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自讨苦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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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今儿季老幺实在没空再来接她，方颂祺自个人下班。</p>

没有马上回公寓，去了理发店——黑头发又长出来一小截，染的紫色其实还算比较深，足够她再撑一段时间，但她就是看不顺眼，换了头深黑蓝。</p>

理发师提醒她，这次染完之后，短时间内还是暂时先别动，让头发养一养比较好。方颂祺面上栽着脑袋应承，心里在想，现在哪儿管得了下次？下次下次再说，看心情呗。</p>

染完头发，也去做了指甲。感觉最近有点亏待自己了，于是又去买了两套新衣服。</p>

刷卡的时候，手机收到扣款消息，方颂祺顺便瞄见早些时候医院发来的缴费提醒，突然记起她把许敬医药费一茬忘得太彻底了。</p>

最早她是自己缴，因为她没闲钱，一般一次先放五万在医院，等自动扣款到头后，医院会发来提醒，她会继续放五万进去。</p>

和蔺时年摊牌后，蔺时年接手，全权负责许敬，包括医药费，方颂祺没往这块再投进过钱。</p>

现在已经和蔺时年断了，照说还得她自己缴，但那会儿第一时间她没处理，沈烨告诉她许敬不必转院后，她更抛诸脑后了。</p>

而医院至今不曾给她发过催款通知，方颂祺即刻赶去医院——许敬的病有多费钱，她非常清楚，这半个月却没催款，那就是还有钱在续着的意思，她没续，又是谁在续？</p>

到医院，方颂祺用机器查询了一下许敬的就诊卡，发现里头的费用还有五十多万。</p>

这看进方颂祺眼里，已自动转换成负债……</p>

她发消息问沈烨确认。她没忘记沈烨说过愿意借钱给她。但他不能这样悄无声息啊，说好了得打欠条，否则这和他给她有什么区别？</p>

既然来了，她就去一趟许敬的病房。</p>

没进去，只是把钱师傅找出来，把工资支付给钱师傅：“我不管你收几个人的钱，我给的这份是我的。在我找到更适合照顾许敬的人之前，我不会辞掉你。”</p>

或许也找不到更适合照顾许敬的人了。在这件事上，即便她再想和蔺时年撇清关系，也暂时先容忍，当然，容忍的前提是，她思考过，钱师傅留在许敬身边整不出啥幺蛾子。</p>

不待她和钱师傅说完话，病房的门从里头打开，许敬一脸刚醒来的样子，对她展开笑颜：“我做梦梦见姐你来了，赶紧出来看看，没想到是真的。”</p>

方颂祺没给特殊反应，即刻转身：“我走了。”</p>

许敬着急得正要唤她。</p>

方颂祺自己先给停住了，调回头，拉着脸：“老规矩，十分钟。”</p>

许敬高高兴兴迎她进病房，把他的水果、牛乃和但凡病房里有的能吃的东西，全部兜出来“款待”她，然后不小心把薯片也翻出来了。</p>

方颂祺一把夺过：“就这种表现你还有底气留我？”</p>

钱师傅出声替许敬解释：“方小姐，这点零食在医生的允许范围内，小敬只是偶尔吃一点解解馋。而且医生这些零食也是医生买给小敬的，说和超市里卖的那些不一样。”</p>

“哪有医生会给病人买零食？忽悠谁？”方颂祺觉得自己被当作智障了。</p>

许敬小声嘀咕：“季哥确实说吃一点没关系……”</p>

“季哥？”方颂祺皱眉，“哪门子的季哥？”</p>

钱师傅邦忙回答：“儿科的小季医生。”</p>

方颂祺：“……”季老幺？</p>

许敬来了劲儿：“是啊，就是季哥~他说是姐夫的哥们，也是姐的朋友！姐，你交男朋友？季哥给我看过姐夫的照片，很帅！看起来人也很好！”</p>

方颂祺：“……”草！季老幺那个大喇叭！</p>

“关你屁事？”她怒目，“别转移话题！儿科医生都是哄小孩子的！他的话你也随便听？”</p>

最让她恼火的是：“来一个人说是我朋友你就信？多大的人了一点警惕心都没有？我警告过你不要和外人接触你当耳旁风？”</p>

妈的！季老幺背着她搞这么多小动作？等着！再见到，她非削了他不可！</p>

钱师傅又出声：“方小姐放心，是我邦小敬把的关。我知道小季医生确实是方小姐你的朋友。”</p>

方颂祺看向他的目光不由深了两分。</p>

显而易见，这是他背后之人的应允。</p>

钱师傅再道：“我本来这两天打算和方小姐汇报这件事。小敬住在这里没有朋友，最多只能和我说说话。如今小季医生抽着空就过来和小敬玩，其实是件好事。小季医生性格好，又有趣，花样多，小敬很喜欢小季医生。”</p>

方颂祺越听心里头越毛：“他教你说这番话的？！”</p>

钱师傅自然摇头。这根本不需要蔺先生教。他最初拿这事儿问蔺先生的意见时，蔺先生说不用管小季医生，随便小季医生来找小敬，他如今已明白，蔺先生是预见到这对小敬有益无害。</p>

方颂祺则已改变主意，下定决心辞掉钱师傅，将他往病房外推，关上病房的门没让许敬听：“你现在马上给我滚！我不需要他插手我的事！别踏马再和我有牵扯！”</p>

赶完人，她扭头回病房里，嘭地甩上门。</p>

许敬坐在病床上，静静注视她。他察觉得出来，她排斥的不是季哥，也不是钱师傅。</p>

方颂祺平复着心绪，叫许敬去睡觉：“我会尽快给你换个新的看护过来。”</p>

许敬未多言，笑：“好。”</p>

…………</p>

从医院里出来，却是马上有辆车开到方颂祺跟前停下，后座降下的半扇车窗，露出这几天均不见人影的蔺时年的脸。</p>

方颂祺双手抱臂，嘲讽：“你的狗告状的速度够快。”</p>

蔺时年神情淡淡：“上来。”</p>

这口气，好似她依然是他养的笼中鸟。方颂祺朝车窗淬了口，大步走人。</p>

蔺时年的声儿从背后传出：“不是想要病历？”</p>

方颂祺斜睨眼：“你送去马医生那儿就可以了。”</p>

蔺时年：“我说过白给你了？”</p>

方颂祺：“有什么条件等沈烨回来了再一起谈。”</p>

蔺时年：“需要我再强调？这是我和你之间的事儿。”</p>

方颂祺：“今天没空，另外约时间。”</p>

车子在路边慢慢跟着她，使得蔺时年一直与她保持基本平行的位置。</p>

距离拐弯还有段路，方颂祺避不开，偏也拦不到车，心里怄得很，登时调头往回走。</p>

踏马地魏必又稳稳地让车跟着她往后退，配之以蔺时年的讥嘲：“胆小鬼。”</p>

方颂祺才不受他激将法，嗤笑：“你这种歼诈的卑鄙小人，怎么防备都不过度。”</p>

蔺时年亦嗤：“你觉得我要真想对你怎样，沈烨忙碌的这几天，你还能过得好好的？光就刚刚在医院门口，我就能让人一麻袋套了你让你彻底消失在沈烨身边，上哪儿都找不到你。”</p>

说的是这个理，谁知道他是不是没来得及实施计划留着后手罢了？反正无论他费多少口舌，方颂祺坚决不单独上他的车！</p>

蔺时年却也不是很有耐性：“最后五秒。你不上来的话，就是不要病历了。”</p>

同时他抬起的手里攥着一份文件夹，在车窗一晃而过。</p>

方颂祺敛了表情：“蔺老板在生意场上，也一向只有‘威胁’这一招么？”</p>

蔺时年声音清晰且缓慢，并非对她说话，而是吩咐魏必开车。</p>

方颂祺咬了咬后槽牙绷紧腮邦子，面上高傲而不屑地伸手去开车门：“既然蔺老板最近做起顺风车的生意，我就施舍一单。”</p>

坐进车里的时候，她从钱包里取出钱，丢向他，并且故意报了一遍她公寓的地址。</p>

钞票重量轻，半途就掉落，不过能掉在他的腿上，对方颂祺来讲也算达到了她想要的效果。当然，脑子给她发出警告，劝她别太嚣张，毕竟现在在蔺时年的车上，惹恼他有害无利。</p>

方颂祺立刻向蔺时年伸手：“病历拿来。”</p>

蔺时年捡起腿上的五十元钞票，放到她手里：“赚钱不容易，收好了。”</p>

方颂祺怒火噌噌，握紧手心把钞票揉成团：“就这点车费我还付得起！”</p>

未及她把钱团掷到他脸上，蔺时年率先扣住她的腕，没叫她得逞，并且赶在方颂祺进一步反抗前，用力拽过她。</p>

方颂祺一下从对座往他怀里扑，别说两只脚被他的腿缠住无法动弹，他还防了她的另外一只手，往她腰后折，她便投怀送抱地一整个下巴磕上他的肩头，简直要脱臼。</p>

“自讨苦吃。”蔺时年本来确实只想和她好好说个话，她却防他跟防贼似的偏要折腾。</p>

软绵温热的身体都贴上来了，他怎么可能轻易放开？</p>

干脆夹紧她的腿，将她的两只手一并固定到她腰后，便得以腾出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也不管她正因疼痛龇牙咧嘴，直接吻上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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