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虫族悲歌，各自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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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齐悲。</p>

望风城。</p>

迎来了久违的润雨。</p>

这雨水不成线。</p>

温润的湿气。</p>

似老天粗重的呼吸。</p>

长生军的坟墓堆前。</p>

范晓红跪坐在一枚杵立的炮弹空壳墓碑下。</p>

她手捧着一面裂成两瓣的面具。</p>

一遍一遍固执地想要去合拢。</p>

范晓红没有泪。</p>

甚至还时不时露出微笑。</p>

“你看，我就说这破面具质量不行吧，你还不信。”</p>

“小强啊，你常说，不要这样叫你，听起来怪怪的，咳，怪什么怪，小强其实挺好的，人都说打不死的小强，呵呵，打不死呢。”</p>

范晓红摸着冰冷的墓碑，抬头轻吻上面的名字。</p>

“良人韦世强，我亲手雕的，用了考古的手法呢，怎么样，还满意吧，不满意的话，你自己爬起来改吧。”</p>

“呵呵，当初我死了，你守着我复活，现如今，你死了，我不想守你了。”</p>

“我受不了那种度日如年，心如死灰的感觉，我现在，明白了当时的你，是多么的艰难。”</p>

“小强啊，给你烧的纸钱，你不要大手大脚的，记住，存着哈，我心里有数的，想藏私房钱，是不可能的，什么时候都不可以。”</p>

范晓红拨了拨渐渐熄灭的纸灰，整了整衣裳，还掏出一面圆镜细细地顺了顺头发。</p>

“嗯，我不想像你一样熬尽心血的守着我独处，也不想你一个人孤单。”范晓红挪了挪身体，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我说过，你在哪，我就在哪，你等我。”</p>

血光滑过。</p>

范晓红手中的一半银色面具。</p>

沾满血迹。</p>

凌空落下。</p>

她最后看一眼墓碑上的字。</p>

紧紧地抱住炮弹空壳做的墓碑。</p>

缓缓滑下。</p>

那墓碑上血染的字。</p>

除了“良人韦世强”。</p>

还有一列——“卿卿范晓红”。</p>

……</p>

醒来的月小琉。</p>

换了个人一样。</p>

目光呆滞。</p>

不吃不喝。</p>

给人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感觉。</p>

她不哭不闹。</p>

任由心急如焚的月小柒把脉刺针。</p>

月小琉就像一具没有意识的行尸走肉。</p>

全身散了架一样瘫坐着。</p>

“小琉。”月小施叹息一声，早已流干泪的泪腺，已渐枯竭。</p>

她神色憔悴，沉浸在悲伤的情绪里，心如刀绞。</p>

月小施深深呼吸，调整情绪，摸出玉箫，低低鸣奏。</p>

萧声苦。</p>

充满无尽的思念。</p>

低沉的嘶哑，道不尽的凄苦。</p>

一曲终了。</p>

月小施抿了抿干裂的唇，唇瓣轻启，像是在自言自语，“我不想出去了，我想回苦竹嶂，做一个守墓人。”</p>

月小施喃喃低语，道不尽的苦涩，“我们本来就是死人，现在又死了一次，真是讽刺。”</p>

“既然从哪来，就到哪去吧。”</p>

“你别急着这么早下决定。”月小柒抓住月小施的手，劝解道：“外面的世界，不是你眼前所见的这个样子，是始皇梦寐以求的大同世界，你不要因为望风城一战，就失去了对生活的向往。”</p>

月小施摇了摇头，反握住月小柒的手，“你不用劝了，我意已决，就算堂主来了，我也是这个决定。”</p>

“堂主？赵猛！”咬牙切齿的声音，让月小施和月小柒同时转头。</p>

久不言语，面若死灰的月小琉，捏着拳头，眼睛鼓得铜铃大。</p>

她牙齿咬唇，渗出血来，一字一顿，“赵猛，你勾结血影会，害死我这么多姐妹，我月小琉，从此跟你势不两立。”</p>

“血影会不是血影族，堂主……”</p>

月小施的话直接被月小琉伸手掐脖的动作打断。</p>

“小琉，你疯了。”月小柒掰住月小琉的手，瞠目与她对视。</p>

月小琉松了松手，目光一凝，语气冷冽道：“你帮他，还是帮我。”</p>

“小琉，你不要冲动，我……”月小柒去抓月小琉的手，被她缩了回去。</p>

“好，我知道了。”月小琉冷漠着脸，环视四周，捡起一根枯枝，狠狠对折，“你我从此陌路，希望再见的时候，死在我手里的人，没有你。”</p>

看着月小琉跌跌撞撞而去。</p>

月小柒半举的手，凝在半空，半响无言。</p>

“小琉，小琉。”月小柒望着月小琉的背影，高声叫道：“你忘了我们的约定吗，我们是姐妹，我们是生死相依的姐妹啊。”</p>

月小琉浑身一凝，站在原地停顿片刻，终究是没有回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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