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坠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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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属下不了解她，但属下了解你。”季云注视着湮琉霜不再平静的眸子，那里曾经盛着一弯静湖，而现在，是波涛汹涌的海。</p>

“你是那么睿智而宁淡的一个人，但是自从那个人来了以后，你的心就偏了，家族的未来，你所肩负的使命，这些你都不再将它放在第一位了。”</p>

湮琉霜忽然笑了，笑着笑着，眼眶就湿了。那抹流光溢彩的金莲烙印，也貌似在这笑声中，染上了凄迷之色。</p>

“我从没忘记过自己是天上天的少主，但这并不代表，我就要把它放在第一位。如果按你的说法，家族之上的一切都要抹杀，那你是不是要把自己也给杀掉呢？”</p>

抓着季云衣襟的双手，挪到了他的脸上。季云盯着那张离他越来越近的绝丽之容，喉咙剧烈的吞咽了一下，他们之间的距离，是近乎暧昧的近。</p>

“季云，如果我不是天上天少主，你还会保护我吗，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地位？是小姐，还是湮琉霜？”</p>

季云想移开视线，又被湮琉霜执拗地扳过脑袋，不荣逃避，不荣分说。她想要看清他的内心，想要听到一个答案。</p>

她不想只有她一个人在感情里碾转反侧，到最后却发现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那样太可怜、可笑、可悲。</p>

时间在等待的过程中似乎太过漫长，漫长到湮琉霜几乎以为他不会回答，同时又太过残酷，因为她等到的，并不是她想要的那个答案。</p>

“小姐，你永远是我的小姐，我最尊敬的小姐，天上天优秀的少主。”</p>

季云轻松挣开她的桎梏，朝着湮琉霜单膝跪下。</p>

“是嘛，这就是你的回答啊……”</p>

湮琉霜退开他的身前，盈盈玉立，神情冷漠而高贵。威严的霸气声音，沉声响起。</p>

“既然知道我是你的小姐，如果你真的效忠我，那就不要再伤害她。”</p>

良久，季云点头。</p>

“是。”</p>

话落，不见身影。</p>

知道他已经走了，湮琉霜冰冷的神情也渐渐卸下，只剩下无尽的疲惫。</p>

她取出一朵并蒂莲，这朵并蒂莲已经开了一半，另一半，已经送不到那人的手上了，也没机会再开了。</p>

湮琉霜的手中生腾起光元素，花灯在高温的灼烧中慢慢消失殆尽，她勾起一个无尽辛酸的笑容，就在这里，为这份情愫画上一个终点吧！</p>

他曾经是她的边疆，抵抗她所有的悲伤。</p>

小时候，跌倒时，是他轻轻拍着她的肩，郑重的说：“以后，我保护你。”</p>

每一次的受伤，每一次的危险，永远都是他坚定的挡在她身前，温柔的说：“别怕，还有我在。”</p>

耳病厮磨间，情愫就那样悄悄扎了根，抽了绿，待到情窦初开的年纪，已然入云参天、葱葱郁郁。</p>

这世间，只要她愿意，呼风唤雨又有何难！可是在他面前，她却一次又一次的卸下骄傲的盔甲，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换来的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逃避与拒绝。</p>

季云，成全了她幼时的渴望与温暖，却让她陷入了另一个深渊。</p>

她也是一个骄傲的人，可，明明说着看开了，放下了，却总是不自觉的想起那个给予她温暖的男子。每每又总是在微笑沉醉时看到了现实，想到了伤痛，然后，感觉只剩下疲惫。</p>

如此反复，心，终于累了。</p>

其实，她又何尝不知道他的顾虑，只是他这样做，却是断了他们的情，尽了他们的缘，辜负了她的一片真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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