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岭寻龙（十一）：乔老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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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司机是不是走错地方了，这里怎么这么荒凉阴森啊？杂草密布，老树无章，隔着老远才能看到几个乡村民房，那里应该是个村落。该不会我得去那儿吧？不应该啊，听我爸那么说，这乔所长也不至于这么寒酸吧？而且真要是这架势，我怎么投奔他啊，跟他种地放牛？虽然那也是个高尚的职业，但我现在不需要高尚，我需要钱啊。</p>

我正迷糊，一个扛着锄头的行人路过我身旁，我看到救星来了，赶紧拦下他，指着信上的地址问：“老先生，麻烦您一下，请问这个地方怎么走啊？”</p>

老农看了一眼，也用唐山口音说：“看到前面那个路口了吗？”</p>

我点点头。</p>

他继续说：“沿着那条杨树路直走，不到5分钟你就能看一棵老柏树，它旁边就是了。”</p>

“谢谢您啊。”谢过老农，我照着他所说，开始前进。</p>

怪不得这条路被叫做杨树路，两边都是参天的大杨树，估计得有15年了，路边还紧挨着一条排洪用的沟渠，正是有了这条沟渠才让这里的杨树长的这么枝繁叶茂。走了几分钟，我看到一座小巧的平板桥，我想再往里多看看，可庞大的杨树种的实在是太密了，我使劲儿找缝隙也看不到里面的情况。我越走越近，逐渐看到老农所说的老柏树，这棵柏树没个百年也得有个五十年了，极其参天雄伟，稠密而细弱的分枝紧紧包裹笔直的树身。</p>

走到了桥口，砰噔一下，我的心就凉了半截。这特么哪里是什么什么所啊？这儿压根就是一个火葬场！什么狗屁乔所长，是乔厂长吧！难怪那个司机都没开进来，大早晨就这么晦气确实不利财运。我家老爷子又坑我，看我回头给不给他祝寿！</p>

这偌大的火葬场阴气逼人，灰色砖头砌成的高墙隐约长着苔藓，黑色大门倒是敞开着，就是不知道它欢迎的是生人还是死人！说实话，我对这些阴秽场所并没有多大顾忌，跟死人接触也没什么畏惧，我就是讨厌不明白具体情况就被别人忽悠到某个地方，搞得一头雾水！</p>

我拉着行李箱，走进火葬场。刚进门，我就看到“非本单位人员请先登记”的告示牌，我扫了一眼门边儿上的值班室，里面真有个老大爷在那儿带着老花镜看报纸呢。我敲了敲值班室的玻璃，老人家反应过来，起身走到门前，用普通话问：“小伙子，你有事儿吗？”</p>

我将信递给他：“我想见一下乔先生。”</p>

“你是要找厂长啊，”老大爷将信还给我“进去办公楼，4楼最外面那个门就是。”</p>

哈哈，让我猜中了吧，真是厂长！等等，我好像并不应该为此开心。我收好信，说：“谢谢您，那我进去了。”</p>

办公室门前，并没有写着“厂长室”之类的标语，楼内的装修与室外的建筑风格宛如天上地下，水泥抹成的地板，老旧的防盗门，连楼梯的扶手也沾满了灰尘......</p>

我敲敲门，屋内传来一阵收拾东西的声音，过了很久，里面的人才喊道：“请进。”</p>

我打开门，一位慈眉善目、两鬓微白大约50来岁的中年人坐在办公桌后，他见我进来，很和善的问：“有什么能帮你的吗？”</p>

“请问，您是乔厂长吗？”我谈吐文雅的问。</p>

中年人上下打量了我一下，说：“对，我就是。”</p>

我走上前，将信件交给他，并说：“乔厂长，家父叫我来这儿找您赐教。”像什么我爸爸让我来找您讨个差事之类的，我可说不出口。</p>

乔厂长撕开信封，粗略的看了几眼里面的内容，突然大笑：“哈哈哈，看来你们家一代比一代清秀的丹凤眼总算是按耐不住了啊！”</p>

什么，我们家一代比一代？也就是说，他早在我父亲之前就与我爷爷甚至是老太爷有旧了？！我一下子紧张起来，有点生怯的问：“难道，你认识我爷爷？”</p>

他放下信，激动的说：“岂止是认识，应该说是老相识了！”</p>

我还是有点儿疑惑，就问：“那我？......”</p>

“长得真是人中龙凤，”乔厂长站起身称赞道，他走到我面前：“既然是汪家人的孙子，我老乔家当以自家人相待。”说完，他走过我，把防盗门关起来，并锁上。</p>

我x，这个人想干什么？看我长得英俊帅气，想猥亵我不成？！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一把将我按在座位上，用他锐利的眼神盯着我。</p>

他盯了好一会儿，才问：“你爷爷有跟你提起过我吗？”</p>

我摇摇头。</p>

“那五道天家呢？”他又问。</p>

我还是摇摇头。</p>

“哼！”他松开我“这个汪老鬼，嘴巴管得可真严实。”</p>

面对乔厂长的一连串问题，我实在是有点儿摸不清头脑。我理了理思绪，问：“乔厂长......”</p>

我还没说完，他就打断我，说：“都是自家人，没必要这么客套，以后叫我王爷就行了。”</p>

啊？让我管一个姓乔的人叫王爷，我没听错吧？某个人凭借一技之长，小有名气后，可能就会得个人赐绰号，像什么钟饺子、砍刀陈......可我从来没听过赐号“王爷”的，人家那都是替名不改姓儿，可他这连姓儿都改啦，不怕祖宗怪罪啊？我满脸尴尬，僵硬着笑容问：“王爷，敢问您，这五道天家又是怎么一回事儿啊？”</p>

王爷没有正面回答我。他说：“旧事勿提。今天是你初入天家的大日子，还有一项很重要的事要处理呢。等我先把女儿叫来。”他说完就摁了几下座机，把我来这儿的事情简单说了几句，就挂了。</p>

我充满好奇的问：“您女儿也在这儿工作？”</p>

“是啊，”他给我倒了杯温水“就在后面的殡仪馆工作。”递给我水后，他打开了门锁，脸上好像还有点儿失望，貌似这次谈话并没有达到他预想中的结果。</p>

老天，合着他们一家子都吃一碗饭的啊，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p>

我接过水，连连道谢。大约也就是我喝完这杯水的时间，一位扎着丸子头，五官就像《穿XX线》里面那“黑玫瑰”角色一样的女孩连门都没敲就直接闯进来。这女孩衣着黑色制服，还带着副皮手套，看样子是刚刚还在工作。她脱下手套，微笑着问候：“你好，我叫晋言杺。以后我们就是同门中人了，还请你多多关照。”说完，她为表心意，微微点头。</p>

“你好，”我也连忙打招呼，脸上的笑容打的既亲切又生动，“我叫汪岁城，今后恐怕要给你添麻烦了，也请你多多关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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