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谁更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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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生命岌岌可危，本能便会代替意识主宰身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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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瑭的手再次挥舞起来，却不再是漫无目的。他要往后去抓雷高，雷高眯起眼睛任他施为，咬牙再加了一份力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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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舞的手抓住了一个缠绕着布带的刀柄。毫不犹豫的拔出来，毫不犹豫的斜刺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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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高的手臂突然僵住，瞳孔猛地收缩，低头看见腹部插着自已的军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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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瑭发现，这样做竟然可以获得喘息！于是再拔出来，再刺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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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带松落，雷高的脸扭曲成了一团乱麻，他的大手合握住刀身，非常用力，仿佛这样可以减轻一些痛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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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刀还是抽离了他的身体，割裂了他的大手。转过一个弧度后，在他的咽喉上留下了一个口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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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不及做任何反应，连声音都未发出，便仰天倒在雪地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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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勇的反应倒是很快，雷高倒下去的瞬间，他已经迈开了腿。但他的腿虽快，刀却比他的腿更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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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塘站了起来，颤颤巍巍；孙勇却跪了下去，干脆利落。因为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了上，而刀柄，握在田瑭手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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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瑭大口的喘着气，看看跪倒的孙勇，再看看还在抽搐的雷高，强自定住心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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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哪里？”田瑭咳嗽两声，问出了刚刚想问的问题，另一只手解开脖了上的腰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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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卫营校场。”孙勇头都不敢抬，话却简明扼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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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址！”田瑭自然不知道东卫营是什么，于是刀上加了一些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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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址？哦！襄平城东门！”孙勇不由自主的往旁边歪了歪，以减轻脖了上冰凉的压迫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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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平？公孙度！”田瑭喃喃自语，然后问出最后一个问题，“我是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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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你，我也不知道你是谁。”孙勇难得的说话结巴，“哦，你是田韶的党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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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拼凑完整。汉献帝初平元年，公孙度在辽东大肆屠戮本地世家大族，为自立辽东做最后准备。而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便是这场杀戮中被碾碎的齑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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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不是一个好时代，这也不是一个好身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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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瑭皱着眉头，手上再加了一些力气。他是一个奉公守法的好公民，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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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求简洁明了，田瑭认为这并不难办，但孙勇听了却如遭雷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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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还不如现在就杀了我呢，我若帮你逃离，一旦被发现，必遭军法惩处，还会累及家人。我上有花甲老母，下有幼稚孩童，还望你大人大量，放我一条生路。”孙勇又伶俐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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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瑭觉得这句话非常经典，原来求饶的说辞千百年来都未曾变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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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你不帮我，我自已也未必不能逃走，到时候你一样会受牵连。”田瑭循循善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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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你照着我的后脑勺来一下，对咱俩都合适。”孙勇厚颜无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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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现在就杀了你，省得你通风报信。”田瑭再加压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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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我对你没好处！你想啊，杀一个可以算误伤，事情不算太严重，时间一长可能就过去了。杀两个性质就不同了，属于谋杀，上面定会大举追捕你。”孙勇逻辑清晰，“通风报信对我也没好处！将军定会认为我办事不力，而你，说不定还会找我寻仇，我两不讨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