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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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水氤氲得浴室雾气腾腾。</p>

方颂祺用纸巾擦掉镜面上蒙着的水汽，拽过浴巾，边擦身体，再度审视胸口的蓝鲸纹身。</p>

呵。所以连喜欢蓝鲸这件事，也属于小九，而非她……？</p>

待她出来，赶来的沈烨已等了有一会儿，迎上前关心她的情况，确认她无碍后，再询：“……小敬说你回来的时候手上和头上都有血，你既然没受伤，血是谁的？”</p>

方颂祺眼里结薄薄的霜：“他的。”</p>

沈烨知这个“他”指代的是蔺时年，惴惴不安：“你把姑父怎么了？”</p>

方颂祺眼里的霜变成雾，朦胧了眼，很快化成水，不听使唤地涌出眼眶，咬肌却因恨意绷得紧实：“他既然把小敬的消息透露给翁家，就该为此付出代价！”</p>

“小方！”沈烨抓着她两肩，苛责之语临到嘴边，在触及她的满面泪水时，又不忍心地硬生生憋回去，“你先休息！我去问问姑父究竟什么情况！”</p>

语气毋庸置疑比平日重许多，毕竟今天她已经接连两次伤人。</p>

方颂祺呼出浊气，坐进沙发里，往上仰头，抽纸巾擦脸。</p>

哭尼玛壁啊哭！</p>

她严重怀疑是刚跑进她脑子的那一部分小九的记忆主宰了她的泪腺！</p>

瞥眼见许敬站在角落里闷不吭声地注视她，方颂祺拧眉：“看我笑话是么？”</p>

许敬轻轻摇头，倒也没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不傻，何况这两年多来他一直有在悄悄留意她和钱师傅，心中隐约有点数。</p>

“去睡觉！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管！顾好你的身体！别回头给我添麻烦！”方颂祺板脸。</p>

许敬不合时宜地有点想笑，想告诉她：“姐，你现在哭鼻子的样子，一点威信也没有。”</p>

当然，他只悄悄藏在心里，顺从地点头，回卧室，不惹她发脾气。</p>

沈烨很快从阳台讲完电话进来，看了眼方颂祺，径直往外走，没多说什么：“我去趟医院。”</p>

方颂祺目送他头也不回地离开，手指不觉紧紧握成拳头。</p>

他也生她的气了……他也不愿意理会她了……</p>

她下意识站起，想追出去让沈烨留下来不要走。</p>

迈出两步后，她滞住，扬起脸，擦掉愈发汹涌的眼泪。</p>

没什么可哭的！不愿意理会她就不愿意理会！</p>

带上手机和钱包，方颂祺也出了门。</p>

…………</p>

沈烨打给蔺时年的电话，其实是魏必代接。</p>

他找去医院的时候，蔺时年刚从手术室里出来，大幸未伤及心肺。</p>

沈烨邦魏必一起将蔺时年安置进病房，并替方颂祺向蔺时年道歉。</p>

蔺时年拒绝接受，淡漠地再次强调：“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她就算扎死我，本来也是我欠她的，是我活该。”</p>

何况，她也没真下去手。否则当时的机会那么好，他必然得当场毙命。</p>

魏必听言忍气吞声。两个人就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还能打抱不平什么？</p>

沈烨眸光轻闪，不去探究何来的“欠”，只想提醒蔺时年：“姑父若要因为过去的某些事补偿小方，请用合理的方式，而不要在这种事情上纵容她。不管怎样，确实是她做错了。至少不要当着小方的面承认你被扎剪子是活该，那样会助长她以后再用情绪化地不顾后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