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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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都听到了传言，却唯独陆拾遗对此闻所未闻。他提着包袱登上了三合楼，见到了冷藏锋，哪有听闻传言的时间。</p>

如果他听到了传言，他又会怎么想？</p>

三合楼还是要登上来的，冷藏锋依然是要见的。</p>

厢房内只有冷藏锋一人在等候，他显得越发苍老了。五年前，陆拾遗陆拾遗来到藏剑阁时，冷藏锋看起来没有那么苍老，但那时的冷藏锋依然比陆拾遗小时候见过的苍老了许多。</p>

陆拾遗十五岁那年，冷藏锋拜访过梅谷道人，那也是陆拾遗第一次见到他。而五年前的那次是第二次，那次的冷藏锋已经苍老的无法与第一次相见的人联系到一起。</p>

这五年间，冷藏锋以陆拾遗可见的速度在变得苍老。</p>

有人说，冷藏锋是年轻时受了暗伤，一直伤势未愈，就是这伤疾在加速他的衰老。这也是唯一可以解释冷藏锋变化如此大的原因了。</p>

至于梅谷道人，从冷藏锋最后一次拜访他，已经过了十年。十年间，两位故友因为各种事宜无缘相见。</p>

而陆拾遗将包袱放在冷藏锋的面前，却是道起了毫不相干的事：“阁主，我师父已经很多年没见你了。”</p>

他叫的是阁主，而不是师伯。</p>

如今两人在三合楼见面，他没有必要如此称谓，却偏偏非要如此。</p>

“阁主当年送给师父的紫砂壶他一直舍不得用。”陆拾遗又提起了一件物事。</p>

“你师父就是不太懂得享受。”冷藏锋捋须笑道，“你师父一向爱茶，我是好不容易得到一个上好的紫砂壶，送于他泡茶，他倒好，竟然置之不用，当真是暴殄天物。”</p>

陆拾遗也笑了，笑的如此淡然，就像融化寒雪的骄阳：“我也这么说，师父却说我不懂，这是阁主的一份心意，他当然舍不得泡茶用，若是被窝这毛手毛脚的徒弟不小心打碎了，他老人家还不心疼死。”</p>

冷藏锋摇头笑笑，神色一正，问道：“此行如何？究竟是何人要刺杀通天晓的徒弟你可查清了？”</p>

陆拾遗脸色的淡然的笑意隐去了，道：“是何人派人刺杀毫无头绪，不过，裘前辈的徒弟费思清并不是他徒弟。”</p>

冷藏锋哑然失笑道：“不是徒弟，那是什么？”</p>

“是女儿。”陆拾遗叹了一声。</p>

冷藏锋愕然，不急不躁的道：“贤侄修的胡言，怎么徒弟成了女儿，费思清可是……”</p>

“费思清是女扮男装，她的本名叫裘芊芊。”陆拾遗解释道，“裘前辈因为遭人所忌，所以一直隐瞒他女儿的身份，从小就女扮男装，瞒过了所有人，晚辈也是从裘芊芊，也就是费思清的口中所知，她的女儿家装扮，我也是亲眼所见，做不得假。”</p>

冷藏锋到底蹉跎了半生，也没有或许惊愕，反而点头道：“裘四海得罪了不少武林同道，如此做法倒也符合常理。就是瞒的我也好苦，真是……”</p>

他苦笑着摇头，也不知该怎么说才好。</p>

陆拾遗这时却道：“裘芊芊告诉我，他父亲的死另有原由。”</p>

冷藏锋话一冷，双目凝神，问道：“我亲自去看过裘四海的遗体，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费……裘姑娘都告诉了你什么？”</p>

陆拾遗语气缓慢的却又无比清晰的道：“她说，裘前辈的死与你有关。”</p>

“哦？”冷藏锋似笑非笑，“还有什么？”</p>

陆拾遗继续道：“裘前辈的通天晓之名也是你给造势，结果让他为国有武林人士孙戒备，半生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朝不保夕。最后，还是被你所害。”</p>

冷藏锋哈哈大笑。那笑声爽朗，一点也不像一个苍老之人所发出的。</p>

他又问道：“还有什么？”</p>

陆拾遗一动不动，好似儿时练功一般，心无杂念，将所有的一切都一一道出：“当年，因为关人魔一事，其实内有蹊跷，裘前辈知道太多，所以被人捧杀，最终这人还是难以放心，杀了他。”</p>

他本不必说，也不该说这些。</p>

可他偏偏说了。</p>

言简意赅，却又道尽了所有。</p>

而且，他最后说的“这人”，即使没有提到冷藏锋的任何名讳，更没有用“你”，却也告诉了冷藏锋，意中所指自然是他。</p>

他为什么要说？</p>

还具体提到了关人魔？</p>

这怕是冷藏锋的心事，心病，心魔，更是隐秘。如果一切属实，任何人触之即死。</p>

裘芊芊让陆拾遗杀了她，她在求死？</p>

陆拾遗难道也要求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