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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好什么也不是,什么也不做,我会盯着你的。”</p>
交情归交情,家国当先,离归越也顾不上未迟昔日的援手相助了。先前被容桓各种拦着,他一直没有开腔,直到今日他一人遇上了未迟孤身一人。</p>
堂堂镇南王离归越从南到北,日夜奔驰这么数月,似乎就为了对未迟说这么一句话。</p>
“离将军。”</p>
之前一直保持沉默未迟忽然驱马向前一步,叫住了离归越。</p>
离归越有些诧异地勒马止步,若换做常人乍一听离归越那话,不是恼怒便该是心惊,可他扭头去看那个端坐马上,满脸平静的女子确是真正的淡然,好像那庙里供着的诸天神佛,便是天塌地陷了也不会稍变脸色的。然后他听那女人开口问:</p>
“你算是博望侯府的故人么?”</p>
“……算的。”</p>
“博望侯,是个怎样的人?”</p>
“文治武功,忠勇无双。”</p>
离归越似乎不想在此多提,故而说的话言简意赅,寥寥几句后便策马往回去了。未迟低头坐在马上,手底有一下没一下地去抚落了雪的马鬃,没动。</p>
…………</p>
“嫣然,你恨不恨我?”</p>
记忆随着漫天风雪回溯,一直回溯到离归越才到拒北城的那天夜里。</p>
那天夜里,容桓在人前与未迟黏黏糊糊地喊冷,最终叫离归越等人不得不退避了。容桓回到帐中,便坦坦荡荡地把离归越的所言对未迟和盘托出。</p>
再后来,容桓便忽然开口问了这么一句。堂堂帝王之尊,那一语里居然透了那么半丝惶惶然。</p>
未迟与容桓隔了一张桌子站着,她分不清对面的男人那话算是真心或是假意,于是沉默了一息,然后慢慢地问:</p>
“恨你做什么?”</p>
“你这些年过得辛苦……若不是因为我们容家,你应当还是京里那一等一的贵女,何至于此。”</p>
“我不觉得我如今有多不好,也从不觉得京中贵女有什么好。”</p>
“这么些年,博望侯府于我不过是个名头,而其府中之人于我,也只是陌生人罢了,一个冷心冷肺的杀手为陌生人伤心仇恨……呵,也不是笑话。”未迟记得自己那时站得很直,看着容桓藏得极好的几分观察与分辨,眼神是半分不曾退让的冷静淡然。</p>
“……也不是笑话……”</p>
寒风惊雪间,未迟忽然喃喃自语重复道,然后拨马回城。</p>
江山天下,生死恩怨再多,人一死,便只都落了一个大雪满地,白茫茫一片真干净!</p>
未迟对博望侯府毫无感情,但其实也并不是毫无印象,它曾不止一次地出现在她的梦境里。</p>
未迟经常漫步在那座真实得不像话的宅子中——那是座有着许多高大华丽的朱红色立柱的空旷宅子,木质的地板水洗般光滑,雕花的横梁上垂下密密麻麻的白绫,而每一条白绫上都挂着一个只着中衣的人。她故作镇定地走过他们每一个人,强迫自己去看清每一个面目模糊的人,可那条路那么长,长到她怎么走也走不到尽头。</p>
死人对未迟而言本应毫不稀奇,可现在未迟须用尽全力才堪堪能忍住心中的惊惧。忽然,几道黑影擦着未迟一闪而过,可未迟猛的一回头却只见火光冲天。</p>
世界里是一片火红铺天盖地,灼热呛人的烟尘让人无法呼吸,未迟觉得自己大概快死了,但这时一柄长剑穿过了她的胸膛……</p>
她常常从那个反复做了数十次的噩梦中被惊醒,冷汗岑岑,浸透衣裳,可纵然如此,那又怎样呢?</p>
终归梦幻泡影。</p>
盛名之下无虚士,离归越不愧是大夏的战神,自他至拒北城后调兵遣将,排兵布阵,游刃有余。如今的拒北城里巡视虽严,但百姓也好,军士也好,脸上的笑却是一日多过一日了。</p>
所有人都看到了大胜的希望。</p>
“王师不日便可班师回朝了。”连容桓都这样想。</p>
未迟接下了军中审讯一职,手段谈不上多高明,就是狠辣利落得叫人胆寒,故而效果倒不是一般的好,毕竟,世上还是怕死的人居多。</p>
她把所有人聚在一起挨个审问。</p>
不服谩骂者杀。</p>
挣扎欲逃者杀。</p>
闭口不言者杀。</p>
串供胡言者杀。</p>
…………</p>
有人杀人恶心,有人杀人胆怯,有人杀人兴奋,但未迟杀人只有平静,平静得仿佛她剑下的全是草木死物一般。反而叫人脊背发凉。</p>
她就这么一气杀下去,尸体在一旁堆做一座小山,鲜血浸得地面泥泞一片。血腥气引的食腐的鸟儿在阴沉的天空下来回盘旋,又惧于那些活人的动作咆哮久久不敢下落啄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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