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抽丝剥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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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漆是存不了的，都是当天夜里割了，早上就立马卖掉，漆这种东西，时间不同，成色不同，要说大生意，大概一个月前，确实有个官人，预定了五斤的漆，别看区区五斤，这俗话说，百里千刀一两漆，可难弄勒。”</p>

“那你知道，土麻黄是干啥用的吗？”</p>

“土麻黄？你说的是笔头草吧，这笔头草啊，用处可大了，它…”</p>

漆农再说什么她己经听不清了，心中已经明了，云舒觉得有点痒，赶紧逃也似的离开了。</p>

回到府衙，云舒让人去押了袁长生和郑峰来，他夫人哭天抢地的不让出门，卫尉府的人可不是吃素的，用块门板就把他抬到了堂上，姜武在旁边盯着他看，拳头捏得咔咔响，这厮才悠悠转醒，还十分震惊自己为什么到这来了，装，继续装！</p>

云舒拍拍手道：“郑峰，你才是那个利用职务之便，盗取贡品的人吧，你以前，也是鉴宝司的人。”</p>

“大人如何能凭空污人清白，不能因为小人曾在鉴宝司，就断定我偷取贡品…我卧床多日，什么都不知道。”他挣扎着从门板上起来，虚弱得好像回光返照。</p>

“你若什么都不知，现在不是应该问：‘什么贡品？发生了什么？’”云舒笑道，戏都不会做，这个果真是个人头猪脑的。</p>

“你也不用急着辩解，本官既然敢抓你，自然有十足的证据，让我们来看一场栽赃陷害的好戏。”</p>

云舒大咧咧坐了，看着他们，娓娓道来：“你做这个勾当时间恐怕不短了吧，利用光禄寺内府寺的漏洞，还有贵人们不敢质疑皇家赏赐的心理，偷换贡品。</p>

本来顺风顺水，可是这次徐氏的坊主发现了假的鼍龙鼓，你听说了在长公主家宴上的事后，担心事发，从而想到嫁祸给到处借钱的袁长生。”</p>

“大人这些还不是凭空推理，我染上麻疹己经许久，什么公主家宴尚且不知，我卧床不起，又如何借钱给袁长生，可有人证物证？”他有恃无恐，一张肥油脸腆着。</p>

袁长生看他这个样子，激动得站了起来，可惜依然半个字也说不出来，又怒又急。</p>

云舒摆手示意袁长生不要莽撞，再转首过来：“你一个月前动了一个前朝的漆器，熟漆难得，在京中购买还得留有记档，目标太大，你无奈只能从漆农那里收集生漆自己熬制，漆的成色难以掌控，你只能亲自上阵，沾上生漆会浑身长满疹子，于是你便谎称得了麻疹。</p>

而你叔父家女儿甚得长公主欢心，他们也参加了那次家宴，所以一事发，你便知道鼍龙鼓出了问题，你便将计就计，装作久病卧床不起，来排除自己的嫌疑，又借钱让袁长生出城，再偷偷将剩下的两件宝物藏在袁家，让我们第二天抓了个正着，我说得对嘛？”</p>

云舒不疾不徐的说完，成功看到郑峰得意的笑垮了下去，他动了动，还想再说什么。</p>

云舒蹲下来与他对视，压低声音：“你与卫尉府的府吏也有勾结吧？你让他对袁长生屈打成招，想让他永远闭嘴。</p>

还有，那碗土麻黄，民间俗称笔头草，漆农们用它来治生漆过敏。</p>

只要顺着往下查，卫尉府的人，还有那些漆农，或者搜搜你的宅子，人证物证，都会有的，如何？还需要更多证据吗？”</p>

“大人…我…”他脸色彻底青了，还想辩解，却发现路都被云舒堵死了。</p>

“押下去。”云舒不想再听他辩解，冷冷发声。</p>

府吏们便将软如烂泥的郑峰拖了下去。</p>

云舒让人给袁长生请了大夫，便收拾回府了，她的身上，也长了疹子，她不过在那漆农的院子里站了一下，如今却也有点麻痒，真要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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