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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蓝水衫犹如流动的水,到了门扉处,那里早有两个俏丽丫鬟埋头等候。</p>
见司言慕过来,她们低垂的头更显恭敬,目送他的身影入了房间,她们则轻巧的关上了门扉。</p>
门扉隔绝了两个世界,她们并排站在平坦石阶上,对着司言慕房间同时行礼,然后踩着与司言慕完全不同的路面悄然退了出去。</p>
他方才经过的石阶被两个丫鬟护在了其中,他走过的地方仿若是不能被亵渎的圣地。</p>
整个院落一片安静。</p>
只能听到他脚步移动的声音,以及衣衫抖动的声响。</p>
在小塌上盘腿坐下,面前,是早已预备好的清酒,司言慕抬手将小火炉点燃,开始熟练的温酒。</p>
无论春夏秋冬,他只喝温酒。</p>
从坠崖醒来那时起,这习惯就再也没有变过,并且也是从那时起,他再也未曾对人笑过。</p>
一直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冷若冰霜的样子!</p>
哪怕是距离自己很近的觅寻夫人、夜大人,或者说伪大人。</p>
祠堂内的司言觅寻并不知司言慕归来,日薄西山她还在祈祷着。</p>
她若没有从祠堂里面亲自出来,无论再大的事情都不可去打扰她。</p>
唯一能够在这个时辰进祠堂打扰她的,也就只有司言慕一人,所以先前司言小夜才会如此询问。</p>
“京城仙家之女,总共也不过五人,二人仗着自己高贵身份飞扬跋扈、任意妄为,一人先天性格缺陷,还有一人……”</p>
祈祷的司言觅寻言语顿了顿,这才苦笑道:“就算是被强行洗掉了记忆,她还是对二娘如初般的执着,想必二娘这一生也不想再看到她吧……”</p>
“说起来,让二娘厌恶女人,也是因为她,她还真对司言家族做了了不得的事情呢……”</p>
“如此一想,二娘变得不再有情绪波动大抵是因为那孩子吧……那个被二娘好心救下却恶言伤害二娘的家伙……</p>
就算二娘被我封存了记忆,潜意识里他应该还是会记得一些,不然也不会因此而转了性子……那样的伤害对于他而言,是真的很大……”</p>
“呐,我还要再等到什么时候呢?”</p>
司言觅寻眼泪掉了下来,泪眼朦胧之中望向前方自己亲自镌刻下的名字。</p>
那里不是她曾经夫君的名字,就是她逝去儿子的名字。</p>
“每一次都难舍,这个世界必须得有司言家族的人存在,却又排斥司言家族的人长寿。</p>
二娘已经二十四岁了,在司言家族血脉之中,除了我,他算是活得最长的人了。”</p>
“若是能得见他成亲就好了,众多儿子之中,也唯有他完完全全继承了我的容貌……</p>
是不是这样,能够让他活得长一点,再长一点呢……”</p>
“新的一轮角逐又开始了,虽然帝王已经定下,但是不甘心的人又何其多……”</p>
“二娘,我是不是将你禁锢在我身边比较好,还是……”</p>
眼泪滑落,记不得这是第几次独自哭泣。</p>
也只有在这里,她才能够完完全全展现自己身为母亲的软弱。</p>
司言家族自古能够承载天地祈愿,晓古今测未来,但是,这样的代价对于司言家族来说实在过大。</p>
司言慕二十四岁,是迄今为止除了司言觅寻本人外,司言家族直系血脉中活得最长久的人了。</p>
司言觅寻暂且不论,司言慕算是她的儿子当中运气最好的一个了。</p>
但是也是其中运气最不好的一个,少年受了诸多波折,以至于他现在冷漠的活着。</p>
在司言觅寻看来,司言慕以什么样的方式活着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还活着,这就足够了!</p>
“必须……做点什么了!……”</p>
长尾神鸟朝天图隐隐约约有光泽泛起。</p>
司言觅寻看了看,认真一想,这才站起,对着那些逝去的名字再认真拜了三拜,这才轻巧退下。</p>
祠堂门再被封闭。</p>
整个世界一片安静。</p>
府内丫鬟走动得厉害,司言觅寻望了望,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p>
“看来今晚又是一个热闹的节日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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