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旧城之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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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有……”</p>

小队长大喝一声，话还没说完。</p>

弩手刚刚把弩机举起来。</p>

众人便只看见，那中年神父朝着自己身旁猛挥十字杖，连头都没有转，一只从黑暗中突然扑向中年神父的红蜘蛛，便被砸成了一团烂泥。</p>

连带着，一颗至少有成年人大腿粗的小树，也被这十字杖拦腰砸断。</p>

康斯坦察众士兵悚然，这一下如果挨在自己身上……</p>

就算是只砸在盾牌上，估计整个人也会当场平飞出去。</p>

希什曼也是看得心有余悸，这个老神棍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厉害，幸亏没有一时冲动跟他死磕。</p>

这一路走过来，不知道有多少怪物死在那根铁十字杖下，中年神父一直是头都没偏。</p>

即使那蜘蛛是从树上面扑下来，这老神棍也像头上长了眼睛一样，精准地挥动十字杖，没有任何怪物能突入进十字杖长度的范围以内。</p>

遇到了从树上扑下来的红蜘蛛以后，康斯坦察的士兵们愈发谨慎了，现在不仅四周，连头顶上都要照顾到了，一行人前进的速度非常缓慢。</p>

“太慢了。”</p>

中年神父皱眉道：“快一点。”</p>

希什曼不满道：“神父先生，今天的月光太黯淡，看不太清树林里的东西，而且还要检查树冠上面，我们这已经是最快速度了。”</p>

“不用检查了。”</p>

中年神父擦拭着十字杖上面的鲜血，说道：“有的话，我会提醒你们的。”</p>

希什曼难以置信道：“您能看见？”</p>

这个老神棍到现在，可是连火把都没有打的，可每次都能在第一时间发现接近自己的红蜘蛛，这就让希什曼有些疑惑了。</p>

自己听说过夜盲症，没听说过这种自带夜视仪的夜视症。</p>

“上帝的光辉照亮我前进的道路。”</p>

中年神父捂着胸口的十字架，虔诚道：“我当然不会辜负这份恩赐。”</p>

嗯，上帝的光辉能照亮您老人家前进的道路，那上帝的光辉怎么没带您找到瓦拉几亚女大公的城堡呢？</p>

还不是要小爷给你带路。</p>

这老神棍说得神乎其神，不过他展现出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事，却让希什曼不得不信。</p>

夜晚能够看见东西，这可太强大了，难道罗马开发出了什么高科技夜视装备？</p>

扯淡。</p>

太阳消失太久之后，人类为适应环境，进化出来的新亚种？</p>

嗯，从生物学的角度来解释这个现象，还算是靠谱，那个红蜘蛛，也能勉强用生物学来解释。</p>

蜘蛛为了适应环境，不是也得进化一下嘛，至于为什么进化得那么大，还能控制人类的行动……</p>

希什曼表示凭自己的高中生物知识，完全解释不下去了。</p>

无论如何，自己得找个机会套取一下这个秘密。</p>

希什曼下令加速前进，不用理会周围的怪物，神父先生会告诉大家的。</p>

康斯坦察士兵们也是将信将疑，不过这一路走来，那个奇怪神父的表现大家都看在眼里，军队崇尚强者，而且他们并不知道伯爵大人对这个神父说了什么。</p>

虽然气氛有些微妙，但不可否认这一路上的怪物，都是神父一个人斩杀的，众士兵们还是对神父产生了些许信任，也大胆放快了脚步，不再畏首畏尾。</p>

众人的速度加快了，幸运的是，一路走来，希什曼一行没有一直没有遭受任何怪物的袭击，所有的怪物都被中年神父一个人挡了下来。</p>

真是个可靠的神父。</p>

除了希什曼，即便是尤朵拉也这么想着。</p>

但希什曼心想可靠的不是这个老神棍，恐怕是山上的那位女公爵。</p>

山路这样崎岖，那中年神父又是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怎么可能所有的袭击都只针对队伍的最前方，后面还有那么多人，怎么连怪物的影子都没有看见？</p>

事出反常必有妖。</p>

在见识了这么多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东西时候，希什曼也开始换一种思路去思考问题了。</p>

如果……那个瓦拉几亚女大公，已经知道自己来了呢？</p>

再如果……女公爵能够操控这些怪物呢？</p>

如果这个假设成立的话，那么很明显，女公爵不是很欢迎这位不讲道理的神父先生，所以那些红蜘蛛一直在袭击他。</p>

换句话说，一直没有遭遇袭击的康斯坦察众人，女公爵还把自己这些人当做客人看待，对希什曼等人并没有什么恶意。</p>

确实，自从上山一来，康斯坦察众人并没有被怪物主动攻击过，遇见的第一个红蜘蛛，那也是希什曼等人先动的手。</p>

这就很耐人寻味了。</p>

希什曼希望自己的假设是正确的，那个自称跟自己先祖有交情的女公爵大人，无论是恩是怨，都希望她不要为难自己这个后辈吧。</p>

至于那个神父……</p>

“神父先生。”</p>

希什曼走上前去，与神父“并肩”而行，问道：“还没有问过您的名字呢。”</p>

“本。”</p>

中年神父说道：“安德烈·本，叫我本神父就行。”</p>

“诶？”</p>

希什曼奇道：“真是巧了，我的手下也有一个叫安德烈的，是个爱喝酒的粗犷汉子，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引荐您跟他见个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