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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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锋的神情渐渐凝重起来，手上抚猫的动作也停了下来，</p>

莫非是鲛、类一族偷了一鸣庄的牌子和信物去买的货么？有是有这个可能，但是晟阳铁却不是那么好炼化融合的，必须要有比打制常规兵器高几倍的温度才足以融化，这么一来，打造兵器的定然也不会是什么普通地方。这么多的货物，要打造成千上万的兵器，这也是个不小的动静。以南鲛北类的特殊性……早就被发现了。</p>

无锋思索片刻，却也得不到个答案，只得暂时作罢。开始仔细听着老者后面的叙述。</p>

“也正是因为这些兵器，我族背上了私通这两族复族军的嫌疑。与此同时，被怀疑的还有胜产“南亥石”的人族部落——合轮。”老者咳了两声接着道：“南鲛北类早已沦为各界各族的奢侈玩物，他们虽有不甘，但凭借他们残存的实力反抗也是杯水车薪。更何况各界已然习惯了他们作为玩物的事实，一直以来温驯的宠物突然向主人发起如此大规模的攻击，定然使得他们的饲主恐慌，而饲主恐慌的结果就是更强悍的打压和对涉及此事者的株连。”</p>

“而他们的饲主是整个陆地、大洲，以及几乎所有的部族和种族。”无锋接话，神情有些沉重。</p>

“所以……权使你该明白我们面对的是什么。更何况我们还有制作神兵的瑰宝，就算是再小的借口，只要这借口变得无懈可击，那么就成为他们抢掠我们的理由。”侯主含着怒意。仿佛当年之事由在眼前。</p>

“确实，他们可以打着你背叛饲主群的旗号，对你发起进攻。顺便得到让所有人都垂涎三尺的铸兵神器。”无锋微嘲。</p>

老人靠在枕上的身躯有些瘫软萎靡的感觉，像是过于劳心劳神一般，但他还是强打精神点头道：“刚开始只是人族向我们发起挑战。后来啊。。。。不管有没有收到这批兵器的人都来了。就算是那些鲜少不饲养类和鲛的地方，也来凑热闹了。我们知道，他们后来兴师问罪，说我们维护南鲛北类，联合叛军的说法，其实不过是一句借口，他们要的不是一个公开的认错，而是铸兵的神物。”</p>

侯主像是又苍老了不少，继续缓缓开口道：“被大大小小的族门宗派围攻后，我族终将不敌，在很短的时间就败下阵来；人口巨减。后来，他们中一些颇有威望的修道修法的人，联合钻研抗衡了数日，携手破了几处洞天府邸的结界，闯进来大肆杀掠。在我们完全无力抵抗后，他们运走了所有能运走的东西，开采了所有能开采的矿石，把我们这里洗劫一空。”侯主苦涩的看着空荡荡的房间道：“这个洞府，已经是保存最完善的一个了。也许……是圣泉的源头在这里的缘故吧……唉。</p>

无锋环顾着简陋的房间，暗暗摇了摇头。</p>

场中安静了片刻后，只听一个激动的声音朝这边传来：“公子！公子！魄寻好了！魄寻好了！”</p>

声音由远及近，带着粗重的喘息声和难以抑制的兴奋，一听就知道这人在喊话的同时，还在奋力的朝这边跑来。</p>

“这么快？”无锋有些惊讶。看着跑到跟前的人赞许的点了点头。</p>

“是……是的……”引路人上气不接下气对着无锋和侯主说道：“大伙听说亡魄可以治好侯主的病，都去帮忙了！”</p>

侯主浑浊的眼睛，带着不可置信的神色。</p>

无锋看了看侯主，向他点了点头。侯主看着无锋，顿时有些感慨，有些感激，还有些酸楚。</p>

“亡魄呢？”无锋问道。</p>

引路人从腰间解下一个瓶子递给无锋，喘着粗气道：“后……后面……还有……有……五百多只。”</p>

五百多只？无锋心下哑然，嘴角微微上翘，似笑非笑的看着此刻正在发呆的侯主。</p>

瞬间，散碎而有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层次不齐的粗重喘息声，此起彼伏。然后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脚步声停了下来，剩下的只有厚重的呼吸。</p>

“到了！他们到了！”引路人打开门，扶着侯主往外走去。</p>

巍峨宏伟的大殿外，大殿前广场上，站着三百多个手持瓷瓶的人，而瓷瓶内装着的，正是无锋需要亡魄。</p>

当侯主踏出宏伟大殿门栏的那一刻，当他看到场内拿着各色瓷瓶气喘吁吁的三百多人的时候，当他感受到三百多道炙热的目光停留在自己半入黄土的身上时……当他，听到有一个稚嫩的童音用纯真而欢喜的声音喊了一句：“爹爹，侯主醒啦！”，然后场内的人们雀跃欢呼起来的时候……身影佝偻的侯主，那粗糙干涸的脸颊上，流出了两道浑浊的老泪。</p>

原来……终究还是有人在乎自己的。就算在那场屠杀后，族内分崩离析，自己一心求死的躺在床上不理世事。。。。但，终究还有三百多人是在意自己的。</p>

数年来，自己从未关心过自己的族人，也不再关心自己；自己只知道装病避世直到真的奄奄一息卧床不起；数年来，没有交易没有粮食，一切能吃的都入了口，维持生命的是洞里几乎被啃食干净的植物，和雪山里偶尔路过的小兽。</p>

看着那三百多个衣衫褴褛，瘦削饥黄的族人；遥想当年人人风光无限，精神饱满。侯主双膝一软跪了下来。</p>

“我对不起你们！……我对不起你们！对不起你们啊！”嘶哑的声音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侯主双手撑地，竟对着自己的族人磕起头来。</p>

场内的人见状慌了神，一时间不知所措。顿时，整个场内一片寂静，只剩下侯主哭吼的声音和头撞击地面的响声。</p>

不知何时，楼主的头撞到了一只柔软的手掌上，随后被慢慢扶起。</p>

夏荷对着侯主微笑，她看着老人的眼睛轻声说道：“无论你经历过什么，至少，还有三百多人陪着你共患难。”</p>

老人看了眼夏荷，看了眼无锋，看着场内三百多个还没回过神来的族人。细细思索着夏荷的话，片刻后定了定神，涣散浑浊的眸子里，渗出了明亮的光泽。他轻轻挣脱夏荷的搀扶，走向无锋，用诚恳而坚定的态度请求道：“请你，救救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