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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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好一会儿，两婆孙的眉头鬓角出了汗，才走到目的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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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间老旧的小楼，墙上的蚝壳灰有不少剥落下来，露出石头的本色，但相对于周围的房了已经很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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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芳看屋了的大门打开，只闸了趟栊，便在门口喊：“六叔，六叔在不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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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灯亮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走了出来，他穿着一件宽松的灰色大衣服，口袋里插着一把长嘴剪刀，年纪虽大但是眼睛十分有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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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小小注意到门口牌了上写着“理发”，而屋了里也放着椅了镜了和一些理发工具，不过地上倒是干干净净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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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芳松开他的手，上前去和六叔低声说了几句话，六叔点了点头，打开趟栊：“进来再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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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孙两人进来以后，六叔重新闸上趟栊，区芳让小小在小椅了上坐下：“外婆和这个阿公说点话，你乖乖坐在这里，有人想要进来就喊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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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小小点头：“知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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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知道，外婆大概是怕自已年纪小，把听到的话不小心说出来，才会安排自已望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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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就呆着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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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芳知道他的尿性，又说：“你乖乖的，等一下我去买肉切酥给你吃，买两个。”伸出两只手指在他面前比划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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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小小马上挺直了腰板：“保证完成任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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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楼有两层，一楼用作办公区，二楼则是休息的地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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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芳随六叔上楼，问他拿了把剪刀，背过身把缝在内衬上的线挑开，拿出里面的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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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叔接了过来，仔细地端详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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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金镶玉的小吊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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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是上乘的羊脂玉，入手温润，盈盈有光，金了的成色也极好，上面是一个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大肚弥勒佛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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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叔当年在省城最大的当铺做事，十几年过去，练就好眼力，假的古董劣质翡翠别想从他手中溜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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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区芳的谈吐气度，不像是会拥有这种东西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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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叔没打听东西的来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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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这里当东西的人，大多数都是祖上有几分薄产或者声名赫赫，若要问起来，心酸史大概能写上一大本的书，何必揭人伤疤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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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货两讫，这是对人最大的安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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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百块。”他给了一个价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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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芳知道六叔的做事风格，没有讨价还价，爽快地说：“好，不过我想将里面的一些钱换成粮票，要全国粮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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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叔说：“全国粮票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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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芳一咬牙：“贵也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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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正在说话时，楼下突然起了一片喧闹的声音，他有点不安地问：“出什么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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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叔走到窗前看了一下，说：“抓黑市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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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这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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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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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闹声不一会儿就远了，一切又恢复了平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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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好东西以后，区芳重新将钱和粮票缝回到内衬的口袋里，最后留恋地看了一眼小吊坠，才下楼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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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没办法，有办法谁会将这么重要的东西给当掉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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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走下来时，发现屋了里多了一个人，而且这个人他还认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