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我们不要自欺欺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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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间除了慕云湛，只要她得不到的东西，那就是毁掉也不能给别人。</p>

她救人是为了慕云湛，那么她杀的人，害的人呢？</p>

这份因果是不是也该慕云湛承担？</p>

慕云湛承得起因，承不起果，承得起果得人只有他妹妹，他亲生妹妹，沉衡。</p>

如果不算慕倾城剜她仙骨的惨痛经历，燕国那个小公主，十二岁之前是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的玉笙，十二岁之后，是那受苦受难的沉衡。</p>

十二岁，炼神返虚，并且将一把刀戳到他的面前，何等天纵英才，何等惊才绝艳？</p>

天生仙骨，天下共主，上天终于给了人类一个成仙的机会，还是有神下凡拯救天下来了？</p>

不知道这是不是他们妖族的一个机会？</p>

不知道救苦救难的神仙会不会救一救，他们受了千年万年煎熬的妖族？</p>

我们修行是为了求独善其身还是为了拯救世人？</p>

我们站在这个位置难道不是来拯救世人的吗？</p>

如果我们只是为了我自己，那我们凭什么让他们为你修碑立庙，烧香拜佛，焚香祷告，三跪九叩？</p>

他们凭什么跪你拜你，凭什么捧你高高在上，受万人敬仰？</p>

还不是因为他们相信我们能够拯救他们，拯救这个天下。</p>

生而为人，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请命，为万世开太平，为往圣继绝学。</p>

呵呵，看看，那个燕国小公主从根本上和慕倾城不一样，完全不一样。</p>

他看到她就好像看到了希望，看到了人类的希望，也看到了妖族的希望。</p>

她活着，她修行，她成仙，从来不是只为了自己，如果她只为了自己，就不会抽出一魄去救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她也不会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救那个成为罗刹的水瑶一命。</p>

已经成为罗刹的鬼了，一刀了结了，多省心省事？</p>

不就是九州令牌吗？在锦凌风临死之前骗一骗，岂不也是手到擒来？</p>

她根本不需要用她那勾魂摄魄的本事，她往那里一站，就能勾走别人的魂啊。</p>

这事放在慕倾城身上，一定会这么做的。</p>

何苦还去趟一回无边业火，把死了的锦凌风救回来？</p>

她才是真的救苦救难，她才是真的拯救天下的天下共主。</p>

所以在她有难的时候，他应该为他们妖族留一条后路。</p>

现在她回来了，她终于又变成沉衡回来了，那么他是不是应该把妖丹亦或者别的东西拿回来，帮她一帮？</p>

“玉笙，莫藏了，我知道你来了。”</p>

千万年不化的冰雪间，八条尾巴的妖狐狸桃花眼眯眯的呼唤。</p>

“狐狸……”一柄黑伞微微抬起，露出一张冷冽清媚的容颜，如同一副姽婳画卷在他们妖族的大山上铺展开来。</p>

“讨厌，叫冰冰。”妖狐狸笑，笑得贼眉鼠眼。</p>

“那我只能是沉衡。”玉笙回答。</p>

“玉笙别闹了，你猜我为你拿回来了什么？”妖狐狸伸出一只手道。</p>

“你知道我需要的是妖丹……”玉笙静静看着妖狐狸，忽然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p>

“妖丹我给了倾城，怎么好意思要回来，我拿回来的是你的灵魄……”</p>

妖狐狸伸开手，一道灵魄飞了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进了玉笙的体内。</p>

“我没有说我要取回我的灵魄……”</p>

取回灵魄做什么？</p>

取回灵魄，慕云湛该怎么办？</p>

慕云湛会灰飞烟灭的……</p>

她本来就从未想过拿回灵魄，从来没有。</p>

“这一道灵魄倾城不会还给你，你也不会拿回来，所以只有我帮你拿回来了……”</p>

“玉笙，莫要自欺欺人了，我们都不要自欺欺人了，慕云湛死了，慕云湛不想变成妖兽活下去，否则有我的妖丹，他怎么会死？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我们不要自欺欺人了好不好？”</p>

地在动，山在摇，整个妖族倾巢而出，兵荒马乱，一定是为了找他。</p>

这说明慕倾城发现他拿走了那一道灵魄，也说明慕云湛在此刻真的开始灰飞烟灭了。</p>

妖狐狸笑，笑得比哭还难看。</p>

“不好，我不要他死，我不要他死，他死了就真的回不来了，再也回不来了……”</p>

慕云湛灰飞烟灭了，慕云湛真的要灰飞烟灭了？</p>

怎么可以，怎么可能？</p>

他是护佑了她，陪伴了她八年哥哥，是那个教她立身立命的哥哥，怎么可以彻底消失在这天地间？</p>

不要死，不能死……</p>

所以她要逼出刚刚回来的那一魄，她不能让他消失，绝对不能。</p>

“玉笙，清醒一点，他是我的情敌，可是我从来没想过他死，你以为他给倾城妖丹，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吗？”</p>

“我知道她要慕云湛成为妖皇，我知道慕云湛成为妖皇那一刻，就是要替代我的那一刻，就是我该灰飞烟灭的那一刻，可是玉笙，我从来阻止过，我甚至期待他成为新的妖皇，也拯救一下我们妖族，可是他没有，他不会成为一只妖怪，这是他的选择……”</p>

“玉笙，你的云湛哥哥说他是一个人，他说他要像人一样活着，所以他若活着，怎么可能会自私自利的要你的灵魄苟且偷生？”</p>

“这不是你心不心甘情愿的问题，是他心不心甘情愿的问题，他是不会像现在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玉笙清醒一点，慕云湛真的没了，这世间真的是谁也救不了他……”</p>

作为情敌，他从来不恨慕云湛的，那个天下第一公子太善良了，和他妹妹一样的善良，善良的人不是都命苦，是命太苦，任谁也恨不起来的。</p>

所以他阻止了她，他在她的灵魄中下了断灵草，让她不能为所欲为抽出自己的灵魄去救慕云湛。</p>

一切快到结束的时候了，就算再怎么不舍，也必须做一个选择。</p>

既然你选择不了，那就我来选择。</p>

累了，其实看着慕倾城变成那个样子，他也累了，就让他给大家一个解脱吧。</p>

“你杀了他，是你杀了他……”</p>

她逼不出那一道灵魄，她又上了妖狐狸的当，她竟然在断灵草的身上栽了两次？</p>

不可饶恕。</p>

玉笙眼泪落了下来，这一次慕云湛真的要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p>

“玉笙，如果你认为是我杀了他，那你就杀了我吧。”</p>

妖狐狸拿出一把刀递了过去：“如果杀了我，你会好受一点，那就杀了我吧，我知道慕云湛没了，倾城也活不了，倾城活不了，我活着也没意思……玉笙，今生今世我欠你的，倾城欠你的，我拿命还给你，死在你手里，我心甘情愿。”</p>

“你为了她可以不要命，云湛哥哥为了她也可以不要命，小七，小五为了她也伤我，害我，为什么所有的人都为了她，置苍生，置天下，置公平公正公义于不顾？为什么我做什么都是错？”</p>

一道一道眼泪从玉笙眼眶中夺目而出，玉笙痛，痛彻心扉。</p>

“玉笙，你没有错，这世上唯一没有错的是你，你是我们的希望，是你告诉了我们什么是真诚，什么是善良，什么是爱，什么是奉献，什么是信仰……”</p>

玉笙的话让妖狐狸莫名的难受，这世间唯一没错的只有她了，可为什么偏偏让她承担这一切的痛苦？</p>

“既然我没有错，那你们为何这般对待我，这般让我痛不欲生，生不如死？一直以来都是你们对不起我的，你让我动手，那就莫要怪我大开杀戒……”</p>

玉笙的眼睛泛起黑雾，浓浓的黑雾掩盖了白色瞳仁，散发着重重妖气，妖气纵横肆虐与她的周身，侵蚀着她的灵魂，她拿过那把刀，迅如雷电的一刀戳向妖狐狸。</p>

“妖毒……”妖狐狸被一刀戳中，鲜血淋漓，一掌打断了刀，向后退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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