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破而后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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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圆珠似是先前所吸纳的所有灵力凝聚而成，蕴着惊人的能量，甫一出现，便自沿着李都经脉运转起来。</p>

“所谓结丹便是将灵气凝聚化为金丹……莫非这金色珠子便是金丹？”李都心中一动，但这金丹又似乎与他所知的不同，寻常修道之人，金丹悬于丹田之中，他这颗金丹，却在经脉之中游走。</p>

尝试着调动这颗金丹，也能分出灵气，不过再想往内凝聚，却无法做到。</p>

“既然如此，多凝结几颗便是……”</p>

李都当下调动经脉之中剩余的如浆灵力，再度向混元珠包裹而去。</p>

同样的一番情形，又是两颗金丹凝聚而成，随着经脉缓缓游走。</p>

灵力已空，李都泥丸宫中那舍利子轻轻一震，又一次释出磅礴灵气，将周身经脉再度填满。</p>

……</p>

太阳落了又升起，白昼交替，日月轮转。李都这一坐，便是整整一个半月之久。</p>

舍利子光芒黯淡，普玄苦修一生的莫大法力，如今已变成了一颗颗金色圆珠，在李都周身经脉之中缓缓滚动。</p>

李都心神沉浸在身体之中，这一个半月以来，他一刻不停，整整凝聚了三千多颗金丹。而今只见那一颗颗金丹首尾相接，充斥着周身经脉，似是再也容不下更多。</p>

“这舍利子中的灵力，似乎还能凝聚几颗。”李都感受了一番舍利子的状态，又一次自其中释放出些许灵力。</p>

随着这颗金丹结成，李都原本便被挤满的经脉再难容纳，微微震动起来。</p>

丹田中混元珠似是有所感应，嗡鸣一声，道道金光自其中散出。那金光沿着李都经脉蔓延而去，将周身经脉尽数包覆，形成一层护壁。</p>

经脉的震动渐渐平息，一颗颗金丹相互摩擦挤压。</p>

李都仿佛听见体内传来一声轻微的破裂之声。</p>

“咔。”</p>

终于，在这摩擦挤压之下，一颗金丹蓦然裂开，放出一缕淡薄烟雾。</p>

李都的神识一震，随后一种奇妙感觉油然而生，仿佛与这天地融为一体。</p>

“这是……元神之气！”</p>

感受着这一缕金烟与神识之间的奇妙连接，李都心中大喜。果然如那普玄所说，借着混元珠与舍利子之力，在这一个半月的凝练之下，李都竟一脚跨过“丹”境，直接踏入了破神期！</p>

“只是这元神之气还太过稀薄，尚不能凝聚成真正的元神。”李都心道，“看来普大师这颗舍利子，只能助我到这一步了，今后还须得靠我自己继续修行……”</p>

此时泥丸宫中那舍利子终于再无一丝灵力，光华尽敛，望上去仿佛是颗乌黑的石子一般。</p>

佛门功法秉承其佛家理念，以无上慈悲心怀，终毕生之修为，只作他人嫁衣。</p>

相较之下，道教这夺舍之术，反而显得自私狠厉。</p>

李都缓缓睁开眼来，这天地间万物都似与入定之前有些不同。</p>

以前这水便是水，山便是山。而如今在李都眼中，水里氤氲着淡淡的水之灵气，山中弥漫着薄薄的土之灵气。</p>

所谓山不是山，水不是水。诸法空相，大抵如此。</p>

已近十月金秋，晨雾弥漫，岭中下了薄薄的一层白霜。近处普玄枯瘦的尸身仍保持着盘腿而坐的姿势，脸上挂着淡淡笑意，似乎对李都这番进境心生欣慰。</p>

“普玄大师，再造之恩，李都此生不忘。”李都再度对这位佛门高僧拜了数拜。单手轻挥之下，操纵五行之力，普玄身下土地渐渐蠕动起来，将这具枯瘦尸体深埋地下。</p>

这一手却是太上真言术中的泽灵言，如今以李都的境界，再也无须借助五行灵符和法咒之力，便可轻易施展。</p>

李都昂起首来，岭间云雾重重，却遮不住他铮亮的双眼。心中豪情如歌，李都忍不住放声长啸，悠长啸声震彻山谷，惊起林间群鸟。</p>

险死还生，破而后立。</p>

钱家、钟家、黄灵子，再见着我时，不知你们是什么表情？</p>

挟着豪情壮志，李都迈开步伐，向来时的山林行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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