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原铭开出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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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杨恒突然回过头来，只见在地下室的另一个隔间里跳出了一朵花。</p>

一朵自己会走的花！</p>

白蛇哺珠花！</p>

地下室的内间是储藏食物、药品和兵器的地方，地方挺大，杂乱一片，好象有人翻过。</p>

这朵白花便是从里面的一大堆杂物中蹦出来的，它径直来到杨恒的身旁，仿佛一只小狗似的，高昂着它的花芯，“看”着杨恒。这株花根茎粉红，应是雌花。</p>

杨恒对于这种凝视早已不感到奇怪了，在终南山的时候，他就接受过这种注目礼。</p>

这朵花对他似乎并无恶意，流露出来的反而是一种浓浓的眷恋的意味。</p>

被一朵花“爱”着……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p>

杨恒不禁一笑，他伸出手，白蛇哺珠花倏地跳上了他的手掌，花芯低垂，贴着他的肌肤，就象小狗一样地在嗅着。</p>

这朵花似乎有些蔫，连锯齿状的花瓣边缘都耷拉了下来。</p>

上次在终南山见到这些白花的时候，杨恒便已知道这些花是以吸食鸿蒙紫气为生的，他心中一动，神魂空间的魂力缓缓释出，就象一个茧似的包围着这朵白花。</p>

白花如同溺水之人骤然钻出水面接触到空气一样，它贪婪地吸食着魂力，不一会，花瓣又变得洁白如雪，光滑如玉了。</p>

“它所需魂力的量并不多，嗯，倒是好养的很……”杨恒见这朵白花恢复得差不多了，将魂力一收。</p>

白花抬起花芯“看”了他一眼，似乎明白了杨恒的意思，它哧溜溜地沿着杨恒的衣袖一直爬到杨恒的衣襟处，钻进里面，藏了起来！</p>

这种白花对于魂力感应的敏锐程度极高，对于天材地宝的嗅觉肯定也超乎寻常，只要运用得当，这些白花就象猎犬一样，是可以帮助主人获得宝物与矿藏的，司徒圣派人到终南山去“搜捕”白蛇哺珠花，目的应该也是这个。</p>

只不过这种白花为什么会藏到原涛的秘密据点来呢？</p>

难道这个据点内也有什么宝物？</p>

杨恒进到仓库，仔细找了一遍，里面没有其他机关，珍贵的丹药有不少，但杨恒能看得上眼的，一样也没有。</p>

回到发现人皮的外间，杨恒的目光重新回到那个隐藏在墙角的机关箱箧，那里面还有淡淡的魂力感应。</p>

里面原本应该是有东西的，只不过东西被人取走了而已！而这朵白花应该是被此物的鸿蒙紫气吸引过来的。</p>

但这蜕下来（或是剥下来的）人皮又是谁的呢？是那个被称为红龙的烂脸怪客的吗？</p>

无法确定。</p>

将机关门重新关上之后，杨恒出了这座被称为“万圣之冢”的旧宅。这个地方，知道的人很少，以后说不定有用，而且里面藏着一大批金银和丹药，也是一笔有用的资源。</p>

……</p>

……</p>

杨恒回到驿馆之时，已是第二天的凌晨了，其实他可以再早一些回来的，不过，在此之前，他还去了一趟刑部以及禁军戍卫司，交待了一下自己去追沈北望的情况。</p>

他交待得很仔细，虽然全部都是“废话”……</p>

刑部以及禁军戍卫司的人听得也很仔细，越听脸色就越凝重。因为在杨恒的描述里，他回为不熟悉赤嵌城地形，才让沈北望逃脱了，而且沈北望好象还有同伙，至于同伙是谁，逃去哪里，杨恒俱是摇头。</p>

好了，事件暂时告一段落。</p>

现在，大家都知道沈北望还‘活着’，并且潜伏在城中，而他的目的就是要杀掉司徒圣！</p>

杨恒很满意，至少在目前看来，除了杀掉司徒圣，到赤嵌城的目的基本都实现了。</p>

时间又过了几天，这时，已是初秋了，天气渐凉，而原铭似乎还是不打算让杨恒他们回去。</p>

在再次请求返回烨阳城遭拒之后，阿黛尔问杨恒道：“你不觉得其中有问题吗？”</p>

杨恒“颇以为然”地点点头。</p>

阿黛尔皱眉道：“最近你一直神神叨叨的，到底在干些什么？”</p>

杨恒叹了一口气道：“还能干些什么？和你一样啊，为了烨阳城舍生忘死！”</p>

“我最近已经去见过赤嵌王两次了，每次提及回城之事，他就顾左右而言他，支支吾吾的，反正就是不让我们回去，他好象不是很喜欢我说话的方式……要不，你去跟他说一说？”阿黛尔望着杨恒，很认真地道。</p>

杨恒皱着眉，摇头答道：“他是男人，你是女人，他连你都不喜欢……你觉得他会喜欢我吗？！”</p>

阿黛尔气结……</p>

两人说话之际，有王宫内侍过来传话：“王上请杨恒副使到庆华殿一晤。”</p>

只请了杨恒，没请阿黛尔！</p>

杨恒将走之际，阿黛尔朝他眨眨眼，轻笑道：“他真的好象比较喜欢你。”</p>

杨恒摇头苦笑，随着内侍进宫去了。</p>

庆华殿旁边的御花园。</p>

原铭容光焕发地站在一株老梅花树之前，梅枝上青绿的叶子寥寥无几，枝杈呈铁褐色，昂扬朝天。</p>

杨恒在内侍的带领下，来到御花园，见原铭神情专注地看着一根梅枝，似有所悟，便也不打扰，静立一旁。</p>

“去年雪下得最大的时候，这枝头的花开得最盛……”原铭喟叹着，指着这一根梅枝。</p>

杨恒微微一笑，没有说话。</p>

“今年下雪的时候，不知会怎样？”</p>

“杨副使，你觉得呢？”原铭回过头来，看着杨恒问道。</p>

“去年开得好，今年想必也是开得好的。”杨恒道。</p>

原铭笑道：“何以见得？”</p>

杨恒指着梅树下的肥沃土地，还有那些因为裁枝而修剪下来的冗枝道：“根基好，照料周到，自然不会差的。”</p>

原铭大笑道：“杨副使果然有远见，知道根基好乃是万物生长之关键。”</p>

杨恒淡淡地道：“在下亦是经历过甘苦之人，所以知道一些。”</p>

“杨副使觉得赤嵌城与烨阳城相比，如何？”</p>

“不相伯仲。”杨恒回答得很爽快。</p>

“哦……”原铭望向杨恒。</p>

杨恒一笑道：“赤嵌马快，烨阳墙高！”</p>

赤嵌铁骑，天下闻名，而烨阳城坚，亦是天下闻名，一善攻，一善守，相生相克，到底谁强谁弱，短期内确实不好说。杨恒的话，没毛病！</p>

原铭眼中有笑意。</p>

他缓缓靠近杨恒，站定之后，直视杨恒双眼。</p>

杨恒一脸淡然。</p>

原铭凝肃而庄重地道：“在赤嵌城，你只不过区区一个帮派掌门而已，哥舒瀚过了这么久都没有委你重任，想必也是猜忌你，但是如果你能来赤嵌城，我原铭保证让你位列三公，权倾朝野！”</p>

高士其现在已被擢升为赤嵌城的太师（三公之一），兼领天下兵马大元帅，确实是权倾朝野。</p>

这么吸引人的条件……只怕是神仙都禁受不住诱惑！</p>

幸好，杨恒不是神仙，他缓缓地问原铭道：“为何是我？”</p>

“杨掌门在短短三年间，便让刀柄会成为烨阳城第一流的帮派，在此乱世中，有此能力者，寥寥可数。”原铭此时已不叫杨恒为杨副使了，而改称杨掌门，其中深意，杨恒自然明白。前者在名义上是受哥舒瀚节制的，后者则是自由的。</p>

杨恒在心中暗叹一口气：“原铭实在是太不把烨阳城放在心上了，居然如此明目张胆地笼络烨阳城使团的使臣，一点也不避嫌。只怕是许以重利之后，他就会让我回烨阳城做内应了……等赤嵌城的大军兵临城下之时，再里应外合……唉……”</p>

杨恒沉默了一会，答道：“赤嵌王的意思是我们刀柄会全员都可迁来赤嵌城吗？如果真是如此，杨某回到烨阳城之后，立即组织人马投赤嵌城而来。”</p>

“杨掌门此话当真？！”原铭眼神一闪，问道。</p>

“当然！”杨恒非常认真地道。</p>

“杨掌门有此心，孤甚是欣慰，只不过，刀柄会突然举帮迁移的话，只怕瀚王会生疑，不如缓步而行，徐徐图之……”</p>

“如何徐徐图之？”杨恒望着原铭道。</p>

原铭呵呵笑道：“杨掌门突然如此进取，倒是让孤有些吃惊！”</p>

“赤嵌王提出的条件如此吸引人，如果说我不动心的话，才令人吃惊呢！”杨恒亦笑道。</p>

“哈哈哈，”原铭大笑道：“杨掌门爽快，不过，刀柄会暂时还不能到赤嵌城来，请杨掌门稍安勿燥，静待我的消息即可。”</p>

至于消息何时会来？以何种方式传来？原铭全都没说！</p>

杨恒也没问。</p>

因为他根本就不在乎！</p>

接着，原铭还请杨恒喝酒，大家就在花园的石亭内，连喝了数坛烈酒，“宾主尽欢”，“其乐融融”！</p>

临走的时候，杨恒也没跟原铭提要返回烨阳城的事，因为他知道——说了也白说。</p>

不过，原铭倒是跟杨恒说了一件事。</p>

“按照礼制，玉妃过几天便要回乡祭拜她的父母，玉妃亲自向孤奏请，她想请阿黛尔大师与你陪着她一块回乡祭拜。”</p>

杨恒闻言，皱眉道：“王上，祭祖之礼，本是赤嵌城的家事，在下本不应过问的。但是，玉妃故乡远在北漠，此去怕是有千里之遥，中途若是有歹人作祟，储君的安危……难以预料……”</p>

玉妃去，原星肯定也得跟着去，因为外孙跟着母亲回老家去拜一拜外祖父与外祖母，本是人之常情，杨恒是这么想的。</p>

不过，原铭显然不是“寻常人”！</p>

他笑答道：“这个……杨副使倒不必担心，因为我的原星孙儿不去，玉妃与二位同去便是了！”</p>

哗，真是绝了！</p>

杨恒心中长叹一声，但脸上不露声色。</p>

他苦笑道：“王上，这恐怕不好吧，玉妃乃赤嵌城王储母妃，我与阿黛尔大师乃烨阳城使者，由我们护送她去祭拜祖先，这有违礼制呢！”</p>

“诶——杨副使此言差矣，阿黛尔大师乃玉妃姐姐，杨副使又是阿黛尔大师的……的‘知己’，你们三人同去，最合适不过了。”原铭说到阿黛尔是杨恒“知己”的时候，还特地露出了笑容，仿佛很清楚两人的关系似的！</p>

沉默半晌之后。</p>

“嗯……”杨恒长长吁出一口气，苦笑道：“赤嵌王有旨，杨某敢不遵命！”</p>

“哈哈哈，如此最好，杨掌门爽快，爽快！”原铭大笑道。</p>

回驿馆的路上，杨恒都在沉思。</p>

回到了驿馆，他向阿黛尔说起玉摇花要回乡祭拜之事，阿黛尔惊道：“不带原星同去吗？那算什么祭祖？”</p>

杨恒看了她一眼，半晌才叹道：“看你的样子，好象早知道玉夫人要回乡祭拜之事了，只不过未知原星不能同去而已！”</p>

阿黛尔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道：“当然，前些天，我进宫去看过摇花的，她曾经跟我说过此事，只不过原星不能同去就……”</p>

“唉，你们两人是姐妹，同去的话，理所当然，我一个外人，跟去做甚？”杨恒苦笑道。</p>

阿黛尔幽幽地道：“那是摇花要求的，我能有什么办法？”</p>

杨恒皱眉不语。</p>

“你是不是觉得有什么不妥？”</p>

“在这赤嵌城内，到处都透着不妥，我哪能完全知晓！”杨恒再次苦笑。</p>

他在玉摇花身上虽然下了蛊虫，是也是要施用魂术时，才能与玉摇花心意相通的，但这魂术耗费魂力巨大，就算杨恒，也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她。</p>

实际上，在这段时间里，他已经很少再催动魂术去召唤玉摇花体内的那只白骨灵虫了。</p>

“那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办？”阿黛尔瞪着眼睛，看着杨恒。</p>

杨恒瞥了她一眼，不禁有些无语，索性躺下来，拿出床底下的“梨花烧”，灌了几口，才悠然道：“还能怎么办？去了再说呗！”</p>

“哦。”阿黛尔从他手中抢过酒壶，也猛喝了几口，接着才喃喃自语道：“那真的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烨阳城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