这只螣蛇之大远超想象，几乎看不见头，仿佛一根笔直的擎天柱连接天地。从地上，从空中，飞来无数的骨蛇绕着他飞舞，形成坚不可摧的护盾。</p>

“鬼神术！”卡卡丢掉气剑，同样变身螣蛇，可是身形却要小得多，只有太煌一半大小，绝大多数的蛇妖都被太煌召唤而去，只有小部分的蛇妖应卡卡召唤围绕着他。无论是身形还是护盾，相比太煌都差了一大截。</p>

太煌的巨尾陡然卷住卡卡，张口便咬，卡卡痛吼一声，也一口咬在太煌腹部。两条远古螣蛇撕咬连连，漆黑的大地瞬间红色流淌。卡卡只觉得每一次被蛇口咬中被蛇尾扫中都好似骨骼断裂，而他仅仅能咬破太煌的血肉伤及不到其骨骼。太煌的护盾太强了。卡卡狂吼一声，召唤着身</p>

上的蛇妖聚集在一处冲向太煌的腹部，立刻破开一道口子，一直徘徊在外被太煌的护盾隔绝的四煞一见那道口子，嘶吼着立即扑了上去。太煌被四大光环真正波及到，立即力量大减，卡卡睁开蛇尾的束缚，和四煞一起扑上去，在太煌被破开防御的腹部疯狂撕咬。太煌发出凄厉惨叫，卷住卡卡，球一样在死影星滚动。</p>

去他娘的防御，咬死他，咬死他！卡卡只知道咬，也不管自己是不是鲜血淋漓，四煞对太煌的克制是绝对的，即便他比卡卡强大得多，现在依然力量大减，两只螣蛇撕咬得毫无人性，就像是两只野兽在肉搏，直至筋疲力竭。</p>

嘭地一声，两蛇撞在灾影神殿上，灾影神殿倒塌了一脚，两蛇被撞得分开，趴在地上。卡卡连动一下都难，重新恢复人形，望着对面同样恢复人形的太煌。</p>

来啊，宇宙间的煞气，来找我，恢复我。呼……呼……呼……感觉到了，宇宙里飞来的煞气和生命体的元气滋润着身体，卡卡筋疲力尽，发现太煌也在借用死影星纯粹的暗影之力恢复伤势。太煌受的伤明显要轻的多，他很快就拄着气剑站起身。</p>

“我必须赞扬你一下，卡卡，区区帝羁绊能将我太煌的自尊心打击到这等地步，我可是堂堂的宙羁绊，比你高了两个层级。”他背后果真腾地伸展开三对七彩翅膀。</p>

“你的宙羁绊，是我哥哥的，不是你的，你这个该死的小偷！要不是靠着阴谋诡计，你不是我哥哥的对手！”</p>

“要说阴谋诡计，我可不敢和你争，玫瑰嗅血案的杰作才是阴谋的巅峰。卡卡，你比我更加阴暗地多狡诈地多！我必须承认，你比少煌更会用脑，但是你的力量比少煌差的胜似云泥。”</p>

“足够杀你这鼠辈了！”卡卡咬着牙，“最多还有一分钟，死影星就要爆炸了。鼠辈，我要你死在我哥哥招来的流星雨群里，我要让你死在我哥哥手里！”</p>

“呵，太遗憾了，我有虹吸之拥！”太煌冷笑一声，勾了勾手，七彩的虹吸之拥凌空飞到他手中，“我用这一击，了结你！虹吸——凋零敕令！”</p>

虹吸之拥上生出强大的涡流，卡卡只觉得灵魂在尖叫，在脱离他的身体，他控制不住，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灵魂已经有一般飞出身体外。</p>

“死灵挽歌！”四周的尸体动了起来，他们残破的肉块堆在卡卡面前，形成尸山隔断大部分的涡流，但是依然有部分涡流在拉扯着卡卡的灵魂。卡卡震慑心神，堪堪压制住这拉扯力，灵魂一点点地重新再流回身体。坚持住，再坚持一会儿，流星雨就要来了。他好像听见呼啸声，越来越近的呼啸声，天空变得光明，看见了，流星雨群来了。</p>

“该死！虹吸——黄泉颤抖！”</p>

刚才毁灭了超级冥斗士的招数！虹吸之拥发出的七彩球瞬间冲破尸山，直射面门。</p>

“四闪！”</p>

所有的力量灌注进四闪术，迎向七彩球，两者半空相击，四煞的光环削弱了太煌的很多力量，但是来自虹吸之拥这所谓的最强之力本身的力量强到离谱，卡卡拼进全力维持着四闪术，眼看着七彩球压迫性的力量朝着自己推进。他抬起头，望着天空中越来越近的巨大的流星雨群，这最后的希望。“哈哈哈——鼠辈，去死吧！我一直等着这一刻！”他猛然收回四闪术，命格飞出额头。</p>

“命格，回光返照——你这该死的温柔！”</p>

黄泉颤抖突然反弹，光速飞向太煌。太煌瞪大眼睛，被七彩球正面击中，他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卡卡扑了过去，气剑疯狂地斩落，不能停止攻击，决不能让他躲进虹吸之拥里。太煌被打得疲于招架，卡卡什么也不顾了，使出最快的速度连续不断攻击。</p>

流星雨群轰然撞在漆黑大地上，死影星颤抖着，大地四分五裂，恐怖的黑色岩浆从每一个地方冲出。不管，不管，什么也不管，攻击，攻击……</p>

“啊！”太煌一声狂吼，他身上的盔甲仿佛化作另一个人冲向卡卡，卡卡一剑劈碎了这盔甲，然而太煌——他借着这分毫之差，一下子化为暗影钻进了虹吸之拥里。</p>

“哈哈哈，卡卡，这盔甲乃是曲不朽已经死亡的本体，你毁灭了他又如何？死影星要爆炸了，我在虹吸之拥里依旧能毫发无损。你输了，要死的是你！真是讽刺，工于心计的你几乎就要成功拖死我了。哈哈哈，我会看着你怎么湮灭在星球毁灭的余烬中！”</p>

卡卡呆呆地望着前面散落的盔甲。结束了，什么都完了，太煌不会死了，我没能给哥哥报仇，我——我——</p>

“绝望吧，痛苦吧，我视你的失败为琼浆玉液，豁出性命争取的三分钟却是徒劳，你和你哥哥一样，都是失败者，失败者活该灭亡！”</p>

愤怒在心里滋生，从未有过的愤怒令他红了眼。身体里原本被他吃进去的怒之煞好似在咆哮，在挣扎着要脱离他的禁锢，它在说：“来吧，不要再抗拒我，把我和四煞融合，汲取这五煞之力，你会变得更强。”他环顾四周，死影星已经变成了岩浆的海洋，流淌的黑色在分裂的地表滚动，大地颤抖着，哀鸣着，地核在咆哮。</p>

“我会看着你消失。”</p>

“闭嘴！鼠辈！”卡卡大吼一声，，“若逃不了这星球毁灭的力量，那我便化身为它，终止它的崩溃。”</p>

任由身体的怒之煞觉醒，任由狂怒的气浪席卷全身，怒之煞张牙舞爪地立在身后，惧之煞、狂之煞、恨之煞和疑之煞紧随着怒之煞围住卡卡，他们的身体分解开，化为无穷尽的最纯粹的碎息流淌到死影星每个角落——煞气流进岩浆池里，岩浆熄灭了；煞气流到分裂的大地上，形成桥梁，分裂停止了；煞气流遍枯死的大地，大地变成煞气一样的羊角符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