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老大说话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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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顶天满脸络腮胡，眼睛大如铜铃，笑声洪亮，说话中气十足，而且语气真诚，初次见面的话，会让人误以为他是一个十分豪爽而且十分讲义气的人。</p>

但接触久了，你就会知道，就连龌龊残忍的陈四海跟他比起来，都象天使一般可爱了。</p>

裘顶天见到杨恒和肥龙进来，哈哈地大笑道：“杨帮主，好久不见啦，你可想死兄弟我了啊！”</p>

杨恒淡淡一笑道：“裘堂主有心了，难得你还记挂着我。”</p>

两人素未谋面，但这两句客套话却说得好象久别重逢的亲兄弟似的。但两人都是久经江湖之人，睁眼说瞎话，就跟吃饭打屁似的，平常得很，一点也不会脸红。</p>

杨恒落座，只有肥龙一人站在他身后。</p>

裘顶天亦落座，在他身后站着四个人，杨恒扫了一眼，这四人精气内敛，显然都是内力高手。</p>

四海帮的人马虽多，但现在修出内力的精英除了杨恒之外，再无他人。因为在四海帮堂口一战中，那些内力高手都被杨恒送上了西天。</p>

整张桌子摆满了美酒佳肴，光是从东海运回来的深海鲈鱼就蒸了两条，但桌上只有两副碗筷，裘顶天的以及杨恒的。其他的人，还不够资格上桌。</p>

在福寿厅边角处，有一张小桌子，在那张桌子上，背身坐着一个身穿白衣斗篷的人。</p>

这个人，也是裘顶天带来的。</p>

他无声无息，安静得象一块冰岩，但杨恒能清晰感觉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血腥气与邪气。在他的白袍掩盖之下，腰间高高隆起一块，好象是短刀的刀鞘。</p>

此次宴席，是裘顶天做东。</p>

所以，他首先站起来，向杨恒敬酒。</p>

“杨帮主，兄弟我先干为敬啦！”满满一碗烈酒，裘顶天一下子便喝了下去。</p>

杨恒也不做声，跟着干了一碗。</p>

连喝三碗，裘顶天已是满面红光，他竖起大拇指，称赞杨恒道：“杨帮主好酒量，好酒量！”</p>

杨恒悠然坐下，他用手拂了拂桌面上的残酒，淡淡地道：“裘堂主，客套话说过了，酒也喝过了，大家都是明白人，说正题吧。”</p>

裘堂主听罢，脸上豪爽的笑容立即变成了皮笑肉不笑的状态。</p>

他眯着眼睛道：“好！明人不说暗话，我们毒龙堂想带着你们四海帮做贩卖奴隶的生意。牵线搭桥装船贩运这些苦活都由我们来做，但你们地盘上的流民要提供八成的货源。至于利润嘛，七三分成，我们七，你们三。”</p>

所谓提供货源，就是要掳掠四海帮地盘上的流民拿来贩卖。四海帮在城寨内控制的地盘不小，而且大部分都是流民聚集区，人口最多。</p>

暂且不论这种生意是不是丧尽天良，光是裘顶天提的这些条件，就已经苛刻至极，换谁都不会答应的。不过，讨价还价的空间还是有的。</p>

裘顶天在等着杨恒跟他还价！</p>

因为现在在城寨里，贩卖奴隶的买卖非常赚钱，毒龙堂是这一方面的先行者，他们有很多出货的路子。所以，裘顶天觉得只要他提出了合作条件，杨恒必定是会动心的。</p>

杨恒一句话不说，只是用冷漠的眼神看着裘顶天！</p>

裘顶天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心寒，他不由自主地问了一句：“杨帮主，你觉得怎么样？”</p>

杨恒开始倒酒，然后开始喝酒，但依然一句话都没有。</p>

裘顶天咬咬牙，道：“好，我们吃点亏，六四开。我们六，你们四。”</p>

杨恒的酒碗已空，他继续倒酒，然后继续喝酒，仿佛没听到裘顶天说的话似的。</p>

这种轻慢，任谁也受不了，只见裘顶天两撇粗眉一竖，他在桌上用力一拍，整张用梨花木做成的沉重桌子蹦得老高，把桌上的碟碗杯盘都震碎了一大半。</p>

“杨帮主，我敬你是一条汉子，才想着带你们四海帮赚钱的。你可不要不识好歹，愣是把喜酒喝成了丧酒啊！！”裘顶天冷笑道。</p>

杨恒慢条斯理地喝完酒，将碗“啪”地放在桌上，然后，他忽地指着裘顶天狂笑起来！</p>

笑声震动整个福寿厅，令人耳朵嗡嗡作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