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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p>
“斑羚角。”</p>
杨恒笑道:“我打了你们宗门的人,你不仅不怪罪我,还请我喝茶,又送我斑羚角,这可真让我有些无地自容了。”</p>
杨恒的一句玩笑话,沈芳容却是肃容答道:“杨恒,谢谢你救了我!这句话,本来一年前我就该对你说了的。”</p>
“哦。”杨恒接过沈芳容递过来的包袱,怔怔地也不知该说什么话。</p>
沈芳容一笑,领着一众随行弟子返回山门之内。</p>
杨恒耸耸肩,返身朝山下走去。</p>
……</p>
临近黄昏,杨恒买了两袋五香蚕豆,到南山书院把杨若熙和胖丫接回了家。</p>
两个小孩一路上狂吃蚕豆,倒也没什么话。</p>
到了家,杨若熙的豆子吃完了,她就开始象竹筒倒豆子一般,向杨恒炫耀她今天在书院内的“威风史”。</p>
“我今天在打小人的游戏中赢了两只蛐蛐,一个竹蜻蜓,还有半块枣泥饼,不过饼给胖丫吃掉了。老爹,你是没看到赵一德输给我时,哈哈,他那个样子,哈哈哈——”杨若熙颇有豪气地笑道。</p>
“呵呵,呵呵,哦!”杨恒很敷衍地跟着傻笑了一会,然后语气平淡地应答了一声。</p>
“还有,还有,夫子带着我们去给阿猫阿狗们洗澡了……”</p>
“阿猫阿狗?”杨恒的脑子一下没转过来,因为当年在城寨里,他们这些小喽啰们通常也被叫做阿猫阿狗。</p>
“唉,就是小猫小狗啊!”杨若熙有些替杨恒的智商着急,跺着脚解释了一下。</p>
“哦。”杨恒回想起那天宋夫子手里抱着的猫狗,再次平淡地应答了一声。</p>
“然后呢?”杨恒问正在猛灌凉开水的杨若熙道。</p>
因为天气炎热,再加上吱吱喳喳地说个不停,杨若熙渴得要命。喝过水之后,发了一身汗,杨若熙一身衣裙都湿透了,小脸蛋红扑扑的。</p>
“什么然后?”杨若熙用袖子抹了抹嘴角的水珠,问道。</p>
杨恒道:“夫子今天有教你们识字,筹算,画画吗?”</p>
杨若熙摇头。</p>
杨恒再问道:“那夫子有教你们诗词歌赋,经史典籍吗?”</p>
“让我想想哈——”杨若熙仰着小脸,似乎在努力地回想着什么东西,过了一小会,她咯咯地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对杨恒说道:“夫子说‘鹅鹅鹅,曲项向天歌’,不知道算不算诗词歌赋。”</p>
“算。”杨恒脸上总算露出了一些笑意。</p>
“他是什么时候教的。”杨恒追问道。</p>
“哈哈哈,在赵一德掉进给猫狗洗澡的水盆里,大喊救命的时候,夫子就开始吟唱了‘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哈哈哈——”杨若熙笑得前仰后合。</p>
“唉——”杨恒长叹一声,独自一个走进厨房,不再理会杨若熙。</p>
“爹爹,你去干什么?”</p>
“给你倒泡澡的药水。”厨房内传来了杨恒的声音。</p>
“啊——”杨若熙“惨嚎”了一声,然后不情不愿地嘟囔道:“我今天没出汗——我今天很香——我今天才不要泡药水浴呢——”</p>
杨恒从厨房内走出来后,也没理会在一旁叽哩咕噜的杨若熙,只是打开一格离地很高的橱柜,从里面拿出一块梨膏糖,扔在桌子上道:“泡完药浴之后,就有得吃。”</p>
杨若熙眼中闪过“阴谋得逞”后的光芒,她竖起两根手指头,跟杨恒讨价还价道:“两块糖?”</p>
“只有一块。”杨恒脸一沉,肃容道。</p>
“好吧,一块就一块。抠门,哼。”杨若熙低垂着头,拖着一双脚朝浴室走去。</p>
看她那副样子,好象是被押去刑场似的。</p>
“这倒霉孩子,唉——”</p>
看着杨若熙离去的背影,杨恒摇头叹息道:“这个,这个南山书院的学费,是不是……真的是有点贵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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