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白若红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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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恕我不告而别，盖因门中有万分紧要之事，我不得不快马而回，李兄弟所想没错，山田小姐的家人确实还在北京，本想送上一程，奈何时不我待，尚有小半路程，两位务必小心。”</p>

张英合走后，两人继续上路，途中谨慎许多，不必多提，就这样赶到中原河南，自古兵家必争之地。</p>

相比李西来的谨慎，另一个人可高兴坏了，鬼神太龙已经回国养伤，留下八一打点。</p>

他也不敢跟的太过，只能远远吊着，张英合离开五天后，前方探子传来消息，八一喜不自禁，穷追而上。</p>

但李西来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五感强出常人太多，八一总不能找到两人，心烦之下，不知不觉赶在两人前头。这天，路过一小村，八一没去打扰，免得让敏感的李西来知道，从而多生事端。</p>

继续走了十数里路，八一心烦意乱，手下突然报告，前方有一阔宅，浪人一众便赶了过去。</p>

时值傍晚，宅中早早点亮灯火，更有无数女子娇笑声，一众浪人眼中精光爆闪，八一也是需要慰藉，便靠前。</p>

两名手下进去打探情况，八一在门外等候，良久，无人回报，倒是响起喘息声，八一扶额，随之入内。</p>

正午时分，李西来两人也赶到这条路，见到那小村，腹中饥饿便进，这村名叫白石村，村里二十多户人家，俱是些留守的老人，村中壮年都去数十里外的城中谋生，轻易难得回来一次。</p>

两人刚一入内，村中人十分谨慎，待李西来取出银子，表示只用一顿饭时，村中老人便都热情起来。</p>

此处民风不同于黄石镇，村里人没那么热情，两人进了一老妪的家中，茅屋木桌，十分简陋，吃罢中午饭。</p>

老妪道：“两位小客人，不知要去哪里？”</p>

李西来道：“北上。”</p>

老妪欲言又止：“我家老头子早晨去北边的深山打柴，中午没见回来吃饭，如果两位偶然遇见，能不能告知一声。”</p>

李西来道：“可以。”老妪谢过，告知他老伴左额有块黑色癞子，也没收两人银子，送至门口。</p>

出村路上，隐听见村民窃窃私语，说北边老林不是很太平。</p>

“北边老林听说出了精怪，李老头林老头前几天打柴都没回来，王老头不信邪早上进去，现在也没回来，我看八成是栽在里面了，这老王家的婆子不厚道，撺唆这两人进林子。”</p>

“对啊，已经报官了，现在大家都不敢进林子，只等官老爷来村，我家不成器的小子，也答应过几天回来。”</p>

李西来心头一跳，这世界上还有妖魔鬼怪？那可不得了。</p>

村民私语声颇大，光子也听见，她紧抓李西来手掌。</p>

老妪满是皱纹的脸上一僵，李西来笑了笑，牵着光子离开这白石村，没两步，前面果然有条幽深曲折的小道。</p>

两边林木茂盛，以李西来的目力也看不了多远，这路径弯弯绕绕也不知通向何方。</p>

牵着光子站定：“光子，你刚刚听到没，这世上有没有妖精？”</p>

光子道：“应该有，我们进不进去？”</p>

李西来摇摇头：“咱们绕路。”</p>

若李西来孤身一人，乌绝在身，他倒有胆色闯一闯，但现在乌绝不在，身旁又有光子，任何带有风险的所在，只要他知道，万万不会充好汉进去探险。</p>

两人便往左而行，所幸那片林子只是幽深，并不宽阔，往左小半个时辰，一条阔路出现在脚下，两人踏上。</p>

半刻钟后，前方有一小酒肆，该是来往路人的落脚点，酒肆外像破败，那主人疏于打理。</p>

下午两三点钟，一缕袅袅青烟从屋顶飘摇直上，两人近前，酒肆十分寂静，没有其他客人，不过那青烟说明老板在屋子内，轻唤一声店老板，片刻传来回应。</p>

一老头立于门前，拍了拍衣袖招呼。</p>

老头身上衣物十分粗糙，似乎没有经过裁缝的整理，但那料子却不凡，暗黄色好似某种动物的毛皮。</p>

他望着两人，眼里有些喜色，李西来要了两份凉茶，便和光子坐在桌旁。</p>

光子悄悄道：“他的左额上，有块黑癞子。”李西来点点头，他也看见，只是不动声色，看这老东西要搞什么鬼。</p>

褐黄凉茶端上，闻之有异香，使人口舌生津，恨不得痛饮，李西来压抑住这欲望，望向老者，“是王伯吗？”</p>

老者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面色却毫无变化。“小兄弟，你们认识我？”</p>

光子道：“白石村的王大妈说您早晨打柴还没回去，她很着急，嘱咐我们遇上告知一声。”</p>

老者连连道谢：“多谢两位。”</p>

老者便坐下：“酒肆老板孙老头有点急事，托我帮他照看一二，等到傍晚他回来，谢过两位不辞辛苦报信。”</p>

李西来目光一凝：“真是巧，王伯，王大妈说你是进那深山打柴，怎么会跑到这里来，这酒肆离那片林子，可是有足足半个时辰的脚程。”</p>

老者道：“小朋友，这就是你不懂了，深山打柴的人，哪里有固定的地点，哪边柴多便往哪边，恰好我中午有些累了，离这里也近，便来孙老头酒肆休息。”</p>

李西来笑道：“你的柴呢？”</p>

老者不慌不忙的答道：“在灶上烧着呢，孙老头这边没有，正好卖给他。”</p>

李西来敲了敲桌子：“王大妈说这柴是自家烧的，王伯你怎么卖了？”</p>

老者眉头微皱：“山里人还怕没柴烧？小兄弟，你说话有些冲，我得罪你了？”李西来连说没有，只是多嘴几句。</p>

老者露出和蔼的笑容：“你们带信一定也累了，这两碗茶就当请你们，不收钱，孙老头家里的凉茶，可谓是当地一绝，俱说是用了什么独门秘方，又香又甜……”</p>

老者一边说，一边偷瞄两人，却见两人并不喝茶。</p>

李西来含笑以对，老者道：“不想喝？那端走了。”</p>

老者说罢作势欲端，李西来果然伸手阻拦，老者心中窃喜。</p>

“那多浪费啊，王伯，我二人不渴，你喝了吧。”</p>

老者面色微黑，放下凉茶：“别取笑我这老头子了。”</p>

李西来道：“出门在外，防人之心不可无，王伯，您吃过的盐比我们两吃过的饭好多，您说是不是这个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