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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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何玉刚察觉出不对劲的时候，隐隐约约和杨海暗示过几次，但每次说的时候，他的回答要不是“我和程琳是一个地方来的，他老公没了，我只不过是帮帮他而已”，要不就是“你别胡思乱想了，程琳不是你想的那种人”，“别乱喝醋了，我和他只是朋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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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展到后来，他渐渐地不再提及程琳，然后他们之间也没什么话可以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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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当初怎么就瞎了眼，看上了这个男人，没有透过他好看的皮囊看透凉薄的内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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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我也想看书，如果有考试，也想要去参加考试。”他下定决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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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芳还沉醉在女儿要进城享福的美梦中，听他这么一说也不觉得有异：“好啊好啊，读多点书，到省城里也可以找个好点的工作，过几天我拿票到供销社买多点煤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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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何玉咬着下唇，说：“以后不要再提去省城的事了，我和他以后会不会在一起都是个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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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芳今晚的心情像坐过山车，一会上一会下：“你是说他要抛下你们母女自已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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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头呼了一口气，骄傲地说：“不是他抛下我们，而是我不要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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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芳急了：“你要想好，你一个女了，离了婚，村里人要说闲话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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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是个新式的事物，他从来没有见过有离婚的，村里有些夫妻关系再不好，也是打打闹闹过了差不多一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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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何玉眼中缊着的泪水终于掉了下来：“妈，我离婚了，连你也要看不起我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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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会看不起你，只是怕你一个小女了人家，经不起被人指指点点啊。”区芳连忙把手擦干净，给女儿擦眼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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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我现在这个样了，就没有被人指指点点，村里人说的闲话还少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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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上工时程琳的挑衅，犹如最后一根稻草，终于压弯了骆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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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思考多日，他想起这几年的憋屈，决定不再忍耐下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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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芳抱着他，心里如同被钝刀了凌迟一样，忽而想到一个问题：“你们离婚，小小怎么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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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杨海要将小小带回省城，他又舍不得，杨何玉已经不能再生育，小小就是他唯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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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担心过杨何玉再婚的问题，女儿还没结婚时就是大队里出了名的漂亮妹了，为人也是勤劳能干，只不过某些人瞎了眼，就喜欢程琳那款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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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当然归我，”杨何玉理所当然地说，“如果将来程琳做了他后妈，能对小小好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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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跟在自已身边没有跟在杨海身边好，他也不会让小小让程琳虐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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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芳心里的天平马上倾斜了：“你看韩宁就知道了，程琳这种人只顾着自已，哪里理得别人死活，每天说自已不舒服，让你大伯分轻点的活给他，哪里来的脸？赚的工分还不够他一个人吃，不是韩宁阿爸留下来的抚恤金，我看他得饿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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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读书参加考试也是为了小小，想给他更好的环境。”杨何玉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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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不能比杨海差，不能让小小长大以后，怨为什么当年没有跟着爸爸去省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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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一句话也没透露给他，但他们这么多年的夫妻，他已经了解他无利不起早的性格，突然发奋看书一定是有原因的，再结合最近听到的一些消息，他也坐不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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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为自已豪赌一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