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9、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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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起来了，真是太好了。</p>

袁氏现在这种处境正是他们所希望的。</p>

站在她的位置，能看到她前面站在的针线房管事腿抖得跟筛糠一样。</p>

她一边鄙视着管事胆子小，一边谋划着该如何接近袁氏。</p>

她的针线活也只能说是凑合，不过她这些年伺候的都是贵人，见识过的好料子和新鲜样式的衣裳不少，糊弄糊弄袁氏这种乡下来的小丫头应该没问题。</p>

正想着，帘子被人从里头大力的摔开来，顾重阳怒气冲冲地冲出来，大步往外去了。</p>

院子里没有一个人敢说话，当然就更没有人敢拦着他。</p>

这一切让邱氏对袁明珠更加满意了。</p>

袁氏从娘家带来的人都不敢为她出声，孤立无援的她这会一定是最脆弱最需要人支持的时候。</p>

谁能给她做靠山？肯定是胡氏啊！</p>

筠娘如今只是安阳侯府惟志院针线房的一个粗鄙婆子，信息闭塞。</p>

今日才发生的事情还没传递到她这儿。</p>

她不知道，因为袁明珠意入了大公主的眼，整个京城都震动了。</p>

一般人家有想法的，就在府里找适龄的女孩，当然，是比照着安阳侯府的世子夫人去找。</p>

或者是差不多的年岁个头，或者是差不多的长相，又或者是差不多的脾气性格……。</p>

京城上下，跟发动起来选秀一般。</p>

别人家挑人选只是隔雾看花，只有安定侯府，跟安阳侯府是姻亲，自觉近水楼台，对袁明珠最为了解。</p>

如此得天独厚，这是他们家的一次机遇，要把握好。</p>

胡维晟听说了以后匆匆赶回家，跟廖氏商议了一番。</p>

命廖氏：“把之前去武安府迎亲的那些人都叫了来，仔细问问那袁氏的情况，一定要弄清楚。”</p>

感叹道：“没想到她能进了汉阳那女人的眼，要是早知道……。”</p>

要是早知道就怎么样他虽然没明说，廖氏也一下子些到她那个从武安府回来就病得跟痨病胎子一样的儿子。</p>

后悔的情绪因为想到儿子的状况被加倍放大了。</p>

之前一直高不成低不就，发病之前胡祥祎还没有定亲。</p>

他这种游手好闲的纨绔，真正的名门贵女看不上他，那些次一等的廖氏又不甘心。</p>

瞎娘生个秃孩子，廖氏看不到自己儿子的缺点，在她心里，她儿子配九天仙女都绰绰有余。</p>

突然病了，不仅病得整个人看着不人不鬼，而且还有不能宣之于口的难言之隐。</p>

顾舟那种只是不能生子的都藏着掖着不敢宣扬，知道自己有病以后再不敢碰别的女人，就守着一个沈姨娘伪装痴情种。</p>

他这种不能人道的，若是传出去，娶媳妇就更难了，怕是青楼从良的姐儿都得嫌弃他。</p>

可纵使把消息紧紧捂着，还是泄露了。</p>

话说回来，就算不泄露，胡五那病痨鬼的形象也吓退正常人家的姑娘。</p>

想到消息泄露，廖氏那个恨哟！</p>

不用查，他都知道消息是谁泄露的。</p>

顾家那个小杂种，廖氏咬着牙。</p>

认亲那日，顾重阳对着她儿子冷嘲热讽，她就知道他也知道了。</p>

新仇旧恨，再加上对顾重阳的嫉妒，廖氏的表情扭曲。</p>

凭什么她儿子媳妇都娶不到，这回靠着威逼利诱才让浦口楚家答应了这桩婚事。</p>

为此给楚家安排了一个子弟去中州做知州作为交换。</p>

就这样楚家还拿乔，再婚期安排上推三阻四的。</p>

她要尽快成亲，明年麦收之前把人娶进门，楚家非要拖到秋后。</p>

他们这边如此不顺当。</p>

顾重阳被他们设计娶的个媳妇却摇身一变，入了大公主的眼？</p>

凭什么？</p>

凭什么？</p>

胡维晟交代完让廖氏把当日去迎亲的人找来，那些人在路上跟袁氏朝夕相处了一些时日，对她肯定有所了解。</p>

想想又道：“让人去安阳侯府……。”</p>

可他话还没交代完，一转头就看见梁氏猩红着眼睛，面部狰狞。</p>

胡维晟吓得一个冷噤，声音戛然而止。</p>

他的意思是让廖氏再去找大胡氏打听一下。</p>

大胡氏就跟袁氏隔壁住着，还安插了人手进惟志院，能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p>

廖氏这副噬鬼模样，把他吓得想说什么都忘了。</p>

问她：“怎，怎么了？”</p>

廖氏咬牙切齿道：“跟浦口楚家说婚期就定在明年四月里，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p>

想想一个知州就只换一个媳妇，觉得这买卖太亏了，又道：“再跟他们说，让他们得照着古礼多陪送一个媵妾，娶他家闺女委屈了我儿了。”</p>

估计是真觉着委屈，说着话就哭天抹泪的哭起来。</p>

自从他们儿子病了以后，廖氏就魔魔叨叨不正常似的，往日胡维晟是惧内，现在是怕她。</p>

匆匆交代了几句就找了借口躲出去了。</p>

大概短时间内是不敢再回内院了。</p>

廖氏不知道他是躲着她，只以为他是真的有要事去办。</p>

送走胡维晟，想了想安排身边的妈妈去召集当日去武安府接亲的人。</p>

又命人去安阳侯府传话，她明日要亲自登门拜访大胡氏。</p>

她拜访大胡氏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要接近的是安插到惟志院的筠娘。</p>

筠娘本身没有什么值得她接近的，但是她跟皇贵妃身边最得力的那位宜嬷嬷是同乡。</p>

廖氏自认为目光长远，走一步看十步，将来十三皇子荣登大位，这个叫筠娘的女人她应该能用得上，现在得提前交好。</p>

廖氏准备交好的筠娘，此时正站在惟志院正房的廊下，听着屋里传来发脾气砸东西的声音。</p>

她借着针线房管事的遮挡，偷觑到郑妈妈脸上神色变了变，脚步慌乱的进了屋内。</p>

不过刚进去就被撵了出来。</p>

他们这些人像是被遗忘了一般，也没人管他们，他们不像是有事来回禀的，倒像是来看这场夫妻失和的闹剧来了。</p>

而那位郑妈妈被撵出来以后才意识到自己失了面子，大概是迁怒吧，才开始撵他们：“你们别站在这里了，都先回去吧，有什么事等回头夫人得空了再说。”</p>

筠娘一边遗憾着接近袁明珠的计划又一次落空，一边又觉得这两口子的状态对他们有利。</p>

袁明珠和顾重阳，虽然两人昨日“吵”了一架，次日还是在众人的“劝说”下出发去汉阳公主府。</p>

他们出门的时候，正跟前来的廖氏碰上。</p>

廖氏撩了车帘，看着顾重阳扶着袁明珠上车，心里别提多酸了。</p>

看吧看吧，这就是女人有靠山跟没靠山的区别，袁氏有了汉阳那女人做靠山，顾家的小杂种马上都跟之前不一样了。</p>

“……看那扶着上车的殷勤劲，不知道的还以为扶着的是他那个死鬼老娘呢！”廖氏见到大胡氏就忍不住酸道。</p>

昨天来人传话，大胡氏已经知道了袁氏入了汉阳公主的眼。</p>

知道了这是她心里就难受上了。</p>

这会听着她二嫂的酸言醋语，更加难受了，没好气的说：“你说这些有什么用？难不成能让汉阳恶了她不成？”</p>

觉得廖氏就是专门来给她添堵的，就是见不到她好。</p>

廖氏被她怼了一通，有些想翻脸，不过想着还有事求着她，按捺住脾气，陪笑道：“我可不是就是找你来想对策来了嘛，我们不能让袁氏风光了，得想法子让汉阳恶了她，</p>

她没有靠山才能为我们所用，若是有了靠山，你想想她还会搭理我们？”</p>

大胡氏想想确实是这么回事，整了心情跟廖氏你一句我一句商讨起来。</p>

汉阳公主喜欢女儿，在京城内早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p>

汉阳公主没有女儿只生了三个儿子，这是众人看到的她喜欢女儿的原因。</p>

不过袁明珠却觉得没有这么简单。</p>

当年离开公主府以后，袁明珠经常会想起这位文能安邦武能定国的传奇公主。</p>

觉得她有很严重的心理阴影。</p>

冯娘娘错失后位对她的打击和影响远远比外人看到的更严重。</p>

冯娘娘降妻为妾，让她深恨自己为何不是男儿身。</p>

只不过别人憎恨自己女儿身的表现是自卑，是贬低厌弃自我，变得以男权为天。</p>

而她不是，她是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证明自己不比任何人差，证明她比那些同父异母的兄弟都强大。</p>

马车粼粼前行，袁明珠跟顾重阳分析着这些年她对汉阳公主性格的推敲。</p>

“大公主喜欢女儿应该也是这种心理的一种表现，你们都不喜欢女儿我偏要喜欢女儿，不仅要喜欢女儿，还要给她你们给不了女儿的东西，要让她得到的比儿子还多。”</p>

作为古代土著男，顾重阳听得目瞪口呆。</p>

问她：“曾祖父母也喜欢女儿，不会是也是这样吧？”</p>

袁明珠：……“不是！”</p>

她并非研究心理学的，而且她情愿相信曾祖父母爱她喜欢她只是因为她是她，跟其它无关。</p>

看到袁明珠不喜欢他的说法，顾重阳聪明的闭上嘴。</p>

不过知道了大公主喜欢明珠的原因，他同情大公主的同时他也松了一口气。</p>

相比于无条件的喜欢，这种带着目的和原因的喜欢明珠肯定不会对她向对曾祖父母那样掏心掏肺了。</p>

他可不想让大公主天天霸占着她媳妇的时间和精力，那样他媳妇就顾不上他了。</p>

袁明珠疑惑的看着突然变得轻松又惬意的顾重阳。</p>

把他看得忙又整肃了表情。</p>

不过，他的这份轻松和惬意只维持到大公主府的餐桌上。</p>

汉阳公主给袁明珠夹了一筷子红焖羊肉，“你小时候最喜欢吃这个了，知道你来，我特意吩咐厨房做的，快尝尝好不好吃。”</p>

顾重阳：不开心，我媳妇喜欢吃红焖羊肉，为什么我不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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