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她比烟花更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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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楚虞惊叫，才发现他被人一个花盆砸中了头，血飞溅了出来。</p>

“李泷不要——————”</p>

突然蹿出来的李泷和这几个人扭打了起来。</p>

楚虞尖叫着去叫狱警。</p>

结果李泷刚被放出了禁闭室，又被关了进去。</p>

高墙，危险，打架斗殴。李泷说过在这里长大的他们，拥有着一场轰轰烈烈的血色青春物语，但阳光依旧能从墙外照进来。</p>

李泷对所有人都是又横又坏，唯独对楚虞，他连大声说话都没有过。全监狱也都知道，他和楚虞的事。</p>

等李泷出禁闭室之后，他伤口发炎了，因为发烧被进了医护室。</p>

楚虞拿着酸奶去看他。</p>

午后的阳光正好，医生给李泷包扎完之后，便离开了。</p>

“你还好吧？”楚虞把酸奶放在床头。</p>

李泷眼角的伤已经结痂。“没事儿啊。还好。楚虞，要不我以后教你打架吧，反正你打架不用进来。”</p>

“行啊。”楚虞冲他一笑。“李泷，前几天张阿姨说给我找了个领养家庭，问我愿不愿意去。”</p>

李泷的手猛地一攥床单。“你怎么说的啊？”</p>

“我拒绝了啊。我还不想和你分开。”楚虞把他额前的碎发拨开。</p>

“成。”攥紧被单的手松开，李泷冲她笑笑。</p>

“楚虞，我在医生抽屉里翻到了这玩意儿。你知道吗，今儿我听到狱警说这儿的监控坏了。”李泷把手中在楚虞眼前晃了一下，楚虞愣了一下神，没缓过来。</p>

“这是什么意思？”楚虞不禁问。</p>

“就是......”他靠近楚虞，“你知道的吧，咱们早晚是会走到那一步的。”他歪嘴一笑，只是这次楚虞看着他的笑有些心颤。</p>

看着他的眼睛，楚虞怯怯地问：“真的，真的吗......”她觉得这种事还是很龌龊。“这样有什么意义呢？”</p>

“有意义，因为我喜欢你这就有意义......”李泷靠近她说，楚虞心里更多的是害怕，“可是————————”</p>

其实也没什么过多的感觉，只是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她忘了想要说什么，她看着李泷眼睛里印着的自己，在痛苦地流泪。</p>

李泷喘着粗气，他掌心里在刚才楚虞进来的时候就攥着一根别针。</p>

在楚虞痛得咬上他的肩头时，他跟随着两人的动作，用别针插穿了她的左耳垂。</p>

他把那个简单的楚虞留在了十四岁，这就是纪念。</p>

“啊......”楚虞躺在床的另一边，喊着泪看着李泷。其实其他的感官都模模糊糊，可能是对李泷的喜欢让她忽略了痛苦。</p>

李泷摸摸她的耳洞，满意地一笑。</p>

“楚虞，我喜欢你。”</p>

“啊？”楚虞泪眼模糊地看着他。</p>

“你可能永远都不知道，我他妈有多喜欢你。”</p>

喜欢得从变态到病态。</p>

“我也喜欢你。”楚虞最终，还是笑了。</p>

窗外的阳光，照得她的眼泪比任何时候都剔透。</p>

放纵青春，至死不渝，桀骜不驯，纵情沉迷，堕落与希望并行，颓废与浪漫一同生长，阳光与黑暗，性与爱让叛逆的爱情变得自由。</p>

穿过的是灵魂，从来都不是身体。</p>

“现在能让大爷我有扑倒欲望的只有楚虞了。”李泷总是这么说。</p>

楚虞扭头装作不理他，但嘴角的笑意总是出卖她。</p>

“楚虞，明儿个我就能被假释了。这帮律师还行啊，这么多年还帮我争取到了。”李泷拉着楚虞的手很是开心。他已经在这里九年了。</p>

“真的吗？那我们去哪儿？”楚虞问。两人坐在长椅上拉着手，一同看着高墙。“李泷，这里过不久就要被改造成精神病院了。我们走后，就别再回来了吧？”</p>

李泷点点头，顺手摸摸她的耳垂，“等咱们出去以后，我给你买一对儿新耳钉，不让你带我做得了。”他把楚虞耳朵上他做的那个耳钉取下，给自己戴上。“今儿晚上收拾东西，明儿个等我来接你。”</p>

“好。”楚虞抱了抱他。“我永远不要，和你分开。”</p>

“你不会和我分开的。”李泷搂着她说。</p>

“喂——————你们俩分开——————”一旁的巡逻狱警吼着他俩。</p>

马上，我就陪你，看看外面的阳光。</p>

可是......</p>

为什么......</p>

“楚虞快离开——————”</p>

“不！！！！！我不是这样的——————我不是——————”李泷哭喊着，“我没有杀人！！！”</p>

“楚虞我们逃出这个地方，逃出去......”</p>

楚虞哭着说：“李泷你疯了——————不要——————”</p>

「砰——————」一声鸣枪警告两人不要越界。</p>

李泷像疯了一样地外跑，爬上了墙。</p>

「砰——————砰——————」</p>

一枪贯穿了他的脑子，一枪击穿了他的心脏。</p>

楚虞看着他，在自己面前跌落。</p>

“呜......啊————————”</p>

从梦中惊醒。</p>

楚虞摸摸自己的头，拨弄了一下被汗水浸湿了的中长发，她缓缓回味着这个梦。后面李泷为什么疯了，她实在想不起来了。</p>

但他的确死在了自己面前。</p>

像所有抛弃她的人一样抛弃了她。</p>

她又回到了一个人。她蜷缩着，把眼泪擦干。</p>

“小姑娘，到岛上了，哎......”船夫看着楚虞起身，硬撑着下船。</p>

“谢谢。有人问起来，就说没见过我。”</p>

她在船舱里留下了二百块钱，之后没跟船夫再交流一句。</p>

她的头有些昏昏沉沉的，感觉有些发烧。</p>

她和李泷的这段回忆，太磨心了。或许就是李泷死在了自己面前，她就彻底疯了，分裂出了一个人格，和他一模一样的人格。但李泷为什么被杀，其中的这段记忆她怎么也想不起来了。</p>

捂住伤口一路走走歇歇，楚虞看到了不远处「铜门岛精神院」的门口。</p>

忽然百感交集，楚虞痛哭起来。</p>

说好了再也不回来，我却先回来了。</p>

李泷死于楚虞的十八岁。楚虞在十八岁失去了全世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