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为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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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高气爽艳阳天，山风拂岗树涛掀。</p>

虫鸣鸟叫不绝耳，兽吼禽鸣彻云巅。</p>

一只青绿色的柑橘凤蝶幼虫，在一株野橘树的树杆上，蠕动着它那略显臃肿肥胖的身躯，奋力向上攀爬，心中默默吟唱:“我不是害虫！我不是害虫！正义的来福灵，不要来消灭我……”</p>

爬至最高处，它慵懒地伸展着它的身躯。</p>

然后默默垂首，开始一天的日常，嚼吃鲜嫩的橘叶。</p>

才吃小半片嫩叶，便有飞鸟在这野橘林间嬉戏。</p>

它骤然垂首，本能地缩了下身子。</p>

心中暗道：“木秀于林风必吹之，早起的虫儿被鸟吃。我不该这么早起来，我应该再睡个回笼觉才对！”</p>

还好，在那些飞鸟的眼里，它不过就是一坨鸟粪！</p>

他叫方寸，他是一只柑橘幼虫，他也是一个重生者。</p>

从一开始的不可思议，无法理解，到烦闷失意，烦躁不安，再到渐渐无聊透顶，慵懒度日，他的心路历程其实颇为复杂。</p>

颇有一种‘既然无法反抗，那便默默接受’的无奈感。</p>

而且他也不知道，身为一只虫子，自己的虫生还能够干些什么？</p>

整日吃吃草，晒晒日光浴，然后等待着繁衍后代？</p>

呸！</p>

想到要跟母虫子……不是，跟母蝴蝶交配，方寸便觉得这虫生果真是无聊透顶！“我的爱人，怎能是一只蝴蝶？”</p>

有时他也会想，这个世界，还是原来的世界吗？</p>

如果自己死了，那会不会回到原来的世界？</p>

想到那个世界的父母兄弟，想到这转瞬即逝的短暂虫生……他觉得就这样慢慢熬着也不错，反正前后也就不过三四十天的日子！</p>

到时要是能回去，甚至可以和人吹嘘一下，“你知道一个人变成一只虫子，会有什么样的感觉吗？我告诉你……”</p>

甚至，他还可以来上一句文艺一点的作为总结，“我想起了那夕阳下的蠕动，那是我逝去的青春！”</p>

如果这是一场梦，也是一场不错的旅行！</p>

看着不少同类本能地啃食着橘叶，等待着有朝一日化蝶，然后繁衍后代，方寸便不由傲然抬首，“愚蠢而毫无追求的虫生啊！”</p>

他蠕动了下那丰满丰肥的身姿，抬首望天，开始思考虫生。</p>

其实就是习惯性发一下呆！</p>

此时，远方山林间，一阵飞鸟掠林而出，凄厉嘶鸣。</p>

簌簌簌……</p>

山林外，杂草丛生，杂草中传来草叶拂动之声。</p>

一道黑影从草丛中蜿蜒而过，所过之处，草木自分。</p>

一条体长估计有五六丈，浑身鳞甲生辉的黑色大蛇，缓缓穿林而来，在离方寸所在的那株野橘树十几丈外，盘身而卧。</p>

在那条黑色大蛇的身前，长着一株尺余高的青碧怪草。怪草茎有方寸身体那般粗细，状若虬龙，七扭八拐，叶若蛇鳞，质如润玉。</p>

黑色大蛇围着这株怪草吐信，腥红的分叉长舌不断吞吐，似有将这株怪草吞掉的打算。</p>

但末了，它却在这株怪草旁边盘身而卧。</p>

这一切，方寸一无所知，他伸展着腰姿，换了个姿势，继续晒着日光浴。等到阳光变得毒辣了，他便爬到橘叶背面，继续思考虫生。</p>

当夕阳西下，倦鸟归巢时，一声虎吼，震荡山林。</p>

鸟雀惊走，走兽掩伏。</p>

一道狂风从林间呼啸而来，一只两丈多长的斑斓大虎，从山林中一跃而出，出现在这片野橘林外，朝着方寸所在的方向仰首咆哮。</p>

草木瑟瑟，落叶纷飞。</p>

距离方寸十余丈外的黑色大蛇，骤然盘身而起，抬首吐信，冰冷的十字瞳眸中，看不出丝毫感情上的变化。</p>

斑斓大虎朝着大蛇所在的位置缓缓而来，猫步悄无声息。</p>

这一刻，仿佛山风都凝滞了。</p>

龙争虎斗，随时揭开序幕。</p>

可惜，这一幕，方寸却是看不到。</p>

他的视力没那么远，只能听到一些声音。</p>

大虎来到大蛇身前数两丈开外，来回渡着猫步。</p>

突然，它朝大蛇俯身低吼，露出满嘴獠牙，仿佛在说：“这里是俺的地盘，你丫快滚，俺超凶的！”</p>

黑色大蛇抬首俯身吐信，居高临下俯视着它，冷冰冰的十字蛇瞳中不带丝毫情感，像是在回它的话：“别逼逼，有种你咬我啊！”</p>

大虎并未受它刺激，不紧不慢地在它身旁游走，寻找时机。</p>

大蛇摇摆着蛇首，随时保持着正面对着大虎。</p>

没多久，大虎往前试探了几步，大蛇骤然间曲劲一弹，张开那腥臭无比的血喷巨口，朝着大虎的脖颈便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