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当女人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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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述结束后，不待他说什么，方颂祺自行又道：“现在很多记忆都还只是一段一段的，恐怕还是得等我后续找回来更多，串连起来再看，等明白前因后果，也许我就不会像现在这样难过。我们不应该断章取义，马医生你说是不是？”</p>

她眼中渴望着他的认同。而马医生本来就打算给她认同，因为她的思路是理性的，是正确的：“嗯，方小姐能这样想，很好。”</p>

“不这样想，其实还能另外想，比如我母亲她是生病了才对我那样，我应该谅解她。”方颂祺嘲弄。总之就是将一切朝对自己有利的方向去想。</p>

“那么方小姐现在对自己的母亲是什么感觉？”马医生问。</p>

方颂祺认真思考了好一会儿，如实回答：“不知道。”</p>

马医生颔首，未再追问。</p>

方颂祺也觉得自己对方婕没有想说的了。</p>

很奇怪，明明之前因为方婕对她的虐、待，她难受得差点放弃治疗，现在好像确实……平淡下来了。</p>

偶尔几个瞬间，认为可能得感谢小九，小九将最痛苦的那段时光全部承受了。虽然……小九最后没挺过来……</p>

接下来主要聊的就是新出现的小武的梦境。</p>

目前为止小武仅出现过三次，一次是救了陈素，一次是suki在脑海里和小武的对话，再者是小武和小九的对话。</p>

而小武的性格明显是几个人格中最冷最淡漠的一个。当然，攻击性也是最强的。方颂祺切身感觉到，小武具有强烈的想要占据主人格地位的念头。小武对方婕也似乎没有任何感情，甚至可以说，方婕之于小武而言仅仅是个陌生人。</p>

当然，即便发现小武曾对对小九造成极大的压力，方颂祺并不讨厌小武，仍旧在几个人格中最喜欢小武。对当时的小九来讲，小武确实是个威胁，但在方颂祺眼中，小武的争夺无可厚非。正如小武对suki所言的，“物竞天择，适者生存”。</p>

另外，方颂祺也不认为小武对小九的逼迫存在任何问题。客观来讲，小武其实就是在让小九面对现实。</p>

聊到后面，方颂祺有点小疑虑：“马医生，我这样靠做梦的方式找回其他人格的记忆，妥当吗？”</p>

像歪门邪道似的。催眠才是正途吧。最早不还一直在遏制她发梦？如今频频如此没问题么？发梦的次数远远超过催眠的次数。</p>

马医生扶了一下眼镜脚：“人在做梦的时候，其实是最接近潜意识的时候，比催眠的状态更加接近。如果说催眠是连接人的潜意识，那么梦，就是潜意识本身的呈现。而且做梦属于自发行为，催眠靠外力协助。从一开始，问题就不在于方颂祺发梦，而在于方小姐的自我意识是否能够把控住主导地位，不在梦中沉陷。虽然方小姐的案例确实特殊，但目前看来，治疗很顺利。”</p>

也就是说，她自己发梦，其实比别人邦人催眠更有利，前提是避免自我意识薄弱。方颂祺默默记在心里，一再在心里说：要爱自己，要珍惜自己。</p>

她的人生很美好，未来也很开阔，任何挫折都打败不了她！</p>

嗯嗯！</p>

最后一段的诊疗时间，按理说是留用给催眠的。</p>

马医生的建议是，今天可以不用催眠，因为方颂祺这几天的发梦稍显频繁，留出多点空白时间给身体和脑子适应和消化或许会更好。</p>

方颂祺忖片刻，还是决定催眠。</p>

“方小姐想再接触哪个人格？”马医生问。</p>

方颂祺在小九和suki之间徘徊不定。</p>

关于前者，她曾因基本全是和蔺时年的过往而感到恶心，所以排斥。可现在她心里被方婕躺在病床上的那一幕勾得心痒痒。</p>

关于后者，她曾因基本全是方婕虐、待她的情景而感到惧怕，所以也排斥。可她又很想知道蔺时年让suki临摹《梦中缪斯》的原因。</p>

当然，她想续上哪个梦境就续上哪个梦境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马医生最多是借助催眠的心理暗示方式引导她前往某个特定人格的记忆储藏室。</p>

“去……看看suki吧。”方颂祺最终下了决定。</p>

诊疗椅很舒、服，十分适合当床用来睡觉。她一坐上去就觉浑身放松，调侃道：“马医生这张椅子价值千百万吧？”</p>

把曾经坐在这上面接受过治疗的所有病人的咨询费加起来，兴许是有的。</p>

闭上眼睛，她在马医生的引导下，她的思绪逐渐飘荡开……</p>

…………</p>

脸上重重挨了一拳。幸好有头盔缓冲了大部分力道。当然，即便如此也是够痛的。</p>

痛，也没能阻断她声东击西的计划，趁机一个矮身，拳头迅猛攻击对方的腹部。</p>

然而没几下，她还是被撂倒在地，如若不是裁判及时前来阻止，她估计得被对方压着打到头破血流。</p>

心里十分不甘！可她确实爬不起来了，挣扎间，也只能听着结束的哨声吹响，全场的欢呼声送给胜利的那一位。</p>

她默默爬起来，走出拳击台范围内的笼子，随后推开一扇门，将那些动静阻隔在身后，旋即重重摔掉自己的拳套、头盔等护身装备。</p>

果然，挑战男拳手还是有难度！</p>

蔺时年拨开人群跟到这后面来，神情间恼怒难掩，能看出他在勉强维持那分客气：“你能不能保护好自己？一定要来这种地方吗？如果你真想打拳，去正常的拳馆行不行？”</p>

她正在解用来保护手掌的绷带，甚不以为意：“你可以选择不看。”</p>

蔺时年：“我必须看住你，走到哪里都得这样。”</p>

她没说话，丢掉绷带，手指骨节捏得嘎吱脆响，继而堂而皇之走去……男厕所。</p>

蔺时年黑着脸快速把她拖出来：“女厕所在那边。”</p>

她则冷若冰霜：“你再影响我，我不会再对你客气。”</p>

说着，她甩开蔺时年的手：“请把我和她清楚地区分开来。你的女朋友是她，而我不想和你搞基。”</p>

…………</p>

嚯！方颂祺完全是被吓醒的！</p>

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抬手摸自己的胸口，确认两只乃还在，又下意识往下伸手，想看看自己是不是长了那个啥。</p>

“方小姐……”</p>

耳边传出马医生的声音。</p>

方颂祺猛一个激灵晃回神，四下张望，记起自己正身处心理咨询室，急慌慌收住自己不雅观的动作。</p>

虽然她素来外向奔放，不拘小节，但面对的是马医生，她想到自己在此之前已不雅观了一下，尴尬得连脸都不敢转过去看他了。</p>

与之相比，马医生自然是平淡如常：“方小姐是遇到什么恐怖的事情了？”</p>

方颂祺火气噌然上涌。</p>

草！何止是恐怖！</p>

…………</p>

蔺时年没有进咨询室，只在外面的车里等。</p>

车里的乐声被大动作的开车门的动静打破悠扬。</p>

蔺时年本在处理文件，手中的ipad倏尔被抽走。</p>

他侧眸看满面郁色的方颂祺，心里头些许担心，担心她今天的治疗是不是又记起一些要紧事，所以如此。</p>

他没吭声，静待她自己说。</p>

方颂祺的脸是鼓的，分明憋了满肚子的似气似委屈又似不平，好几秒，她一拳砸向蔺时年：“你踏马为什么早不告诉我‘铁狼’是个男人？！”</p>

蔺时年没白白让自己挨她的砸，及时握住她的拳头。虽然她最近跑去练拳后的力气比先前有所增长，但这会儿她的一个拳头他还是制得住的，手掌比她的拳头要大，轻而易举包握住，消解掉她的攻击力。</p>

而听到他的话，他莫名松一口气，收着她此时的表情，用她习惯的形容来说，大概就是跟刚吃了屎一般。</p>

不过她的眉心是揪着的，俨然有痛色。</p>

蔺时年迅速注意到，是她下意识用了虎口受伤的那只手来打人，便松开手。</p>

结果方颂祺一个屈肘，大肘子狠狠撞上他的鼻子。</p>

蔺时年眼前有一瞬的晕眩，捂住鼻子时，手上一片粘稠。</p>

不用怀疑，出血了。</p>

方颂祺见他鼻血吧嗒吧嗒落，眸光确实刹那轻微闪烁，但也只是刹那，冷笑地淬他一口：“活该！”</p>

蔺时年已被她无理取闹出了火气，快速抽两张纸巾捂住鼻子，面色黑沉如铁：“是不是男人很重要吗？！”</p>

“当然重要！你踏马害我丢人丢到家了！你就是故意不告诉我等着看我笑话吧？！”被绑架的时候，她与他提起小武，他当时为何神情古怪谷欠言又止，现在完全有了答案！</p>

“你有什么笑话可看？我没你那种喜欢恶作剧让人出糗的闲工夫！”血液将两只纸巾浸染。蔺时年快速换了两张纸巾，气完话没再理她，沉默地靠着椅背给自己止血。</p>

方颂祺也差不多在同一时候冷冷一哼，忿忿然别开脸看窗户外面。</p>

车窗外是河道，水面时不时被秋风吹皱。</p>

她的气则消得缓慢。</p>

虽然马医生对她曾经有过一个男人属性的次人格毫不惊讶甚至安抚了她，说她可以当作是小武存在性别认知障碍。其实她也曾在多重人格的相关书籍里见到过类似的案例。但真实发生在自己身、上，还真的是……</p>

草！</p>

草草草！</p>

小九原来有过想当男人的念头……？她是认为当男人比女人好？认为变成男人就能解决她的困境吗？</p>

呸！方颂祺就喜欢当女人！有胸有屁、股多棒~！可以穿美美的裙子！可以撒娇可以妩媚可以风情，想man想酷想耍帅不也都可以？！</p>

手臂突然被旁边的人拉了拉。</p>

“干嘛？！”方颂祺暴躁。她的气还没消好不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