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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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雀高歌猛进，老式飞船步履缓慢，有些东西远远错失了那个互相照亮的瞬间。一想到我和你，这一生，若是这般秋毫无犯，就突然间鼻酸。</p>

——味於</p>

都说女人喜欢夺命连环call，原来男人在这一点也不差。</p>

就在黎歌咬着唇对着这十六个未接来电发愁的时候，她的手机再次响起来。</p>

来点人：陆楠潜。</p>

黎歌看着屏幕上陆楠潜的名字，忽然觉得又悲又喜，欢喜中夹杂着痛苦，想起雪夜里的不愉快，她突然扭过头，赌气似的把手机递给颜颜：“我老板，我不想接，就说我睡着了，你帮我请个假吧。”</p>

颜颜看她态度坚决，只好无奈地接过她的手机，按下接听键。</p>

她看了一眼低头不语的黎歌，先开口了：“你好，我是黎歌的朋友。她现在不方便接电话，如果您有什么事，我可以代为传达。”</p>

真是小孩子拙劣的把戏，毫无诚意的借口，不用想就知道此刻的黎歌一定在旁边竖着耳朵听呢。</p>

电话那端安静了一秒后，听筒传来清冷的男声：“你好，请帮我问一下她今天为什么无故不来实验室？”</p>

颜颜握着手机朝黎歌挑眉，眼神中的意思很清楚：听见了没，你老板在兴师问罪。</p>

原本生病的人心情就不太好，难得盼到陆楠潜的电话，却还是催她回去学习的，黎歌心里一阵恼火，她做了一个晕倒的动作，让颜颜自我发挥。</p>

颜颜握着手机犯难，认真地思考起自己到底要怎样发挥。</p>

陆楠潜没有听到那边回音，就知道两个人一定在对口供。听着电话那边喧哗的声音，还夹杂着小孩的哭闹声，还有换水的按铃声，他蹙起了眉头：“你在医院，黎歌和你在一起吗？”</p>

颜颜看了一眼沉默的黎歌，丝毫没有自己开口的意思，只好硬着头皮应付陆楠潜，她嗯了一声：“是的，黎歌烧到接近40度，我就带她来医院输液了，她刚才手机放包里没听到，向您请一天假。”</p>

陆楠潜无意识轻叩桌面的手指一顿，这一病也不知道是惩罚自己还是惩罚陆楠潜。</p>

他的声音发紧，清冷的声线下是掩饰不住的担忧：“哪家医院？”</p>

颜颜听到电话那端悉悉索索的声音，似乎是陆楠潜在穿外套，斟酌了一下：“黎歌这里有我照顾，不用担心，不过就是小感冒，陆老师那么忙，就不劳烦您专程跑过来了，再说，被别人看到也不太好。”教授染指女研究生的事情并不少见，颜颜不希望发生在黎歌身上。</p>

虽然陆楠潜长得帅，有修养，家世好……等等，既然这样，自己干嘛还要阻止他们？颜颜陷入两难。</p>

陆楠潜眯了眯眼睛，修长的手指抚了抚外套门襟，她这是提醒要和自己的学生保持距离。他再开口时，声音已经冷了下来：“谢谢，黎歌是我带的第一届学生，学生生病了我应该去看看。”</p>

强势又不容拒绝，颜颜用口形问了黎歌的意见，黎歌深深地叹气，颜颜也很无奈，最后只好老老实实告诉他医院地址。</p>

挂了电话以后，颜颜坐下来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黎歌，他毕竟是老师，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她看得出来陆楠潜对黎歌挺不同的，似乎黎歌这个傻姑娘也对他态度微妙。</p>

黎歌低头不语，半晌才轻轻开口：“其实，我和他认识很久了。”很久很久了。</p>

颜颜虽觉得意外，仔细想想也算是情理之中了。颜颜叹了口气，大约感情真的是如人饮水的事情，不知道自己该站在怎样的立场上，无从劝说。她没有追问下去，二十多岁的人了，怎么会一点故事都没有，就像她和顾遇珩，若是黎歌今天问起，自己大概也无从解释。黎歌看起来一团傻气，心里明白的很。</p>

陆楠潜来得很快，黎歌第一瓶水还没挂完，就看到他站在输液区门口，他个子很高，长相出众，引得小护士频频侧目。陆楠潜一路跑过来，头发有点乱，有几缕闲闲的散在额头，显出几分少年气。</p>

黎歌刚举起手，陆楠潜目光正好扫了过来，黎歌觉得自己这个动作傻乎乎的，又不是上课，就讪讪地收回了手。</p>

颜颜也注意到了，站起来叫了声陆老师。</p>

陆楠潜点了点头，眼睛却没离开黎歌。看来这次有些严重，眼睛都烧的红红的，神情恹恹，无精打采的模样。</p>

颜颜看了一眼两个人，意识到自己不该久留，开口道别：“我还有约，先走了。”说完冲黎歌眨了眨眼。</p>

陆楠潜点了点头，向颜颜道谢。不过小事一桩，他却如此郑重其事，引得颜颜不由意味深长地多看他两眼。</p>

“和谁啊？”黎歌下意识开口问。</p>

颜颜冲她暧昧一笑：“顾医生啊，我去等他下班。”</p>

颜颜一走，就只剩下黎歌和陆楠潜大眼瞪小眼，气氛一时尴尬起来。</p>

对视片刻，陆楠潜在黎歌旁边的位置坐下，他轻轻叹气，语气颇为无奈，他认真地看着黎歌的眼睛，声音轻的像叹息：“这算是消极抵抗吗？”</p>

心头突然涌起一阵酸涩，黎歌有落泪的冲动，她刚说了一句“我没有……”眼泪就沿着脸颊落下。</p>

陆楠潜认命似的无奈，伸手擦掉她的眼泪：“怎么这么爱哭。”</p>

黎歌扭过头，避开他的手，嘴硬地反驳：“我才没有。”他的语气温柔，温暖干燥的指腹拂过她光洁的脸颊，这样的陆楠潜与昨夜判若两人，似乎一场大雪就把过去割裂了，埋葬了那些争执吵闹和不愉快。刹那间，黎歌真的有一种自己在无理取闹的错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