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职业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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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哒坐下，眼圈红了。</p>

“嘿......”楚虞强撑着身体起来问他，“海哒你还好吗？”</p>

静默了一分钟。海哒带着哭腔对楚虞说：“我的同事......牺牲了。”</p>

他痛苦地捂住了心口。</p>

虽然人生却少不了生离死别，但他就是接受不了非自然死亡。</p>

精神病院中，李铭绅挂掉电话，靠在墙上默默地流泪。</p>

走廊上一片沉默。</p>

张旖旎呆呆地跪在冰凉的地上，看着手中的电影票。她还接受不了这个刺激，整个人都是懵傻的状态。</p>

这是从毛豆身上留下的。</p>

两张电影票，一张还做了记号。</p>

她翻过电影票。</p>

【超级漂亮的张旖旎队长，这次约会完，能不能做我女朋友？你的下属毛豆跪求。】</p>

毛豆还在下面画了一个吐舌的鬼脸。</p>

“额——————”</p>

她这次疼得是全身的千疮百孔。你这个家伙，为什么不当面表白？！</p>

她跪在地上哭到不能自己。</p>

邹亦涵哭着上去揽住她。“张队，张队你别这样，毛豆看到你这样也一定会伤心的......”</p>

梁辉泽上去对张旖旎说：“小张，你先听我说......”</p>

张旖旎哭着抬头。</p>

“情况我都了解了。是小毛把防弹服给了小邹，你把防弹服给了小李是吧？你们都是为同志着想，都是好样的。小毛在关键时刻救你，他不知道危险吗，他是知道的。那他为什么还要去替你挡枪，那是他心里有信仰，有对生命的尊重，这或许也是他选择这个职业的原因。咱们每个人在选择这个职业的时候都知道会面临生命危险，但我们为什么还要去做，就是因为我们心里有对于光与正义的追求和信仰。所以毛豆是英雄，是我们的英雄。他不会怨谁恨谁的，你要做的就是把犯罪分子一网打尽，好让他瞑目，不白白牺牲。行吗？”梁辉泽这番话让在场所有人为之动容。</p>

张旖旎哭着说：“好......那我要先带毛豆回家。”</p>

梁辉泽点头，“那是当然的，先带他回家。现在就带他走。”他转而对李铭绅说：“联系到海哒了吗？他在哪里？”</p>

“他要和楚虞去帝都。咱们怎么着......”李铭绅擦擦眼泪问。</p>

梁辉泽想了想道：“让海哒跟咱们保持联系，等回去安置好，再派一队人去帝都。”</p>

“好。”李铭绅点头，伸手安抚了一下张旖旎的肩。</p>

海哒和楚虞到了镇上，海哒把汽艇的位置发给了李铭绅，让他别忘了派人还领公家财产。</p>

“过来，我背你。”海哒对楚虞说。</p>

“不要。”楚虞支撑着起身。</p>

海哒本来心情就阴沉，不想跟楚虞再争论些什么。“快点，我不想强迫你。”</p>

楚虞怯怯地看了他一眼，她不明白海哒怎么突然生气了。</p>

伸出手，海哒过去背住她。</p>

揽住了他的脖子被他背起来，楚虞整个脸靠在他的宽肩上。“海哒......”</p>

“别说话。”海哒没好气地说。</p>

楚虞靠在他的肩头有些委屈。</p>

海哒背着她在镇上找到一家诊所，给她又包扎了一下伤口。</p>

“那个混血的男人是不是就是把六院病人灭门的那个人？”海哒问她。</p>

“是。但我本来就有认识他。”楚虞说，“他是我当年在监狱的狱警。对了，我有跟你讲过吗，我有想起来一些事情。这个铜门岛精神病院其实是一座监狱，我就是在监狱里长大的......”</p>

“我知道。”海哒低头给她把衣服穿好。</p>

楚虞吃惊了一下，而后恢复平静。</p>

是啊，他说了他很久之前就认识自己。</p>

海哒去付了钱又拿了有些药，进了一旁的旅馆开了一间房。</p>

楚虞看他心情很不好，很怕打扰到他，便不再开口说话。</p>

海哒进了房间，缓缓掏出手机，打开了相册，里面有一张是他们上学时候的照片。</p>

那时候大家还都笑得很开心，对未来和职业的憧憬让人忽略了现实可能会剑拔弩张。</p>

“楚虞你先休息，我出去吹吹风。”</p>

“好。”楚虞简单洗漱了一下，先上床了。</p>

海哒上了旅馆的天台，看着下面人来人往，有些恍惚。</p>

在市里，一场送行正在进行，警察们自发地前来警局看毛豆最后一面。</p>

张旖旎站在第一排，她没有哭。</p>

毛豆的家人哭成了一团，质问梁辉泽为什么会让毛豆牺牲，他们捶打着梁辉泽让他还人。李铭绅和二蚊等一些警察尽力控制着局面，一旁的路人议论纷纷。梁辉泽没有为自己辩解一句，一直在道歉。</p>

张旖旎默默地穿过人群走到警局外面贴的先进个人光荣榜下。</p>

她抬头看着毛豆的照片，下面写着他说的一行话：</p>

【不要后悔你的任何一个选择】</p>

张旖旎含泪笑了一下。</p>

“那如果有来生，你还愿意救我吗？”</p>

就算哭得在大声他也回不来了。生者能做的，就是坚强。</p>

第二次凌晨，在殡仪馆，毛豆的尸体要被火化时，张旖旎悄悄地溜了过去把一张电影票放在了他的身体下面。他睡的非常安静，就好像从没想着要离开。</p>

“喂————你是什么人，干什么呢？”火化的工作人员质问。</p>

张旖旎转头说：“我是他的女朋友，我就想看他最后一眼。”</p>

她背过去的手里捏着的是毛豆给她表白的电影票。</p>

那张她留给毛豆的电影票后面只写了两个字：</p>

【好啊】</p>

就算大家不舍，葬礼也依旧要进行。</p>

在葬礼上邹亦涵泣不成声，只能被人搀扶着走。其他人也颇为难过。</p>

“喂，该你致辞了。”工作人员对梁辉泽说。</p>

“啊，好。”梁辉泽收拾了一下心情，正要上去。</p>

忽然他看到了一个身影从门后窜了一下就过了。</p>

“小洲？”他大吃一惊，“对不起，我先去解决一下私事——————”梁辉泽追了出去。</p>

在天台上的海哒在冷风中发了一夜的呆。</p>

手机忽然震动了。</p>

「喂，你好。」</p>

「海哒......」</p>

「老师？！」</p>