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话 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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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黑的土地散发着浓浓的火药味，青葱的竹林平白无故缺了一大块不免让人唏嘘，也不知道什么可以长回来。张月看着这片竹林，从早上直到深夜，不吃不喝就这么直直地站着。</p>

他是异灵人，这对他来说自然算不了什么，倒是心里的煎熬让他更难受。那血液飞溅到脸上时的触感，他还记得很清楚，火辣辣的，满嘴腥味，令人作呕。</p>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该死或者应该活着，生死自在人为罢了。</p>

颜夕对着张月的头放了一枪，只有枪声，没有子弹，“滚过来。”</p>

张月活动活动手脚，一个起落便落到了小舟上，颜夕侧着身子让出一个位置。张月心领神会，也躺了下去，当身体放平，这些日子的疲惫便如潮水般涌了上来，眼皮子开始打架了。</p>

“明天把胡子刮了，头发也理一理，就算是被立案调查，也不要丢了我们镜司的脸面。”颜夕说道。</p>

张月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不一会儿便传来轻微的鼾声。颜夕听得那鼾声真想一枪打爆他的太阳穴，但理智还是占了上风。</p>

“一句谢谢都不会说，你知道我为了保你花了多少心思吗？”颜夕低声嘟囔道。</p>

张月翻了个身，凑到颜夕耳边低语道:“所以我打算一辈子留在你身边，做你的小跟班。”</p>

“吓死我了，你再装睡信不信我一枪送你见上帝。”颜夕拔出枪顶着张月的脑门，骂道。</p>

张月闭上眼睛，说道:“这回真睡了，晚安。”</p>

颜夕甩了个大白眼，翻身不再说话，睡没睡不知道，但张月是肯定睡了。</p>

第二天，镜司来客人了。</p>

一个老妪拄着拐杖，站在镜司的空间通道中，在她身后还跟着一群西装革履的人。在他们面前是一个空间漩涡，透过这便可以看到镜司，但对他们来说也仅仅能看到而已。</p>

“巫老，您应该有权限打开任何一个阴阳司的大门，为什么镜司......”西装男中为首的精壮男子上前问道。</p>

巫飞从冷着脸，那一道道皱纹挤在一起，像裂缝一样，岁月对她真的丝毫不留情，每一刀都下的那么深，“哼！盟主的女儿的确非同凡响，就是有大把的特殊待遇。联系上那妮子了吗？”</p>

......</p>

奶妈捧着早餐，脚尖轻轻点在船头，身体放毒没有重量，小舟没有因为她有丝毫的倾斜，她看着搂在一起睡得甚是香甜的两人，很是纠结，权衡之下，她决定放下早餐就离开。</p>

她刚弯下腰，装着早餐的碟子还未离开手，身后便传来雷鸣般的巨响。</p>

“敌袭？”</p>

奶妈顾不得手里的早餐，立刻回身，异灵全力运转，狂暴的风在她周身呼啸，隐隐约约传来阵阵龙吟声。她紧张地注视竹林中那个极不安稳的空间漩涡。</p>

“擅闯镜司者，格杀勿论！”</p>

颜夕身边漂浮着无数兵器，每一样都散发着惊人的波动。</p>

一面阴阳八卦图以小舟为中心迅速扩大，囊括了整面小湖，八个卦象相互联系，阴阳循环间，流露出大道的韵味。张月打着哈欠，勉强睁开黑白瞳，但那神情明显还有一半的灵魂游荡在睡梦中。</p>

阁楼里，其余四人也纷纷飞了出来，落在张月的八卦阵中，恐怖的力量在他们体内酝酿，随时可以化成毁天灭地的攻击。</p>

漩涡裂开一条裂缝，亿万缕光芒从其中渗出，化作一支拐杖。</p>

“杀！”</p>

颜夕眯着眼，一声令下！</p>

拐杖仿佛拥有灵智，听到那声音，猛地暴涨，发出一声充满威严的怒吼，无数根树枝，虬龙般，拧成一只刻满年轮的大手，散发着一股岁月的洪荒感。</p>

老黑第一个冲了上去，一双火翼张开，遮天蔽日，与那大手撞在一起。木生火，老黑直接身化火焰，熊熊地燃烧起来。</p>

奶妈挥手，狂风呼啸，风助火势，火焰变得更加凶猛，大手瞬间变成了“火手”，散发着焦黑的味道。</p>

五道黑光自火焰中亮起，小姨立在一旁，手中的黑光渐渐褪去，五根燃着火焰的手指在她身后无声地坠落。</p>

老庄和兔子相继出手，雷光伴随着画卷落下，五根手指坚持不了片刻便化作青烟消散了去。</p>

最后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掌心还顽强地向前镇压而去。</p>

“艮！兑！震！”</p>

张月矗立在阴阳中心，四周卦象飞舞，他右手平举，指尖轻弹，仿佛在操控着宇宙星河，隐隐间有种难以言喻的霸气。</p>

掌心停在了半空中，在那么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气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