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讨价还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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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人是一个棕色短发的男青年。他中等个头，身着灰色袍子，淡金色的眸子打量着店老板和少女。</p>

“那靴子确实不错，但价格不会超过四个银币，”棕发青年温和的说，“老板知道你不清楚行情，你可不能信他。”</p>

在埃里奥斯法权国，一枚标准的金币可以兑换二十银币。换言之——老板把值四银币的靴子卖一个金币，也就是整整卖了原价的五倍。</p>

“老板，”得到了出人意料的盟军，少女立即毫不犹豫的朝着老板兴师问罪，“你怎么解释？”</p>

女士总比男人多享有一些福利。比如说，受到不认识的陌生人帮助的概率，女性就比男性高得多。对所谓的“女性特权”，少女心里可谓百味陈杂，却也不打算直接放弃。</p>

“我……”</p>

老板的表情显得很怨恨这个突然杀出来的混蛋。然后，他就像是横了一条心一样：</p>

“我不知道您是怎么想的，”他坚定的说，“但我不能用四银币的价格卖这双靴子。”</p>

“四银币是你的进货价吧，”青年随意道，“你并没有赔本。”</p>

“你怎么知道？”老板目瞪口呆。</p>

棕发青年走近柜台。他对老板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p>

“同行。”</p>

青年低语道。</p>

“你……”老板气的老脸通红。</p>

“如果是我，”青年平静的说，“即使是进货价，我也会做这笔生意。贪图不到一个金币的利润？鼠目寸光。”</p>

“你在说什么？”老板莫名其妙。</p>

“我刚刚看到，”青年笑道，“这位美丽的小姐是一大早从对面的佣兵公会里出来的。然而她显然不是一名佣兵，老板。”</p>

“是的。但那又怎么样？”</p>

“小姐，”青年转向少女，“您要买一双靴子：您是要去哪里呢？”</p>

“我要去首都，先生。”少女心照不宣的答道，揣度着眼前人的用意。</p>

青年点头。</p>

“伟大的埃里奥斯法权国的首都，‘纯白之城’泰勒斯……”他仿佛自言自语的说，“您去那里，一定有很重要的事吧？”</p>

埃里奥斯法权国的政治首都是内陆小城“恩培多克勒”。而当人们聊起法权国的首都时，脑海里最先出现的一定是经济与文化首都，“纯白之城”泰勒斯。当然，也有些好事者认为那座神秘的黑色浮空城“帕拉梅德斯”才是埃里奥斯最伟大的城市，但那就不在一般人的讨论范围内了。</p>

“是的。”</p>

“这就对了，”青年看着老板，“你知道，那群傲慢的‘野蔷薇’……平时是不允许外人在公会休息的。能让佣兵公会如此接待她，她的身份一定十分尊贵……即使这样，你还打算欺骗她吗？”</p>

“等等！”老板叫道，“她从一早佣兵公会里出来，并不代表她和佣兵公会有什么特别的联系！也许，她只是个受保护的平民……”</p>

“请问老板，您过去在这座城见过她吗？”棕发青年反问，“您再仔细考虑一下：这位尊贵的小姐……她会是一位普通的平民吗？”</p>

老板看着维多利娅。一头美得震撼人心的金发，乳白色的肌肤，尚未完全长成便令人心醉的面容，举手抬足间仿佛有一种奇特的优雅。这样的人会出身平凡……哪怕是傻瓜也不会相信。</p>

“请问您这几天……”青年也扭头看着少女。</p>

“我一直待在公会里，”少女心领神会，和青年一唱一搭起来，“绮尔维丝姐姐和西格先生给了我很多照顾。”</p>

老板瞪大眼睛。他张开嘴想要说什么，可什么也没说出来。</p>

“我会把这里发生的事好好的给绮尔维丝姐姐他们说的。”少女不慌不忙的说。她其实不知道绮尔维丝和西格的身份究竟有什么特别——但不管怎么说，扯他们的大旗似乎比想象中好用……</p>

“你现在还打算维持一个金币的价格吗？”青年笑眯眯的说，“您和公会维持着不错的友谊。也许，你打算为了不到一金币的利润，破坏这种良好的关系？想要和公会做生意的人可很多呐！相反，您现在结交了这样一位贵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得到回报。这是一项长远投资，不是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