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秘银剑 和 菲尼克斯斗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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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猿现身的前一个晚上。</p>

“野猪烤好了~要不要来点？”尉迟鉴停止转动串着野猪的树枝“今天运气好呀，逮到个大的~”，刚要把猪腿撕下，就被烫得把手缩了回去。</p>

“不了...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咽下这种靠杀戮得来的食物...”凯瑟勉强地笑了笑，回绝了尉迟鉴，她正在用长木勺搅拌着小铁锅里的蘑菇野菜汤。</p>

“要不要来点汤？”凯瑟琳用手指沾了些锅中的汤送进嘴里“味道还不错”，接着从包袱里取出一只木碗乘起汤来，尉迟鉴往锅里看了一眼，那汤泛着浑浊的奇奇怪怪的颜色，也勉强地笑了笑“不了...我一拉肚子会没有力气的...”</p>

“对了...阿鉴，你为什么要找天目众？”凯瑟琳抿了一小口碗中的汤。</p>

“为了找到那混账东西...？”</p>

“混账东西...？”</p>

“是我爹啦...我娘在怀着我的时候，他就失踪了，没有成婚，我随了娘的姓...正因如此，我们母子在族里总不招人待见，但外公对我们还是挺照顾的，不然我们早就被族人赶出家门了。”尉迟鉴握着烤野猪的大腿，一把撕下，“我九岁那年，在家后门旁的小巷发呆的时候，被一个路过的道士看到，硬要收我为徒，得道我娘的同意后，我随他上了山，在那里过了七年，就在两个月前，师傅问我有什么志向，我想都没想就说要找我爹，他沉默了半晌，告诉我...我爹是天目众的人...”他大口咬下一块肉“我要找到那家伙，然后狠狠揍他一顿！”</p>

“凯瑟琳你呢？”</p>

“是为了拯救一个被‘深渊’诅咒的的人...”凯瑟琳把小铁锅从篝火中取下，放到一边。</p>

“深渊...？”</p>

“深渊，是一个聚集着强大力量的，连众神也敢轻易触及的空间，一些永远不会满足的强者曾经对其进行过探索，想从中汲取更多的力量，但最终，被那股力量反噬，他们为贪婪付出代价...原本不朽的身体开始逐渐崩坏，灵魂也被腐蚀，然后，等待着烟消云散...”凯瑟琳从包袱取出两张胡饼，递给尉迟鉴一张“我曾经向统治着我故土的众神寻求过帮助，他们都表示无能为力...后来，我去了‘阿瓦隆’，非常幸运，在那里居住的高等精灵（High Elf）有暂时抑制诅咒的方法，而且为我提供了一条重要的信息：Annihilation。</p>

“安耐...那个啥？是什么东西？”</p>

“是我故土的最古老的咒文之一，用我们那里的语言翻译，称为：Annihilation，而用汉文翻译，我称其为：‘湮灭’，这个词出自司马相如先生所著《封禅文》中的一句：湮灭而不称者，不可胜数。”</p>

尉迟鉴挠了挠头“好深奥...听不懂，那个叫‘湮灭’的咒文到底和深渊有何关系...难道可以解开诅咒？”</p>

“是的...但是，咒文最原始的版本已经遗失了，精灵们没有留下副本...现存对其完整记录的是精灵语的译本，存放在阿瓦隆，精灵长老们告诉过我，精灵语的翻译并不能完整的把原文的意义表达出来，撰写咒文的文字应该是太古之初某个神秘的种族所创造，比精灵族甚至比神更为古老，他们在那个时候，很可能已经懂得如何操控和利用深渊之力...精灵族对咒文的研究和翻译虽然或许只是只字片语，但里面所获足以让整个种族成为高等的存在，而精灵们抑制深渊诅咒的方法就出自此咒文，如果能够找到原始版本，并完整解读出来，相信就能破除诅咒...我在阿瓦隆居住期间，得到那里主人的允许，拜读过那篇咒文译本，并在脑子里把全文记下，虽然并不能完全理解里面的内容，但我已经可以依稀使用咒文的力量了...”</p>

凯瑟琳端起碗，喝了一大口汤，接着说“关于咒文原稿的遗失，听说是按人类历法计算距今一千多年前，突然从存放地消失的，原因众说纷纭，认为是被盗的占据多数，陆续有外出去寻找咒文下落的人（精灵），皆杳无音讯...我曾经向阿瓦隆的主人之一，‘女神摩根’寻求过指引，她说‘去尤罗巴的另一端，那里有你想要的答案’，于是，我便启程去了东土。”</p>

“那为什么要找寻天目众呢...？”</p>

“大概一年前，我初到东土的时候，曾经遇到过一位阴阳家术者，十分投缘，他不仅非常大方地传授我一些中原地区的法术，而且还给我提供了不少信息，从他那里得知了天目众的存在，我找他们是为了看看会不会有关于咒文原稿的线索...”凯瑟琳说着，又舀了一碗汤。</p>

“原来如此...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的汉话怎么讲得那么好？”尉迟鉴问道，嘴里塞满了肉和胡饼。</p>

凯瑟琳笑了笑“两年前，我在去往中原的途中，帮助过一支由‘粟特人’组成的的商队解决些小麻烦，在他们的邀请下，随他们一同前往中原。那些粟特人不仅精通汉话，而且识汉字，一路上向他们请教学习，自己便通晓了，而且，他们的商品中，有很多汉文的书籍，还有一些用汉文翻译过的经、律、论、密等佛学典籍，听说这些书是在敦煌一带的畅销品，我借阅了他们那里所有的书，在里面得到了不少信息和知识。”</p>

“这么说来，你学东西还挺快呢，如此短的时间掌握这么多东西，真了不起。”</p>

“除了过目不忘外，我还真没发现自己有其他过人之处...没什么了不起的...”不知道凯瑟琳是不是觉得尉迟鉴对她过誉，脸突然泛红起来。</p>

尉迟鉴见小铁锅里的汤被舀得所剩无几，忍不住伸出手指沾了些往嘴里送，“哟！看不出来！原来这么好吃！谁说你没有其他过人之处的，菜烧得这么好！”他说着，又把手指往里面伸，吮了几次手指，干脆端起铁锅，把里面剩下的汤一扫而空，擦了擦嘴，喊了声“真香！”这时，凯瑟琳的脸红到了耳根。</p>

“还有一个问题...凯瑟琳你几岁？”</p>

“不告诉你。”</p>

两只头上长着犄角的小猕猴正在采集倒地大树上的果实。</p>

突然，它们旁边凭空出现一道裂缝，吓得它们扔掉捧在胳膊上的果子，慌忙逃窜。只见凯瑟琳、尉迟鉴、罗子流三人陆续从裂缝中走出，白猿蹲在凯瑟琳的肩膀。</p>

“这就是山神的领地啊...！”</p>

四周绿草如茵，草丛中冒出一些叫不出名字的植物，闪着五彩磷光的蝴蝶到处飞舞，四周躺着许多倒地的树，树上已经长出青苔，偶尔看见一些小生命从间隙处探脑袋，立即又缩了回去，它们似乎害怕陌生的身影，上空漂浮着绚丽的极光。虽然留着白猿四处破坏过的痕迹，但那番景色依然美不胜收令人叹为观止。</p>

“把陈环留在那没问题吧...？”凯瑟琳问。</p>

“嗯...他的伤势已经稳住了，而且有千里目照看，应该没什么大碍...”罗子流答道“说来...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呢...”</p>

“其实，我们还挺幸运的...”凯瑟琳脸上露出微笑“我们此行的目的就是要寻找天目众，没想到这么快就碰上，还让你们欠了我一个人情。”</p>

“......你们因何事找我们天目众？”</p>

“阿鉴，你先说吧...”凯瑟琳瞟了一眼尉迟鉴。</p>

“你们天目众中，有没有一个叫萧永昼的人...？”</p>

“萧永昼！？，的确有，而且他可是天目众玄武台的总帅，你寻他何事？”</p>

“他...他是我生父...”尉迟鉴低下头，小声答道。</p>

“啥！生父！...那个一板一眼，不近女色的萧永昼居然有个儿子！真让人意外啊...!”罗子流捂住嘴，似乎忍住没笑出声“我虽然是朱雀楼的人，但他可名声在外，是个传奇人物。”</p>

“传奇人物...？”</p>

“是啊，那时有个从天界下来传话的上神，态度极为傲慢，出言不逊，对玄武台众人多番羞辱，于是萧总帅二话不说，狠狠把他揍了一顿。”</p>

“能选入天目众的虽然是强者无疑，但毕竟是肉体凡胎，居然能把神揍一顿...这还是第一次听说...”凯瑟琳一脸诧异。</p>

“你刚才还伤了山神呢。”尉迟鉴不屑地说。</p>

“那可不一样，如果没有罗子流他们拖延这么长的时间，我可没有取胜的把握，你父亲真是能人所不能啊...后来怎么样了？”</p>

“后来啊...那上神应该觉这事有失颜面，所以没有告状，毕竟状一告，就相当于间接承认自己堂堂上神居然被一个凡夫所伤，之后这事便不了了之。”</p>

“你老爹如此厉害，还要狠狠揍他一顿吗？”凯瑟琳坏笑着，用肘撞了一下尉迟鉴的肩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