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战响洪都（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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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不信来了。这一次，他学乖了，不再去用那柄临时赶造又不顺手的软剑，而是握过了一杆长枪。</p>

王小十长刀在手，自是不惧，而且还将刘伯温护在了身后。</p>

两人杀了起来。不止是他们，整个军营，乃至是整个安丰城，都被战火所充斥。</p>

城中火光大起。不知道从何时，“杀人”与“放火”总会联系到一起。两者之间，却并无必然的关系。纵然世间的学者想要论证，却也无从寻到两者之间的必然关系。而这其中的学问，却也不是饱学之士坐而论道所能够参悟出来的，非亲身经历而不可得。</p>

火焰的加持下，会让人的精神更为亢奋。火光可以映照的鲜血更加真实，同样的，也可让人陷入更深的恐慌之中。这就是其用意。</p>

而另外一层的用意，也是在借此向城外的张士诚部发出信号。</p>

火势一但燃起，便不是轻易间能够将之压下的。唯有冲杀，不断的冲杀出一条出路。一条血路。</p>

“刘先生、刘先生！”王小十拼命的喊着。他不知冲杀了多久。他正身处一片火光之中，四下里都是火海，他好像被火焰包围了。当他回过头去瞧刘伯温的时候，也已经不知其身在了何处。</p>

王小十不知道自己是冲杀了多久，只觉得天好似都已经亮了，而后又跟着黑下。他像是拼杀一天一夜的样子。身上的疲累自然不用多说，他的心都因此而麻木了。</p>

原来，这才是战争的样子！战阵冲杀，或许就是如此。他第一次体会到，常遇春在沙场上的豪情。那绝对不同于江湖厮杀，而是另外的一种状态，可以让人忘却了时间，忘却了一切。</p>

所谓“杀红了眼”，便是此种状态。</p>

终于，火势渐渐小了，王小十冲破了火焰的壁垒，冲出了另一方的天地。若是刚才是火焰的世界，而此时他所身处的，便是杀戮的世界。周围都是人，死人、或者是活人。</p>

死人自不必说，而活人都是与王小十一样的人，杀红了眼的人。他们只有不停的杀戮，才不会令自己倒下。多么简单的理由！他们不过是想活下去而已！</p>

“哈哈……”笑声状若癫狂，而他却又是唯一清醒的人，比王小十还要清醒。“我立功了，天大的功劳啊！”</p>

王小十也被这笑声惊的清醒了几分。扭头看过去，自己已经不在军营之中，而是跑到了街上。再往远瞧，城门洞开，黑压压的兵丁只向内闯。而那声音的源头离着自己不远，就只见一个张士诚的兵丁在不住的大笑。</p>

“我抓住韩林儿了、我抓住韩林儿了！”那可不就是韩林儿嘛！都是他那身龙袍太过的显眼了。</p>

而这兵丁发现了躲藏在屋中的韩林儿，拖拖拽拽的便要将他拉出来。而王小十见了，自当不会坐视不理，却是挥刀冲了过去，将其斩杀在地。如此，也吸引了大批的目光向他看来。</p>

“快看，韩林儿在那儿！”越来越多的人聚拢过来。</p>

“快走！”韩林儿被吓的哆嗦，哪里还走的动。不过王小十一手拉着他，纵然不想走却也不行。</p>

王小十就这样一手挥刀，一手拖拽着韩林儿而行。</p>

没能走出去多远，他便被人包围了。左一刀、又一刀，似乎都直奔向自己的周身要害，只要稍不注意，王小十便会倒下。可他毕竟没有倒下，还护的韩林儿周全。</p>

人的潜能是无限大的。</p>

“小十！”刘伯温找到了他。当他找到王小十的时候，王小十已经认不得人了，脑袋里只知道挥刀，和杀戮。他体内仿佛有用不完的力量，也不知道疲惫。而刘伯温清楚，王小十这便是在逆境之中激发出了自己的潜能。而当他将体内的潜能激发殆尽之后，他整个人也会倒下。</p>

所以目前最要紧的，是让王小十停下，而不再继续如此挥霍下去。“小十，大帅来了，一切都结束了！快停下！”</p>

可王小十还没有停，他就像是听不懂人话一样。无法，刘伯温试图以武力让他停止。可其刚要靠近，王小十的刀就招呼了过来。那刀锋之伶俐的让刘伯温都感觉害怕。</p>

终于，周围的人越聚越多，都是在关切着王小十。</p>

有人出了主意，用绳索去套王小十，就如套马一样。可这绳子扔了过去，还未等到王小十的头顶，他的刀便将之搅了一个粉碎，根本无法奏效。</p>

“看样子，小十得了失心疯了！这可怎么办呐？”朱元璋也在。“快去叫常遇春来。”王小十这幅样子，怕是只有常遇春能够将之制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