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4?8悬尸（十七）：乱人心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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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灾民已经从这儿过去了。”马敬笑摸了摸苦苦支撑在这儿的残树，即便下上一场贵如油的春雨，这棵树无论如何也是救不活的。</p>

“是啊，连难咽的树心都掏空了，肯定早就饿的不行了。”黑子叹了一口气。</p>

赵停山看着这棵树，就情不自禁的想起正在煎熬中的妻子、家人和全部的村民。</p>

“我们赶快走吧！”</p>

三人再次加快了步伐，太阳刚刚跨过头顶，他们便走远了三山。在翻过一个陡坡以后，赵停山惊讶的看着远处的那一片城墙。</p>

“快看，我们到了！”</p>

黑子和马敬笑也连忙翻了上来，他们看着远处那灰色的城墙，也跟着为之一动。</p>

马敬笑望着远方的旗帜，大笑：“哈哈哈，那是青天白日旗，那座城还在国军的手里！”</p>

“真的？！”赵停山也连忙看了看，果真如此，“那我们赶快过去吧，以我们刚才的速度，天黑以后，我们肯定能走到那里！”</p>

“说得对！”黑子也这么认为。</p>

三人马不停蹄，喝了一点水，就赶紧往城里赶。黑子如果记得没错，上次他去这座老城的时候，还能在小酒馆子里吃到酱肉，喝上白酒。黑子走在最前面，他看着那小城，一边走，一边流口水。因为这一路上，他们除了干烙饼和冰水可以果腹以外，就再也没有任何的东西能吃了。即便最坚韧的人也会因饥饿屈服，倒不是思想上的屈服，而是他终会被饿死。</p>

夜黑总算降临，他们三人也是不负这番辛苦，站在了老城底下。城楼和城门极高，城门上刻着的大字已经看不清了，看样子这座老城已经有些年岁了。城墙的附近，大大小小铺满了各种各样的窝棚，一个个灾民饿的无精打采、魂不守舍。许多饿死的尸体，因为实在没有力气去掩埋，所以干脆就堆积在了城外的一口枯井里。赵停山从这枯井的附近经过，那些尸体眼看就要堆到顶了。</p>

“几位！”</p>

一个衣衫褴褛的灾民，怀抱着一个女娃娃走到他们面前。这人脸上满是冻疮，一只耳朵早就已经烂掉了，鼻子上很大的一个脓包鼓鼓囊囊，好像下一秒就会爆炸。</p>

赵停山刚想搭话，却被马敬笑拉到一旁。他挡在了赵停山和黑子之前，目光坚定的看着这个快要大限将至的灾民。</p>

“你想怎样？”</p>

“这位老板，我看您们几位穿的有头有脸，不像是我们这种灾民。您也看到了，我就快要病死了。你们能不能行行好，赏给我一口吃的？”濒死的灾民，虚弱的讨要食物。</p>

“不行！”马敬笑果断的摇了摇头，“我们的食物还不够吃呢，没有多余的可以给你！”</p>

马敬笑往前拱着赵停山和黑子就想避开瘟神。</p>

“别！”濒死的灾民慌了，“要不我把我这五岁的女儿给你们了，也算是给她一条活路。你们就发发慈悲，收下她，给我一口吃的，让我临了也能做个饱死鬼呀！”</p>

马敬笑刚想再次制止，赵停山就一把拉住了他：“岳父，我们已经到了这儿。不如就把剩下的干面饼给了他，我们进城不就能买到粮食了吗？也可以救这个可怜的孩子一命，不是吗？”</p>

“你住嘴！我说不行，就是不行！”马敬笑丝毫不肯让步。</p>

黑子也上前劝阻：“停山，听你丈人爹的！别固执了，我们赶快进去！再晚点儿，可就要封城戒严了！”</p>

赵停山看着奄奄一息的灾民和他怀中的小女儿，不禁就动了恻隐之心。</p>

他生气的大吼：“国民政府就那样，咱们还不能给他口破烙饼吃吗？！我是赵家的根儿，这里还是由我说了算！”</p>

赵停山打开行囊，就将几张干瘪的面饼，给了那个濒死的灾民。</p>

“啊！吃...吃的！”濒死的灾民一看到吃的，立马就扔了怀中的小女儿，抢过面饼，就狼吞虎咽的啃咬着跑去了自己的窝棚里。</p>

脏兮兮的小女孩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她看着父亲不要自己了，难过的哇哇大哭！</p>

这还不止，在附近的灾民闻声，看到了赵停山他们有吃的，那立马就蜂拥而至，不到一分钟就将他们三人团团围住！</p>

一个老妪抱着一个婴儿大哭：“我这小孙子前些日子刚饿死了爹娘，现在他也快饿死了，求求你们发发善心，赏口吃的吧！”</p>

“我娘都快病死了，求你们给点吃的吧，她老人家的病不能再拖了，要不然肯定是熬不过今晚啦！”一个抱着头巾的瘦弱男子哭唤道。</p>

“您几位老板一定是进城办差的！我读过私塾，识字儿！您就收我做个苦工，肯定不让您吃亏！签个死契都行啊！”一个身穿破旧长袍的文人，也沦为灾民，挤在一堆人中，巴不得能被老板看上，也好吃一顿饱饭。</p>

一个妇女抱着两个半大孩子，挤到最前面：“老板！我这两个孩子都快大了，求求您就收下他们吧！您只要给口吃的，他们就能干活！我不奢望您接济，就求您救救我的孩子吧！”</p>

“您别看我这样，其实我可漂亮了！”一个满脸黢黑的年轻女子不断拉扯着赵停山的袖子，“您只要给口饭吃，给我洗洗身子，我肯定能把您伺候的舒舒服服的！要实在不行，您只要帮我进了城，转手把我卖到妓院也成啊！”</p>

一个身子还算结实的灾民，见苦苦哀求没用。趁着赵停山几人与其他灾民拉扯，盯上了包袱，一把就抢了过去！</p>

“砰！”</p>

马敬笑一个花生米打在了抢夺包袱的灾民脑门儿，他瞬间的栽倒在地，鲜血止不住的从脑袋后面流淌而出，死不瞑目！</p>

“啊！啊！呀！”</p>

几路灾民闻声，吓得不轻，哪还管什么吃的不吃的，转头就跑回了各自的烂窝棚，哆哆嗦嗦的生怕枪子会落在他们身上。</p>

马敬笑抱起那个被父亲抛弃的小女孩，瞪了瞪赵停山，便示意他们赶紧离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