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魏湛暴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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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内，摆开一副棋盘，二人对弈，白子黑子你追我敢，似是在博弈又似是在逗趣。</p>

顾无妄微微垂眸，修长白金的手指在面前的棋盘上轻轻敲了敲，坐在对面的魏湛心里也跟着七上八下。</p>

只见顾无妄忽而淡然一笑，“四皇子不是在江南休养么？怎么那儿的水土如今配不上四皇子了？”</p>

虽是看起来漫不经心的一句话，但话音刚落一子黑棋“啪”的一声落下，纵观全局，竟是将白子悉数包围吞没。</p>

魏湛看了顾无妄一眼，低头道：“顾将军不仅上的了战场，棋艺也是精湛。”</p>

要知道魏湛自小身子羸弱，不能像别的皇子般舞刀弄枪强身健体，只能钻研这些文绉绉的东西，说起来最为得意的还是棋道。</p>

顾无妄微微偏头，玩味的瞥了一眼眼前的魏湛，柔和的笑容如同冬日暖阳但又似乎带了些让人无法看透的以为，他慢悠悠地说道：“四皇子可就不好奇，陛下让你我二人在这下棋作甚？”</p>

魏湛沉默了片刻，眼睛盯着手中起起落落的白子愣了神。自上次沈芳华护国寺之事一出，自个儿暗中回京一事便悉数曝露在魏帝眼皮子底下，打小魏帝便极为放心自个儿这个儿子，莫约觉得是个药罐子也成不了什么气候，自搬迁至江南除了年关上次便不再过问，如今怕是又起了疑。</p>

至于在御书房同刚凯旋归来的顾无妄一道下棋，他也摸不透老谋深算的魏帝再打什么主意。</p>

顾无妄虽说是个上场杀敌的匹夫，但也知道魏帝这是明晃晃的试探，试探他的忠心和魏湛......不过，魏湛如今看来，心思缜密，不像是庸人之辈。</p>

顾无妄转头静静地看向川外，漆黑如墨的眸中皆是旁人看不懂的情绪，“蜡烛燃尽了，黑暗中的人们迫切光明，此时不论是草芥还是新的灯烛，都是一样的罢了。”</p>

“嗒——”</p>

这白日里哪来的蜡烛？听起来是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但魏湛却是听懂了，他平生二十余年，这么轻飘飘地一句话，却是听得格外清晰，一字字都像是要篆刻在脑中一般。手中的棋子跌落，咕溜溜地滚了老远。</p>

他本就抱了隐匿的决心，如今无意中的煽风点火却不费吹灰之力将他藏在心中的一片燎原点着，燃起无法扑灭的熊熊大火。</p>

顾无妄，盯着眼前的人，只见魏湛原本灰暗的眸中逐渐清明了起来，唇间的那抹笑意更深了些。</p>

“朕让你们下的棋，怎么样了？”</p>

魏帝阔步自门口走进，俨然是刚忙，这才慢悠悠地赶来御书房，记起走时的叮嘱，此刻不轻不重地出声问道。</p>

“臣见过皇上。”顾无妄上前，敛起了方才的笑意，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p>

愣神的魏湛后知后觉地也行了一礼。</p>

“四皇子许是身子不适，处处让着臣。”顾无妄道。</p>

魏帝大袖一挥坐下，望向魏湛的眼中满是疼惜，“朕就是怕将湛儿拘在宫中无趣，贤儿忙于婚事对这个弟弟照料的少了。”</p>

念及今日顾无妄刚回京便马不停蹄地进宫觐见，一身铠甲都开不及脱下，这才放了顾无妄回府。</p>

若是魏帝知道自己煞费苦心的一番安排，确实让顾无妄无意见煽动了魏湛的一颗狼子野心，定会大发雷霆吧，不过那都是后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