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5、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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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重阳本来也打算把伤口崩裂，如今为抵御棍棒伤及筋骨，把伤口崩裂，倒也省了他自伤的行为。</p>

血浸透初秋的衣衫，从胳膊上一滴滴滴落，落在青石地面上。</p>

站在他左侧的人看得分明，没有缘由的心里发慌。</p>

他们是被人收买的，要他们在执刑的时候棍棒上移一些，打在顾世子的腰骨上。</p>

人的腰部不似臀部，那里脆弱得很，只要用得劲足够，一棍子把人打得以后都瘫痪在床绝对没有问题。</p>

这些看到顾重阳胳膊出血，心知有异，之后的棍子都规规矩矩的落在臀股之上。</p>

另一侧那人眼看计数只剩三棍，暗骂他耍滑。</p>

今日不把人打废了，上头也饶不了他们。</p>

一咬牙，棍棒往顾重阳的腰上狠狠落下去。</p>

就听到碦嚓一声，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这人心头一松，觉得成了。</p>

监刑的太监抬眸看了一眼，又耷拉下眼皮。</p>

嘴里唱着：“二十。”</p>

行刑结束。</p>

皇贵妃宠冠六宫，掌管后宫多年，宫里遍布她的人，谁也不敢多管闲事。</p>

再看安阳侯世子，此时趴在行刑的长凳上，已是出气多进气少。</p>

监刑的太监回去复命。</p>

皇上问：“打完了？”</p>

“回皇上，打完了。”</p>

“带进来。”</p>

参加执刑的人看着人被架着进了大殿，脚拖在地上似乎已经没有了知觉，冷汗就冒了出来。</p>

皇上没想到二十板子就把人打成这样，心知有异。</p>

十分震怒，认为这是中了借刀杀人的阴谋了。</p>

召了太医过来。</p>

顾重阳被抬了下去诊治，郑妃站在一旁劝道：“皇上消消气，顾世子顽劣不堪，大家有目共睹，不然也不会这么多人上折子弹劾他，就是打坏了，也是他罪有应得。”</p>

皇上看着案上的那一摞奏折，笑道：“是，这些人倒是齐心。”</p>

因为气喘，那笑声跟夜枭的声音似的，似乎带着不祥。</p>

太医诊治完毕，拿着一条护腰出来。</p>

“人怎么样了？”皇上问道。</p>

“回皇上，顾世子腰上戴的护腰，上头所镶的宝石被击碎了。”</p>

把护腰呈上去。</p>

“若不是护腰护着，碎的只怕就是腰骨了。”</p>

“就算如此，也受了损伤，得卧床休息一些时日。”</p>

“还有，顾世子胳膊上有新受的箭伤，伤口也迸裂了。”</p>

顾重阳被送回惟志院。</p>

长戟受伤，没过来服侍，代替他的是原本跟在曲先生身边的其中一个小厮乌骓。</p>

乌骓听到帷帐里有声音传来，忙把帐帘撩起来，“世子您醒了。”</p>

顾重阳痛苦的哼了一声。</p>

这些人手太黑了，是想要他的命。</p>

乌骓让人把药端进来。</p>

顾重阳趴在大迎枕上把药喝了，问：“曲先生呢？”</p>

他这顿板子不能白挨，得关注着后续结果。</p>

曲先生不久之后就匆匆进来，面上虽然表情淡淡的，眼睛却很亮。</p>

见到顾重阳，先是表示了关心。</p>

抱怨道：“世子此次实在是太冒险了。”</p>

不管阴谋还是阳谋，都得把安全放在第一位。</p>

护腰用的是牛皮，上头镶着的宝石也十分坚硬，即便如此，那宝石也被拍得裂了，顾重阳的腰骨也有损伤。</p>

这次实在是太危险了。</p>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实在算不得划算。</p>

顾重阳：“我心里有数，而且这回他们好容易抓住我的把柄，总是免不了这一顿板子。”</p>

曲自鸾也知道是这个理，不再纠缠这个话题，说起正事：“太医和世子走后，皇上拍着椅子扶手，连说了三个‘好’字，晚间皇上的病情似乎又恶化了，传了三拨太医。”</p>

又说：“给世子执刑的那些人，都被关到景阳宫里，这次牵连甚广，景阳宫那边已经死了三十多人。”</p>

顾重阳拿手支着下颚，死得这些人里头有些是受刑不过，有些应该是被灭了口。</p>

不管是怎么个死因，事出突然皇贵妃那边只能断尾求生。</p>

她这也是权宜之策，不过，被灭口的越多，皇上应该会越震怒。</p>

就是不知道皇贵妃那边会不会乱中出错了。</p>

当然，她不出错也可以让她出错。</p>

“皇贵妃跟安定侯府传递消息的渠道，想办法给他们掐断。”</p>

曲自鸾：“世子的意思是？”</p>

“皇贵妃定然想不到皇上会发落这么多人要求彻查，事出突然，她如今正是六神无主，等着安定侯府给她出谋划策，</p>

这时候给他们把传递消息的渠道掐了，她会更是慌乱，乱中难免露出马脚。”</p>

又问：“太孙那边有什么动静？”</p>

曲自鸾无奈的摇摇头。</p>

太孙是打定主意稳坐钓鱼台了，也不好说他是大智若愚还是真愚。</p>

顾重阳对太孙府的明哲保身有些着恼。</p>

“不管他，先生先去安排。”</p>

皇上的这股火不仅烧在后宫，还牵连到官员。</p>

济川县县令的小舅子强纳民妇为妾，被苦主告到京城，因为这事，朝中官员多有牵连，只要沾上一点的都被严惩。</p>

吏部右侍郎被牵连，只怕吏部尚书他是无望了。</p>

袁明珠远离朝堂，这些似乎都跟她没有关系。</p>

不过她也没闲着。</p>

她找了袁叔驹和袁季驹说了贺先生查到的西市口的情况，“本家的人被安定侯府的人偷偷带来了武安府，一直都躲在西市口姚家的宅子里。”</p>

她倚靠顾重阳给她帮忙，却也不会不做其它后手只走这一条路。</p>

袁季驹：“安定侯府这是想怂恿着本家的人跟我们打争产官司？”</p>

袁明珠点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p>

“我们跟本家那边没有分宗，曾祖父跟本家那边甚至还未分家，而且，曾祖父娶曾祖母的时候，是自己做的主。”</p>

最主要的，曾祖父母无嗣。</p>

袁家本家那边之所以能被鼓动，就是袁弘德无嗣给了他们莫大的底气。</p>

袁明珠把她跟顾重阳求助的事说了，“……，三哥和四哥跑一趟老家，摸摸那边的底细。”</p>

袁叔驹：“行，我们尽快过去，看那边是所有人都这么打算还是有人有其它想法。”</p>

拉拢一些能拉拢过来的人，许他们些好长处分而化之。</p>

让他们内部先闹起纷争，真到对簿公堂的时候对他们也有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