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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说着也就到了这监牢最深处那扇门前,两个身穿黑衣的中年男人向新教尊和孔维泗恭敬的行礼之后,打开了那扇厚重铁门的两道锁,这扇门不但完全隔音,甚至具有足够的隔绝咒法的能力。</p>
开门之后,里面散发出来一道轻微的霉烂气息。灯光昏暗,只有一个三瓦的节能灯泡,但里面的环境看得清楚。</p>
仿佛一个普通劣等宾馆的标间那么大,四壁全是坚固的石墙。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外加一个屎尿合一的马桶。</p>
墙角落里,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儿似哭似笑地缩在地板上,头发凌乱如茅草,甚至还拿着一只破碗来回地舔。看样子没有吃饱,也可能进来时候看门守卫觉得已经天晚,早就过了饭时,所以没想到他会太饿。</p>
但就算是饿,他也不会表达。真好似一个疯子,说话毫无条理,甚至更多时候只会咿呀咿呀的摇头晃脑。</p>
教尊,可怜白日里还是天下第一强者!</p>
“夫子!”朱云从为之一恸。虽然最近他在恩师这里有些失宠,但回忆起过往一二十年的教诲之恩,朱云从还是不免悲从中来,双膝跪立在了教尊的面前,“夫子,弟子不孝。”</p>
教尊却只是嘻嘻哈哈,还拿着舔干净的碗扣在了朱云从的脑袋上,似乎觉得自己非常有创造力,于是又拍着手哈哈笑了起来。</p>
孔维泗也在背后恭敬地行礼,向这位曾经的至尊致敬。起身之后才对朱云从说:“你看,若是教尊大人在这种状态下,万一能使用出咒法来,岂不是要灭了我们总部所有人。哎,苍天待我圣教何其薄也!若有失德之处,便是全加于我一人身上也好呵!”</p>
说着不禁掩面,或许也被眼前这落拓的一幕所感染。</p>
但是,这对现状没有任何改变。</p>
朱云从:“先生,能不能将夫子的起居条件再改善一下?”</p>
“这是自然。”孔维泗说,“刚才举办登基典礼,将前教尊大人请到此处也过于仓促。明早我会命人把这里打扫干净,再把前教尊大人所需要的生活用品全部搬来。”</p>
朱云从点了点头,也只能这样了。一个患了失心疯的超级血宗,天下第一强者,本就是一颗随时可能爆`炸的超级核`弹。</p>
甚至孔维泗还打算过两天将教尊转移到礼乐阁掌管的那座囚牢,那里当然更加坚固。那里并不在圣教总部,就算出现意外也不至于太要命。而趁着这几天,可以将那里条件最好的房间打扫出来,重新修缮。</p>
看到孔维泗对恩师这么用心,朱云从也表示感谢。</p>
孔维泗随后对朱云从说:“你先回去休息吧,劳累了一天,而且天明之后事情更加繁重。”</p>
“先生你不一同回去?”</p>
孔维泗摇头:“我还想问一问前教尊大人,看他是否真的还记得恩里克的一些记忆,以及打开科布多魔城的一些信息。我答应了秦尧,尽量帮他问询一下。”</p>
朱云从:“为了营救宇文天河吧。”</p>
孔维泗点了点头:“这或许也是咱们能够送出的最大诚意,借此机会和墨家握手言和……你回去吧,人太多了恐怕会惊扰到前教尊大人,不利于他回忆过往。还有你们两个,送教尊大人离开,并关上这道门。”</p>
朱云从点头告辞,而两个看门的也缓缓关上了铁门。</p>
小小斗室之中,只剩下了孔维泗和教尊两人。一个冷静地出奇,一个顽劣的可笑。</p>
孔维泗闭上眼睛轻轻吸了口气,而后取出了一枚小小的药丸状物件。平放在掌心之中,手掌喷发出一股热力,于是那药丸快速焚化变成了一股股青烟。</p>
缭绕的烟气飘满了房间,疯疯癫癫的教尊也吸入了一些。没半分钟,教尊浑浊凌乱的眼神竟然似乎清澈了起来。虽然没有白天那种勘破人心般的穿透力,但至少显示出了常人的理智和思维。</p>
缓缓站起,如往常般背负双手直面孔维泗,甚至连声音都变得正常起来。</p>
“你……很好。”教尊冷冷声音之中又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情绪,“现在,你继位了?”</p>
孔维泗摇了摇头:“不,是云从。”</p>
教尊沉默片刻道:“你知道你最大的长处是什么吗?”</p>
孔维泗没说话,静静聆听这位前任尊者的教诲。</p>
教尊:“以前我以为是‘心智’,但现在看来,是‘耐心’。”</p>
孔维泗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教尊的评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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